“我记得,有人曾经说过一句,醉花楼的千人骑,万人枕的生活我们不屑!哪怕是婢女,是小厮,我们活的清白!甚至发下了誓言,此生我兄妹俩必将效忠于风小姐,如违此誓,天打雷劈!不知你们又是否记得?”
陈平原来还是愤愤不平的,此刻闻听这句话,他蓦地怔住了,想起来当初在月夜下的那双慑人冷厉的眸子,和跟前人重合了,念头从脑海中跃出,再也消褪不去。
“您是……风君遥,风小姐?”他愣愣的问道。
“陈平,你还记着我啊?我以为你早就忘了呢!”
“陈平不敢,若不是风小姐救我兄妹二人出火坑,我们早就被史耀前买回府中,或者在青楼过着千人骑,万人枕的生活,卑贱不堪。”
“跟着我你们不吃亏!微之是把我曾经想做没完成的事情做完了而已,说到底他不是你们的主人,我才是!明白吗?”
她的视线落在陈珠身上,当年那个铿锵有力的回答,有骨气的少女消失了,她莫非是因为微之……她并没有错过她的敌意,除了这点别无他想!
看来时间是会改变人的,陈平还好,陈珠彻底的失去了该有的傲骨。
“是,我们明白了。”陈珠有些不甘不愿,她想嫁给那个俊逸优雅的世子,第一眼见到他,自己就沦陷了,他将他们带到了延州,自己一直在努力,希望他能把自己看在眼中,岂料……会是如斯结果?
陈平自是清楚自家妹妹的心思,放在过去,如果世子没有喜欢的人,他是觉得不错,但现在世子喜欢风君遥的心思,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而且风君遥对他们本来有恩,他们不能恩将仇报,凭白做白眼狼。
所以,他必须要打消她的那些个小九九,决不能危害到风君遥。
“拓跋元回到了北狄,他和拓跋亮的斗争又要开始了,越乱越好啊!”
司墨昭意味深长的说着,他要找个机会去见拓跋亮一面,北狄虽是近来太平了很多,却是因着二人的兄弟相争,如果等其中一方获得胜利,北疆又要不得安宁了,萧冷华悍勇无匹,始终是血肉之躯,不可能时刻打退北狄。
“你要教唆拓跋亮和拓跋元作对?”
“什么叫教唆?我这叫提建议!我去见拓跋亮时,我会派人保护府中的你,我那些个兄弟蠢蠢欲动,我怕他们伤到你。”
“我岂是如此轻易能对付的?别忘了我是风君遥,不是普普通通的女子!”
“是是,君儿做任何事是非常厉害的。”他含笑轻吻君遥的额头,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深夜,城外的破庙。
寂静的夜,漆黑的天幕上挂着稀稀落落的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只听得风声呜咽,吹起无数落叶,带着几分说不出的萧瑟。
北疆的夜风尤为的凛冽,虽说此时不过是秋季,却俨然一副早就进入了冬季的模样,过些日子北疆的第一场雪便会落下。
本该安静至极,渺无人踪的破庙传来了几人的交谈声,压低的嗓音在呼啸的风中显得有些轻不可闻,难以分辨其中的意思。
“阁下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帮我这么多?”
拓跋亮拧着长眉看向对方,他是秘密潜入延州这里,所以就带了三个随从,而他对面是两个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面容遮掩在斗篷下,破庙中没有任何照明之物,加之他们的事情不能泄露出去,因此他不得不依靠破烂屋顶射下的月光,瞧出了个大致轮廓。
“我们是谁,你无须知道!你清楚一点就够了,我们能帮助你夺回北狄王的位子,甚至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这比起司墨昭许诺给你的要好得多,起码他顶多是在利用你牵制拓跋元,即使你顺利坐上北狄王的位子,元气也会大伤,你知道他的目的,但又不能失去他的扶持,受制于人的滋味,必然不好受吧?”
男子的一番话说中了拓跋亮的心思,他如今必须仰赖于司墨昭,不,或者说从前,他也是仰赖与司墨昭,他一直操控着自己。
何况拓跋亮早就想得到司墨昭了,那一句“甚至能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使他心动,如果能不费吹灰之力成为北狄王,还得到司墨昭,不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可是,我过些日子要和他见面,商谈进一步如何夺得北狄王的王位。”
“那你就敷衍敷衍他就好了,反正他也是利用你与拓跋元相争,最后渔翁得利,不是么?”
“你们不是北狄人,亦不是北朝人,难道说你们是东朝人?你们帮助我,不怕被人唾骂?”
“连你都不知道我们是谁,其他的需要担心什么?”
另一人桀桀的笑了起来,声音沙哑低沉,更带上了几分森森然,拓跋亮有些觉得毛骨悚然,尤其是在这样荒凉的破庙中,更加的可怖。
“我们帮助你,自然能对付你,你若是不愿意与我们合作,我们不介意去找你的那个弟弟,相信他想除去你已经很久了。”
拓跋亮身体一僵,拓跋元占着北狄王的身份,是名正言顺,而他背负着杀父之名,即使不是他做的,所有的证据全部指向他,对他极其的不利。
这个黑锅是他始终无法成功的原因,假使能揭穿杀父是拓跋元干的,他会变成过街老鼠,至于自己,自然是洗清冤屈了。
“好,我答应你们。”司墨昭帮助他,又操纵他,他早就想摆脱这个局面了,这样的机会摆在眼前,哪怕机会是包着糖衣的毒药,他也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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