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红发女子
船一路南下,一月有余,过往风光秀美婆娑,高山碧水留恋万千。
潋城就是潋城,以水连理的城市,白墙灰瓦,葱郁林木,窗前房后最是少不了南国叮咚行进的水溪,依稀间就像古城凤凰。
从潋城码头下来,换乘一叶原木色的小舟,摇橹的是一位年过花甲的老者,带着竹编的鱼冒,哼唱着古朴的歌谣,穿行在潋城年过千年的湖水间,两岸景色焕发原始风土气息。
玄胤身躯挺拔,摇着着墨丹青的玉骨扇,风采赛过柔美阳光。引去两旁惊艳桃花阵阵的少女目光。
“狐狸,把你的骚尾巴收起来!”他怎么这么没原则!
“小野猫吃为夫的醋了!这种醋你也吃啊!呵呵!”
“自己的丈夫都看不住!”多嘴小白,舌头迟早烂嘴里。
那厮招摇的笑了,妖冶的桃花眼,收起手中的扇子,敲在采儿的小脑袋上。采儿狠狠瞪了一眼抱来小白,一根一根拔它的兽毛,疼的“嘶嘶”闷哼。
游船停在埠头,上岸,潋城也非传言中“五步不离水,十步不离河”,城市也有大篇大片陆路,潋城皇城华丽威严建在正心,只是那皇城多了份南国清逸的洒脱,少了分金色的奢华,泽国是小国,并不比昭炎和华韩。
连续找了几家客栈,均是人满,难不成还要露宿街头。
又朝前走了走,夏日的凉风恼人来回吹袭,采儿拉着袖子一张脸涨成粉红色。巷口“流云客栈”赫然显目,这家客栈没什么人哎!
“掌柜,要四间上房!好吃的好喝的统统上来,那个男人付钱!吼吼鞋底子都薄了!”采儿满含希冀敲着柜台,仍不忘唠叨一番。
“对不住姑娘,我们客栈被人包了,您还是去别处吧!”老者精明的脸上挂着无奈之色,手中不忘扫视账本。
“神马!被人包了?靠!他(她)出什么价钱我付两倍!”带着狐狸那个大钱袋,财大气粗!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掌柜脸色为难,一阵推脱!软硬不吃恼了采儿。
“靠!我倒要看看神马人,这么不讲原则霸着一家大大的客栈不许他人!”说着已经捋着袖子怒气冲冲朝玄关后走去,玄胤倒是悠然收起扇子、歪着头淡淡不语随后跟了去。
这是一难道是个人么?虽然是背影,一瀑殷红色的秀发倾泻而下,火红色的衣衫华美就像一朵滴血的红色罂粟花,翩飞的气韵像云彩缭绕不曾散去,绽放所有极致妖娆的美丽,丝毫不乍眼!浑然天成一般,强烈撞击人的视觉。
她静静坐着品茗,默不作声。
刹那间,采儿被这样强烈的气场忽然有股猛烈地冲动想要一睹她真正的容颜,后面那究竟是一张多么夺目妖冶的脸,可是却也肯定,她不是正常人,因为她身上——有妖气!有很强的妖气。
这袭似火的妖娆身段,如血的一瀑长发,就那么随然倾泻着,是她么!这个世道越来越不平静了!玄胤想着。
竟然是妖怪,无论你是多么好看的妖怪那都是骗人的假象。一张紫色灵符闪着红光喷射炎炎灵气而去,采儿已经木剑在手横在心口。
众人惊神眼神飘忽而去,但是,那女子冷哼一声彷如对着采儿的灵魂亵渎,手中茶盏横飞出水绿色的液体,兰指拈花,透明而晶莹,液体却如冲锋子弹直取采儿的咽喉,这茶水竟然带着这般巨大的气力,杀人于无形。
“哼——”一着墨的扇面流云一般横扫,水色落在扇面像一颗颗透明的珍珠,滴在地面落梅一般。采儿气急,对着玄胤的脸表情怪异。
“你——”
“小姑娘!你这般暗地伤人算什么呢!”轻柔的声音嘤嘤耳鸣,像山泉叮咚,锦瑟合鸣,采儿发誓,这一辈子都没有听过这般美妙的声音,玲珑而不娇媚!沁人心脾。
红发女子夭夭转身,血色的衣袂轻盈摇起像春水般,红色的发丝倚肩而落,雪白色的肌肤似纯白色的梨花、三月桃花雪,只是面部大部分被朦胧的红色薄纱掩去,只露出曼妙的柳眉弯弯,一双红色的瞳孔泛着笑意,美的不可方物,娇媚中有着浑然霸气。
玄胤向前一步,宽阔的肩膀挡在采儿身前,淡淡道:
“姑娘,内子天性洒脱,在下给你赔罪了!”
那女子转眸忘了玄胤一眼,嘴角挂起一丝怪异的笑意,只是被薄薄面纱阻隔没人看出,道:
“既然如此,这事情便作罢!”
采儿睁着圆圆的眼睛,对着她:
“你身上有妖气!”
“呵呵!人尚且分本性,况且是妖!人有性情既为人,妖有性情又是什么!何况你又如何得知我是妖呢!如我不是妖,却因你死了,你又如何担当的起!修灵、修灵、休得明灵,你呢?”
女子冷嘲一笑,飘逸的头发滑入半空,接着道:
“今你犯我一次不成,我还你一次亦不成,所以,我们之间就算扯清了,可是,丫头,如若下次你再犯此等错误,谁又保得了你!这个世道不是靠一双眼就明了的,不是一双脚就能站住身姿的。因为眼睛看的不一定是对的,双脚所里也不一定是不变的,人世许多风雨上苍说了算!哪怕我们做的是妖做的事情。”言语间媚眼流转,凉凉扫过玄胤,杯中液体飞窗而出,顿时对面一片房檐轰然倒塌。
这番饶舌的话语重重敲击在心口,采儿语塞,但是隐隐中觉得错了。
“小野猫,还不乖!”宽阔的臂膀紧紧搂着,女子抬着眉,忽然笑了,不加掩饰豪放而笑,丝毫没有给人小家婢玉女子的娇羞。
“你笑神马?!都怪这个死狐狸!”采儿怪嗔一句,还是逃不开。
掌柜得空弓着腰身,如同对着神灵,道:
“客观,这几位客观想下榻,你看?”
女子放下茶盏,撩起落在脸颊的头发,偶然望向别处,淡漠的轻笑,那样娇媚的笑意却冲杀着巾帼霸气。
“有时候迟一步便是迟了,时间不容人思索,错过就是错过,也许不是你们差,而是时间安排总是惑人,一步之差便是天涯!这一步注定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头,这一步注定你都是一位后来者!明白么!”
采儿眨着眼,嘴角暗叹,淡淡一声:
“受解了!”她说的不错,错一步满盘错!人行坎坷来来往往总有停不下来的人唤作“过客”,这是两个多么让人残酷的词语。
采儿拿起桌上杯子斟了茶,一饮而尽,“今天就算我错了,以茶代酒亲自向你赔罪!对不起!”铿锵亢然的话语朗朗响遍每个角落。这个江湖道义自己还是懂的!
拉着玄胤的手走出客栈,头也不回,只有精明的掌柜呆呆立着,眼角还流落着失望。
女子安然坐下,眉眼绝迹一笑,这个小丫头果然不同于凡间普通脂粉,他爱她、他也爱她……须臾,抬起头对着窗外那片浩淼的天空,静静望着,什么都不做。
“你到底想要一个怎样的结果……”这是问自己么还是……
二楼客房,推门而出,一个着着月白色长袍的男子,明媚的脸庞唯有一双清澈的眼神闪烁着悲伤,清逸的风韵不忍亵渎,就像一位神仙一般。
男子哒哒下楼,安然坐在女子对面望着天。
“果然,已然天涯海角了!”除此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时间萧索,不做任何打算——
握着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走了好多街道,穿过好多巷口,时间就紧紧抓在手心不再溜走,玄胤也任由她这么没理由的拉着,无论行走在哪世界总是只有他们两个,在容不得其他,相扣的十指可以确切告诉他,她一直在,一直在不曾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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