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道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可水灵还在书房等着上官煜,清风却道冷姑娘回来了。
水灵一开始也不知道他说的这位冷姑娘是谁,想了半想才恍然。忙道:“快迎她进来。”
转眼看了看艾草,又道:“等等,让艾草跟你一起去。”
艾草心里感激不已,行了礼便与清风一起去了。
上官煜抬了抬眼帘,先挥手让艾叶与简若退下,便向着水灵招了招手,道:“灵儿你来。”
水灵很是不自然,她很不愿意过去,但见上官煜说了这话就一直目光灼灼地看着手上的密信,想来是出了什么大事,她心里一紧,好奇心及担忧心都迫使她向他走去。
感觉人到了身边,上官煜大手一伸就将水灵拉进自己的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将密信摊开放在案桌上,一手环着她的腰一手指着信中的内容道:“千奇太子还真是不死心啊,这就开始作乱了。”
一说这个,水灵的心就疙瘩了一下,她心里还有件事没告诉他呢,她要说吗?不说,那是顺着自己的心意,说,那是顺着皇上的心意。有道是圣命难为,可这圣命也没告诉她几时说啊,这般一想,她还是决定过段时间再说。毕竟皇上自己本来就做了打算,告诉上官煜知道只是通知一声,并没有要让他做些什么。
见水灵只是看着那封信并没有开口的打算,上官煜又兀自说道:“派了那么多人来取我的性命却都被你识破了,他恐怕也是恨透了咱们,所以你以后出门可得小心,最好都由我陪着。”
水灵抿唇,依旧不答,对于上官煜这般的关心关切之情,她似乎有点承受不起。
叹一口气,上官煜随手拿起一方砚台将密信压着,改为双手搂着水灵,看着她,他道:“灵儿,咱们难道要一直这样过下去吗?倘若你肯给我一丝机会,我相信,你绝对不会后悔的。”
看他眼光真诚,水灵真是想要马上点头,可是想想自己先前受的苦,她哪里能那么轻易原谅。她六年都坚持守着他,他若连半年都守不住,那她还要奢求以后吗?
此时的水灵,在上官煜日夜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情况下早已经不在乎以前那些了,她心中有的只是不甘,不甘他凭什么就几句好话就可以将她哄回去,所以下定决心一定要给他点颜色,至少不能这么快就跟他重归于好,那样,以后她依旧是付出的那方。
于是,无论上官煜说什么,水灵都是一副淡淡的表情,既不回答也没有要离开他怀抱的举动,这就苦煞了上官煜。他现在才发现,水灵所谓的固执,居然别他想象中的更甚。
这样的气氛坚持了没多久,艾草就领着冷冰心过来了。
站在门外,见艾叶向自己使眼色,艾草也知不能贸然进去,便先向着里面道:“王爷,主子,奴婢的姐姐来了,想先与王爷和主子请个安。”
水灵一听终于有了点反应,她一个激灵从上官煜的身上跳起,整了整衣衫,语调平静地道:“请冷姑娘进来吧。”
很快,艾草便带着冷冰心走了进去,艾叶见状早已经下去准备了茶水。
冷冰心还是以寻常礼见过水灵与上官煜,然后站在那里,冷漠的气质纵然是在烧了碳的屋子也让人背脊发凉。
“冷姑娘先请坐吧。”
上官煜抬了眼看她,目光温和中带着一丝犀利,同时也有深深的探究。他这刚收到密信她就来了,莫不是给他带了什么消息?但这人他看不透,她疼爱艾草这是大家都能明显感觉到了,可是她不会背叛她的主子,这也是所有人都明显感觉到的,那么她,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回来?就为了看艾草?可为什么不是除夕夜呢?
水灵也正在奇怪,她为什么挑了今日回来,而且走的时候不是斩钉截铁地说不再回来了吗?这也太奇怪了吧!再联想昨夜陆以渐的突然离开,虽然水灵这几日都在生他气故意不理他,但是她就是有一种感觉,觉得陆以渐昨夜突然离开定是与冷冰心有关。
见冷冰心坐下,艾叶也上了茶,上官煜才让艾草艾叶在门口候着,同时让简若把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这才问道:“冷姑娘今日登门拜访不知所谓何事?怕不是为了看艾草这么简单吧?”
他说得很直接,在他看来,与冷冰心这样的人打交道,不能说绝对不行,而是一定要谨慎,否则一个不小心,说不定就落入她的圈套。对于上官煜这样一个心思缜密的人,他还真是没看出冷冰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冷冰心自然也不是拐弯抹角之人,她此次来确实有事要与他们说,却并非是因为他,而是因为艾草与水灵。对于艾草,她是关心疼爱的,但对于水灵,她是感激敬佩的,所以为了这两个女人,她也不希望王府出任何事。
她只答应过坚定过不出卖自己的主人,可没说不会背叛千奇。
眸中含着冷冷的光芒,她抬头对上上官煜疑惑警惕的眼,沉稳道:“想必王爷已经知道千奇在边关的那些小举动,我此次前来,便是要告诉王爷,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他们的障眼法,其真正的目的,可并非是为了那一两座小城池,他们始终还是放心不下王爷啊!”
说得还算含蓄,可上官煜与水灵都听明白了,千奇之所以在边关搞出那些小动作,无非就是要让上官煜将目光放在边城的城池上,从而忽略了自己身边,然而只要他们一有松懈,那带给王府的,恐怕就是巨大的危险了。
上官煜略略一思索,又问道:“本王记得冷姑娘曾经说过,绝对不会出卖自己的主子,倒不知冷姑娘今日的做法又是个什么意思?”
冷冰心像是会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脸上没有一丝的变化,接道:“王爷可听我说过我的主子是千奇太子么?”
此话一出,上官煜与水灵都是一愣,她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她的主子是别人?
“原来冷姑娘是细作中的细作啊!”
水灵随意就说了句。
冷冰心倒是有点好奇了,扭头看着她道:“想不到王妃竟会这般聪明。”
她没有第一时间想到她的主子可能是千奇王室身份更高贵的人,反而还这般笃定地说她就是细作中的细作,她可不由得又对她多了几分敬佩。
上官煜听了水灵的话略一思索也表示赞同,千奇的皇上素来与天朝达成共识,两国和平共处,只有那千奇太子,野心不小,不仅在自己的国内谋划着怎样早日称帝,而且还将魔爪伸向了天朝,想来,百济那边也是这种情况吧。
话到这里便没再继续,因为再继续不仅显得多余而且也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所以水灵就留了艾草在府里没跟他们回相府。
在相府用了午膳,又与水父水母说了好一会儿话,水灵直叫他们放心自己没事,见他们脸上有了笑容,她才忍着不舍之情与他们道别,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暗了。
水灵做主,让冷冰心在王府先住上一阵子,待过了大年,如果她决定长久留在这里,便还让她住到别苑去。冷冰心没有意见,艾草很高兴,只陆以渐,神色复杂。他觉得,这个姓冷的全身上下都是对他的敌意,想他一个走到哪儿都让人爱戴敬重的药仙,怎么就招来了别人的恨意呢?他不解,一百个不解,一千个不解!
上官晴汐是打定主意要赖在王府的,她才不想回去面对那个亲手把她卖了的母后和那个亲手把她推给别人的皇兄,纵然她每日都会受到上官煜那极具威胁的眼神,可只要有水灵在,她还是一样肆无忌惮。
于是就这样,府中的日子一天热闹过一天。
今儿是初五,大年节下,上官煜不用上朝,自然乐得清闲,然而因为府里客人多,害得他都不能找机会好好在水灵面前表现,这就是他比较郁闷的事情。
这会子,眼见着只水灵一人正坐在亭子里懒懒地喝着热茶,因着艾草要陪着冷冰心,所以身边只有一个艾叶。他向简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等会记得将艾叶拉走,简若暗自翻个白眼,面上却恭敬地点头。
“灵儿……”
见简若点头,上官煜随即收起那威胁似的眼神,眉眼含笑往水灵走去。
水灵端着茶杯的手一抖,面上闪过稍纵即逝的无奈,随即起身向他行礼,可口中却并未道一个字。
上官煜见状紧走两步将她扶起,拉着她一起坐下,看了看微弱的日光,道:“今儿天气也是顶好的,不如咱们在院子里走走?”
水灵本是不想搭理他,奈何她知道,她要是不说点话刺激一下他,他一定要在这里说上一天。转了转眼珠,她淡淡道:“这里挺好的,王爷若喜欢去院子里走走,我可以请艾叶去将方夫人或林夫人请来,想必她们会很高兴。”
一听她提方月娥和林兰溪,上官煜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说生气吧,她又似乎在为他打算,说高兴吧,她却是将他推给别人。
久久没听到上官煜的回答,水灵也懒得去理会他,便就坐在,自己想着自己的事。直到午膳时分艾叶过来请两人去用膳,因着家里客人多,所以这段时间府里众人都是在膳堂一起用膳的,两人一听就起了身,直往膳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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