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沙江的支流引入人工修筑的河道,将整座澜沧卫城环绕起来,成了天然的护城河。重达数十吨的金钢吊桥是进入澜沧卫城的唯一通道,派有重兵把守。森森剑戟、密密刀枪、闪亮铠甲,尽显守城将士之雄壮。
高高的城墙上爬满了暗绿色的苔藓,偶有一、两棵顽强的蔓藤破墙而出,缠缠绕绕的延着城墙舒展,透出几分风雨剥蚀之感。
在段士棋的隆重迎接之下,东方随云、蓝昊泽缓步进入澜沧卫城。原来城内是一片广袤的草原,远远看去,居民区、练兵区、农耕区、蓄牧区是井然有序,好一派草原风光。
“段城主,如果本王能够在这澜沧卫城养老,一生足矣。”
“王爷说笑了。”段士棋躬身作揖,又指引着东方随云往最高大的城堡走去,“下官还羡慕着京都的繁华呢。”
“看来本王和段城主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山望着一山高的人啊。”东方随云说笑着,也未理会林文定的神情,兀自又和段士棋说了些话,显得极是亲腻。
见他们二人说得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林文定多了些不自在,“澜沧卫城中可观的景点多之又多,王爷打算先去哪里看看?”
“早闻澜沧卫城率先推出闲时务家、战时练兵的绝好方案,本王就先去耕地看看。”
“想当初,这澜沧卫城多是高山荒地,先祖经过数代人的努力,将那些荒地也好、高山也罢都开垦了出来,这才有了现在看着似草原的感觉。”
在段士棋的殷勤介绍下,东方随云不停的称赞着段氏先祖和段士棋功劳卓著,最后,才回到了那最高大的城堡,也就是段士棋的城堡……月楼。
晚间的歌舞酒宴自是不少。但东方随云称游玩了一天,累了,早早的就休息去了。他住的屋子在月楼的三楼,最高的楼层,许多暗绿色的蔓藤透过窗口钻进了窗子里,和窗外的月,屋内摇曳的烛火,共同谱出几分阴森之感。
对于东方随云真的孤身进入澜沧卫城的行为,蓝昊泽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小心侍候。倒是东方随云,似乎有心事似的站在窗前,看着死亡之海的方向默默出神。
侧耳倾听,确信四周没有安排下探子,蓝昊泽终于忍不住出声,“东方兄,再打算怎么办?”
“蓝兄,你觉不觉得奇怪?”
只当是奇怪这澜沧卫城的事,蓝昊泽笑道:“段士棋是真真的糊涂。如果我拥有这片城池,不知会如何过着自己逍遥自在的日子,何必和忤逆之徒勾三搭四?也许是与虎谋皮不成反倒惹一身腥。”
“那是人各有志,他终是庶子出身,不管是什么都是他辛辛苦苦谋划来的,不管是用什么手段和方法,不管是害了多少人抑或是杀了多少人,他总想得到更多,他总认为只有这样才有保障。”东方随云语毕,回头看着蓝昊泽,“我说的令我感到奇怪是死亡之海,我不知道,当我们下一次到达死亡之海的时候,起点又会是什么?”
一念成魔,一念成障,一念魔障全消。
当东方随云、蓝昊泽、百里建弼三人从死亡之海出来的时候,已是十数天后。在死亡之海的草原不知走了多少冤枉路,最终回到了起点。奇怪的是,起点不是最初始的树林,也不是第二次的沼泽,而是一座山,翻过那座山,刻有‘死亡之海’的碑石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搞半天这位摄政王爷对目前的危险是一点都不在乎,在乎的仍旧是死亡之海?蓝昊泽轻叹一声倒在床榻上,头枕着手臂,“谁知道呢?反正,不管东方兄是否要再闯死亡之海,小弟我一定奉陪。”
“谢谢。”
很正经的看着立在窗户前的人,蓝昊泽说道:“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想完成先祖的遗愿。再怎么说,我敢肯定,那死亡之海应该就是地驭门,世上不会有这么巧的事。”
“唯一要肯定的是,四师傅和我家娘子到底是不是地驭门的人。”东方随云摸着自己腰间的平安符,应该有两个,如今……只剩下一个。是他在梦中的时候,偷偷的塞到了自家娘子的怀中。他只是想通过这样的行径提醒自己,自家娘子真的来过。为了更肯定她来过,他还扯向了她那一头乌黑的头发,可早上醒来,手中没有头发。
平安符只剩下一个,而他想留下的头发却没有。他只能怀疑也许那平安符不甚遗落在了草原的某个地方。所以,他在那草原找了又找,找了那么多天仍旧没有找到。不想却再度转出了死亡之海,回到了起点。
见蓝昊泽很感兴趣的侧耳倾听,东方随云停下摸着平安符的举动,继续说道:“我家娘子的两个哥哥都战死沙场。可我的二舅子后来居然奇迹的复活,虽然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听到他的事,却终究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那日在金銮大殿上,许胤祥说了句‘顾头领他们呢,没和你们一处吗’的话,那个时候,我的眼睛有点问题,所以听觉十分的敏感。当时我就觉得,也许这个‘顾头领’应该就是我的二舅子。”
蓝昊泽煞感兴趣的坐了起来,两眼熠熠有神的看着东方随云,因为他知道,东方随云的每一个推论最后似乎都会成立。
“紧接着,金銮殿上杀来一群人。这群人很是怪异,时而在四师傅箫声的控制下杀我们的人,时而在我家娘子哨声的控制下杀许胤祥的人。这些人,看上去,应该是一群没有思想的人。”
“活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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