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回事?”
见东方随云神情极度的诧异,只怕是夜老夫人对那段往事从未提及,顾自强回道:“这件事,你的母亲夜老夫人应该知道。如果贤婿不相信的话,可以回去问你的母亲。”
真是大出意外,东方随云一时间还真不能做到稳若泰山,又见顾自强自怀中拉出一条链子来,那链子上挂着一颗浑圆的珍珠,大若鸽卵。东方随云的眼睛不淡定了,闪出异样的光彩。只听顾自强说道:“说来,我和你父亲也是有缘。在去投军的路上。一日经过海边,在海边拾得一贝壳,贝壳中居然有两颗硕大的珍珠。而且大小、光泽一模一样。我们兄弟二人约定好,以后这珍珠就做为我们兄弟感情的见证,虽然顾家和东方家经历了数十年的仇恨,但我们相信两家的仇恨一定会一如珍珠般,经过岁月的洗礼,经过疼痛后终会磨得平平整整。”
努力平复心神,东方随云将珍珠随意捏在手中看了看。“果然是珍珠中的极品。”
“你可曾见到你父亲的那颗珍珠?”
东方随云紧抿下唇,垂下眼眸,眸中略过一丝诡异之彩,半晌方答道:“没有。”
“也是啊。你父亲仙逝的时候你尚在娘胎,何曾会见过?”顾自强轻叹一声,将珍珠把玩在手中,又道:“后来,我和你父亲二人将军饷存了起来,然后全部给了一个能工巧匠。请那匠人将这两颗珍珠精心打造成能够穿戴的链子并且将珍珠中间掏空,如果有心愿的话就写个字条将心事藏在珍珠中,如果有不满再或者有什么秘密,也可以写张字条放在珍珠里面。有时我和你父亲二人会旋开对方的珍珠看对方的心愿、不满抑或秘密。那段时日,是老夫最为舒心快乐的时日。”
看着顾自强含笑、怀念、向往的神态不似有假,东方随云再度拿过珍珠,眼神极其的复杂,“原来这珍珠可以旋开么?看着浑然一体,也未见任何磨合的痕迹啊。”
“这就是那能工巧匠的厉害之处。不知其中秘密的只当是一颗完整的珍珠。有谁会发现其中的秘密呢?再说自从那匠人过世后,这秘密只有我和你父亲二人知道。只是如今,随着你父亲的仙逝,这世间知道其中秘密的只有我一个喽。唉,也不知道,你父亲的那珍珠链子到了何人之手?”顾自强一边说着话,一边迳自又去取那珍珠。
东方随云眉头轻跳,松手,看着顾自强又将珍珠链子重新放入怀中。只听顾自强又道:“如今,这颗珍珠一直跟随着我,就是为了使我时刻记得你的父亲,记得我们那段兄弟情份。”
“不想岳父和父亲还有这么一段往事?小婿回去后,得好生向母亲询问求证。”
东方随云的话露出丝丝怀疑,顾自强自然听得出来,他低下头长叹一声,“转眼二十载已逝。自金沙江一战,我……误杀了你的父亲。你母亲当时只怕是恨我入骨,对往事必不会提及。我找了你们母子许久,奈何总是不见你们母子的消息。为了这件事情,我时有到你父亲的坟前请罪,发誓要找到你们母子并给你们母子安定的生活。直到十年前,我得到消息,你们母子回了京城,过上了安稳的日子,我方放了心。”
为何顾自强所言和母亲所言绝然不一?东方随云的眼中布满疑问。可他坚信母亲不会有错,再怎么说,小时候他和母亲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一直躲避着追杀。在他童年逃难的日子里,那些追杀他记忆犹新。直到他十岁那一年,母亲告诉他,追杀他们的人叫顾自强。想到这里,东方随云的眼睛不自觉的看向顾自强怀放珍珠的地方,眼色更深了。
顾自强再度叹了口气。“我知道,如今我说这些你肯定难以相信。但这一切是事实。不管怎么说,你父亲是死在我的手上,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他……如果你要报仇,老头子的命尽管拿去。这样的话,我还可以下去陪着你的父亲,你的父亲再也不会孤单了。”
错?保护好?东方随云眸色越来越有光彩,继而轻笑二声,“岳父是顶天立地的护国英雄,说的话小婿岂有不信的道理?只是这段误会也好、误解也罢延续了二十年,要让小婿全信却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即便小婿现在说小婿相信了,不恨顾家了,岳父大人又信么?可是,再怎么说,小婿也是读过那么多年的书的人,经过那么多年的官场,终是懂得孰是孰非的一些大道理。父亲和岳父这一辈都知道冤冤相何时了的道理,如果小婿仍旧抓着过往的仇恨不放的话,岂不是连父亲都不如。正所谓江山辈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岳父要相信小婿,仇恨总有全然放下的一天,只是还需一个过程而已。小婿娶娘子,就是要时刻的禁醒自己,放下屠刀,忘却仇恨。”
东方随云的一番话听得顾自强热血沸腾,激动的站起来。“贤婿。你能如此坦然自己的胸怀,我这个老头子已是很高兴了,够了,够了,相信你的父亲也可以含笑九泉了。那我这个老头子原来做的一切都值了、都值了。”
顾自强的话,东方随云又有些不解了,什么是值?什么是够?正疑惑间,传来顾青麦虚弱的声音,“爹?”
“麦子!”
“娘子!”
“相爷,妾身怎么了?”模糊中有倒下去的映像,有血蛊在肚中翻山倒海的痛。
“娘子,你可有得罪过秦岭马场的少场主秦愿?”见自家娘子茫然摇头,东方随云又看向顾自强,“岳父和秦岭马场可有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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