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对慕容翠翠母女二人的仇恨,蓝小蝶便欲要早些时候对老爷进言,绝不让沈惜惜成为王爷的妃子。
想到此事,蓝小蝶觉得想要阻止此事,首先需要借重的人便是眼下在府邸里头不为人看重的那位向公子。
她心里头明白向公子和沈惜惜有婚约在先,要是让慕容翠翠和沈惜惜收拾了他,到时候沈惜惜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参加选妃大典,要是让她们母女二人得逞的话,事情只怕不会向现在这边简单了。
以目下的情形看来,还是要好好地保护好向公子的周全,如此一来慕容翠翠和沈惜惜便会投鼠忌器,不敢肆无忌惮的去参加选妃大典。唯有如此,方能钳制住慕容翠翠,日后自己才能继续跟慕容翠翠分庭抗礼,也唯有如此方能保持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心里头想到了这件事情,蓝小蝶心里头觉得一定要好好地在沈老爷跟前进言,暗中阻扰慕容翠翠跟沈惜惜畅行其志。蓝小蝶心里头很明白,要是让慕容翠翠跟深沈惜惜功成,只怕对于自己来说,便是一件极为悲惨的事情,沈惜惜那个贱人要是当真飞上枝头变凤凰,那么自己想要阻止慕容翠翠从自己手中夺取权力一事只怕已经是于事无补了,到了那个时候,大权旁落之余,慕容翠翠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这么些年以来一直跟她作对,慕容翠翠自然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
想到慕容翠翠惩戒他人的手段,蓝小蝶便觉得有些不寒而栗,她在慕容翠翠手下做过几年的丫鬟,所谓正是身蒙其苦,不堪忍受。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费尽心机,隐忍这么多年,直到慢慢的赢取了沈老爷的欢心,一路劈坚斩棘,总算是当上了沈老爷的第四房妾室。
心里头回忆起那些不堪忍受的这些往事,蓝小蝶觉得若是再一次让慕容翠翠骑到自己的头上,只怕就会成为自己的余生挥之不去的梦魇,让自己再也没有希望去摆脱慕容翠翠的欺压。
蓝小蝶自然不愿意将自己后半生的幸福悉数处于慕容翠翠这个狠毒女人的操控之下,所以她要在自己还有办法扭转情势的时候好好的为自己谋算,决不让慕容催催轻易而举的再次欺凌到自己头上。
蓝小蝶便决意先去看看那位向公子,因为她心里头明白眼下这个看似无足轻重的人,未来极有可能在沈府的权势斗争里头扮演一个举足轻重的角色。若是不能预先跟此人联手,一旦情势有变,自己便会失去所有的主动权。
心里头打定了主意之后,蓝小蝶便收拾了一下妆容,接着便赶去向公子在府邸里头的居所。
很快便到了向公子所居住的院落,还没有迈入院子中,便听得院子里头有人长吟道:“九曲风涛何处显,则除是此地偏。这河带齐梁,分秦晋,隘幽燕;雪浪拍长空,天际秋云卷;竹索缆浮桥,水上苍龙偃;东西溃九州,南北串百川。归舟紧不紧如何见?却便似驽箭乍离弦。只疑是银河落九天;渊泉、云外悬,入东洋不离此径穿。滋洛阳千种花,润梁园万顷田,也曾泛浮槎到日月边。”
一听这话,蓝小蝶不由心中一动,她沦落风尘的时候在教坊里头唱曲为生,自然是知道院落里头的若人朗诵的便是西厢记里头的张生的唱词。
这一段唱词便是张生自表,借着九曲黄河来喻指自己的才华和抱负。
如此起来这位向公子似乎不是寻常的纨绔子弟,他的心里头还是有着自己的一番抱负,有朝一日便欲要展布一番的。
心里头有此想法的蓝小蝶心里头想到此事,不由有此啧啧称奇,看当年向公子的父亲当知府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介风尘俗吏,沈老爷当年能够与之交好,当然也给了向老爷不好的好处。
不过没有想到向老爷的儿子向公子心里头居然会有此抱负,当真是让人有些意想不到。
蓝小蝶一边想来,脚下却也没有放慢,很快便跨入了院子当中。
一入院子里头,一袭白衣便袭入眼帘。
蓝小蝶只见向公子孑孑独立,形影相吊,一个人正兀自背对着自己,手上拿着一卷诗书正在那里吟诵。
“向公子,一向可好。”蓝小蝶在他身后轻唤了一声。
听得背后冷不丁的有人呼唤自己,向青衫不由身子一颤,连忙回转身来。
刚回转身来,向公子便发现自己的跟前是一位娇媚的女子,衣着华贵,不过即便如此,也难以掩饰徐娘半老。
向公子微微一思忖,便对着蓝夫人施礼道:“向某人不知是哪位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请勿怪罪。”
蓝小蝶见向公子如此谦恭有礼,心里头不觉有些异样的感觉,随即张口说道:“向公子不必多礼,说起来此事倒是我的不是,没有打个招呼便到了向公子所居之地,搅扰公子读书。”
向青衫听得蓝小蝶有此言语,连忙挥挥袖子说道:“夫人说哪里话,小生落魄潦倒,投奔到沈府,幸得沈老爷顾念跟先父的旧情,容我在府中住下,已然是待我不薄了。没有想到居然劳动夫人纡尊降贵,前来探望小生,小生如何消受的起。”
见向青衫有此一言,蓝小蝶便微一颔首说道:“向公子不愧是诗书传家,不过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听得向公子方才吟诵,语气清朗,显是有所抱负,日后若是得以展布,前途自是不可限量。”
向青衫听得慕容翠翠有此言语,面色微微一变,有些腼腆的说道:“一介书生,家道中落,虽有才华,谈何抱负,不过是吟诵几句诗书而已,倒是让夫人见笑了。”
蓝小蝶听得向青衫有此言语,便摇摇头说道:“向公子不必如此自哀,一个人的运命是极为难以料知的,今日落魄,也未必说日后没有宏图大展的机会,若是有才,若得贵人相助,自然会有机会施展抱负的。”
蓝小蝶有意无意的张口劝导向青衫道。
向青衫听得蓝小蝶如此言语,轻轻摇头说道:“夫人不必安慰我了,向某人心里头很清楚,想要一展抱负,自是平生所愿,不过此事可遇而不可求,只怕小生此生难以遇到自己命中的贵人,也未可知。对了,不知道夫人如何称呼?”
听得向公子有此一问,蓝小蝶便点点头说道:“我是沈老爷的第四房妾室。”
话还没有说完,向青衫便兜头一拜说道:“原来是蓝夫人,小生这厢有礼了。”
见向青衫有此一说,蓝小蝶不由微微一怔,随即张口问道:“向公子从何处得知本夫人未嫁时的姓氏。”
向青衫听得蓝小蝶有此说法,便接口说道:“家父曾跟小生提到过,沈老爷的四位夫人中,唯有四夫人能歌善舞,性情静雅,最为贤良淑德。”
蓝小蝶听得向青衫有此言语,心里头不觉有些欢喜,当年沈老爷和向知府交好的时候,也正是她颇得沈老爷宠爱的时候,选歌征色之际,沈老爷经常要她服侍一侧,自然是见过向知府很多次。
没有想到如今物是人非,向知府已经不在人世了,不过能得昔年的向知府如此赞誉,蓝小蝶的心不觉又回到了那些光彩夺目的万千宠在一身的时日,那些时日里头,沈老爷对自己是百依百顺,自己几乎是予取予求,无事不顺心遂意。
当年的自己,光彩照人,沈老爷自然最喜欢在朋辈面前夸耀,那些人都觉得沈老爷艳福不浅,艳羡不已。
那段快乐的时日,让蓝小蝶沉湎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蓝小蝶都不曾玩却。直到这些年来,自己逐渐色衰爱弛,沈老爷对于自己的恩情也跟着日子慢慢的变得平淡了下来。
可是没有想到当年的知府居然还记得自己,对自己的印象和评价居然如此之高,实在是有些出乎蓝小蝶的意料之外。
“向老爷果真是这么说过么,向公子。”蓝小蝶张口问道。
听得蓝小蝶有此言,向青衫便张口说道:“一点不错,家父的的确确说过这一番话。”
蓝小蝶见向公子如此说来,一时心生感慨,便悠悠叹息道:“我本是风尘女子出身,没有想到向知府居然能否如此视我,没有想到还没有过了几年,向知府已然下世了,世事难料,大抵如此。”
向青衫听得蓝小蝶有此感慨,不由也想起的自己的父亲,也眼中含泪说道:“多谢夫人挂怀,我爹爹走得很安逸,没有任何遗憾,夫人也不必难过。”
蓝小蝶本来就是想要向青衫见情,眼下见向青衫如此感伤,心里头自然明白自己方才的做法已经奏效了。
若能收服向青衫,对于蓝小蝶而言,对于日后跟慕容翠翠争斗一事自然就多了一份助力。
眼下果然如自己所料,微微动之以情,眼前这个至诚孝子向青衫果然是中了自己的道,蓝小蝶自然是极为欣喜。
从眼下的情形看来,蓝小蝶心里头明白只要收服了这个孝子,以后便能借他来作为一个棋子,合纵连横,想要在府邸里头做出一些事情来阻止慕容翠翠和沈惜惜就方便了许多。
蓝小蝶便装出一份哀容,对着向公子开口言语道:“向老爷能够寿终正寝,这也是向老爷的福分,向老爷为人最为亲善,积德甚厚,想来定后佑庇后人,向公子人才出众,想来日后鹏程大展,不可限量。”
向公子听得蓝小蝶有此言语,有些郝然的说道:“蓝夫人说笑了,眼下向某人只有两袖清风,别无长物,就算是想要上进,也没有正徒可就。”
蓝夫人听得向青衫有此言语,便点点头说道:“王公子如此言语,倒是不无道理,从眼下的情形看来,在这个世道上,想要出人头地的的确确是需要一定的机缘的。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人不管本事如何大,总是有他的界限的,若是没有一定的机缘,绝不会有大的成就。”
向公子闻的此言,便对着蓝夫人拱手说道:“多谢夫人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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