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丑时快到寅时的时候,廉亲王府门外响起了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正当清风值勤,他命人开了门询问,哪知却见着大队人马将水灵给送了回来,于是立刻差人通知了上官煜。
方一见着水灵,上官煜脸上闪过一丝喜悦,但随后便皱起了眉头。
“今日不是让你留在宫内与姐妹相聚,何以在这时回府?”
抬眼看他一眼,她的眼里分明酸涩。福了福身,她道:“王爷恕罪,水灵现在没办法回答你的问题,请容我回房。”
说完就举步向东院走去,奈何她的忧伤已经刺痛他的心,若不弄个明白,他将再难入睡,于是快手拉住她,问道:“发生了何事?”
挣了挣手,没有如愿,她只得乖乖站定,语气冷得像是数股寒风直逼骨头。
“所谓政治婚姻,只是断送女人一生的幸福而已。”
由晴汐看到自己,那些等待的苦已经令水灵心力交瘁,纵然知道现在有所改变,可它又能持续多久呢?他那么爱如梦,如今不过六年时间,他竟就能爱上杀害她的凶手,感情这般脆弱,谁能保证以后的他对她会是个什么样子?她就是这么矛盾,明明想被他爱,如今他做到了,可她却开始怀疑,她很痛苦,很痛苦!
感觉到她的冰冷,上官煜只觉心里隐隐不安起来,那种诚惶诚恐的感觉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听着她的话,他就像是看到她某一天带着决然离去的背影,那么孤单、那么凄凉,让他整颗心都悬吊了起来,难以落地!
“你告诉本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将她拉进,逼她直视自己的眼睛,他从没有这么害怕过,害怕她突然消失。他不明白,才不过几个时辰没见,她怎的像是看透了许多东西,这种淡,不是他平日里所见到的淡然、淡漠,而是根本已经死心的模样。
看他,没有任何表情,直到眼睛传来微痛,她才复开口道:“王爷,所有的政治联姻都不会有好下场,看看大姐,再看看我,哪一个好过?为什么要让一个女子背负起整个家族的荣辱成败?为什么一个国家的安定要让一个女子来承担?为什么?”
她这是在控诉吗?
上官煜很疑惑,同时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
“本王不知道你怎么会突然有了这样的想法,但是本王早已经答应过你,会好好待你,所以以前的不愉快你要尽快忘却。”
一把推开他,水灵变得很激动。
“没用的,存在过就是存在过,如梦是我杀的,我是杀人凶手,我本该死,可为何要让我活着受这样多的罪。如今要眼睁睁看着晴汐步我的后尘,那还不如当初就被你活活打死。”
听她说着‘被你活活打死’,上官煜的心不由得就阵痛起来,当初,如果当初知道他会像现在这般在意她,他又怎么狠得下心?后悔,自责,愧疚,数种心情相互交织,就像一张巨大的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只得再次用力一拉,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本王不知道晴汐出了什么事,也管不着皇兄与皇嫂之间的事,但本王至少能够给你承诺。你并不是政治婚姻的牺牲品,因为你爱本王,本王爱你,相爱的两个人之间是不存在政治问题的,你懂吗?懂吗?”
他的怀抱很温暖,令她激动的心竟在一瞬间平复下来,回抱着他,她流下两行泪水。
“我从来都不想在你面前表现我的脆弱,可是这次我真的做不到,我原以为晴汐与泼皮会是很好的一对,可是皇上为什么偏偏要将她指给百济太子?他是那么优秀的一个人,难道还愁没有公主愿嫁?晴汐平日里也是个骄傲任性惯了的公主,可是当她跪在地上请求他的时候,她的那份坚持,我看得很清楚,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捍卫自己或许能够降临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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