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出去了!”朗斯见着萧寒月笑的不见了眼,笑的流出了泪,笑的看不见他的存在,终于明白了掩饰尴尬最好的手段就是笑,一时醒醐灌顶,有点释然,有点松口气,更多的是失落。
她还会原谅自己吗?朗斯在萧寒月的笑声中佝偻着一直挺直的背,转身离开,开门,出门,关门……
关闭的门,关闭的心,关闭的缘分,到此为止!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了,从此各自天涯,是否还能见面都是枉然,恢复身份的他以后就是北国的太子,不再能用秦淮楠的名字与风国的皇后萧寒月相见。
咬牙忍疼,萧寒月用力且利索的洗净了自己,起身任由水珠滚过躯体,一身男装驾云御风,甩披上身,束好腰带挽好裤腿,收拾规整没有露出不该露的任何地方,穿上鞋,带着笑容,萧寒月打开了屋门,再见土匪,只是这里没有了朗斯。
直到这夜,萧寒月都没有见到朗斯,倒见到了意料中的人,没料到的是他比凌越天还来的快。
“皇后娘娘……?”程鸣一守在山林间已两个时辰了,终等到晨起的萧寒月,只见她绸缎衣摆绑在腰间,长裤绣鞋穿的不伦不类,头发没有盘发髻,束成了男人的马尾,一脸未施胭脂的清爽容颜上挂着大大的笑容。
萧寒月抬头笑着说:“你来了!”不是疑问,像一直在等候他,如同家中的妻在候着外出的夫。
程鸣一点头:“恩,来了。”话里带着不自然,脸微微的泛红。
“可惜我不能跟你走。”笑容不变,可话却让人笑不出来。
“为什么?”声音中有了焦急和疑惑。
“得等他来放我。”他——凌越天,她的义父。
“他若不放你呢?”
“冷枫的话带到了吗?”萧寒月没有回答程鸣一的话,径直只问自己的问题。
“带到了。”
“那我就放心了,朝堂上应该乱了吧,他还指着我这做女儿的帮他搅合皇宫了。”
“你……怎么知道的?”朝堂大乱,她远在荒山也能知道皇宫中的事?
“按逻辑理论来算的。”她义父绑她应该是为了方中柏的事,想借自己来要挟慕容殇,而不料自己却出卖了他,直接让冷枫带话给慕容殇,一切照旧。
慕容殇回了宫就一定会采取行动,方中柏是慕容殇甩出去的一把利剑,若没有任何效用,那慕容殇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如果没有作用,那她的爹又何必费尽心思的绑自己身为皇后的女儿,所以作为棋子,方中柏是个关键,虽然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棋子,不过他却比她这个当皇后的棋子幸运多了。
一个甘愿,一个被迫,一个是理想抱负,一个是人生包袱。
“你回去给皇上报个平安吧,我会自己回去的。”
“皇上的旨意是让我保护你的安全,我不能走。”
“你不走,被他知道更是麻烦。”
“他不会为难你?”
“如今,应该不会。”既然是棋子就要物尽其用,如今的她还未给凌越天带去任何好处,他利用都来不及,取她的命?还早!
“……”程鸣一站在原地,眼里有着无尽的心疼投向无所谓的人。
“不走吗?”萧寒月偏头疑惑,黑暗里程鸣一眼里的情她看的清楚也装的糊涂,此时的他就像当初她进宫一般,说她不记恨是骗人骗己的,如今见着他因为自己而伤,居然有股报复的快感,看来……在皇宫呆久了,真的也快成变态了。
“想陪陪你!”程鸣一顺着心说。
“我去茅厕,你……一起!”萧寒月做出邀请的姿态,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逗笑了程鸣一。
“你总能在最苦的生活中找出最有意思的趣事。”
听了这话的萧寒月闲庭信步,本来提裤腰带的手也改成了背后,在黑夜中仰头肆意的笑:“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跳转着身子面对身后的人:“漫步在崎岖的人生路途上一叶蓑衣,盯着风雨,怕什么风吹雨打?回去吧,程堡主!”他们都是被卷进纷争的人,人人都有一腔心酸泪,犯不着可怜人跟可怜人装可怜。
想在皇宫立足就做好了完全的心理准备,在后宫中,墙倒众人推才是常识伦理,眼泪和悲伤从来换取的都不是哀矜勿喜,而是鄙视和落井下石。
话已至此,再无话可说,萧寒月后退又后退挪着步伐,皱歪了一张脸,提着裤腿朝茅房义无反顾的奔去。
光顾着聊天,居然忘了自己出来是要排毒养颜,肚子的绞疼把萧寒月的思绪回归到了当务之急,张牙舞爪的人终于体验到了什么叫乐极生悲。
身后的程鸣一被萧寒月话中的狂和傲钉在了原地。
这样的她,何样的他才能配上?!天下能有一人配得许她一生吗?
次日中午,餐桌前,消失的朗斯终于出现了。
“要走吗?”
“恩,他放我就走。”
“你要走我绝对不拦你,不过你有一点意愿留下来的心吗?哪怕只是一时。”
“有,很强烈,可是,他不仁我却不能不义。我不想看着我在意的人横死街头。”这是什么样的圣母心态,连萧寒月自己都快被自己高风亮节的大无畏所恶心了,可那逝去的萧寒月心底还留有一株菟丝花,牵盼着家人和亲情,所以现在的她只能了了她的愿,别无他法。
“凌越天下午会来!”朗斯平铺直述的声音,配合着诡异的气氛,就着饭菜一起下肚。
今天难得所有的土匪都老实的不再抢萧寒月的菜,而萧寒月也难得有吃不下东西的时候。
第一次食物失去了诱惑的魅力,手中的箸举起却不知方向,面前十荤十素,色香味俱全就是没有心思和胃口。
收回筷子,萧寒月往嘴里塞了口饭,夹了筷子离自己最近的青菜,勉强配着一起食不知味的咽下果腹。
可食物滑过嗓子,滑过食道,最终的去向不是胃,而是心,堵了心里的酸涩,涨得满腔的酸楚!!
不论眼前的人他是秦淮楠还是朗斯,跟他在一起的日子是自己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最轻松,也是最怡然自得的时候。
想自己当初对程鸣一有期许,可惜他是皇室暗卫,曾经感动于慕容言的温柔,但是他是慕容殇的哥哥,后来慕容殇的处处关心,不巧他是当今的皇上。
他们都喜欢她吗?或许,可没有一人能让她敞开心扉,近一步,再近一步,她始终保留,为什么?因为他们背后的权势,地位给了她无法靠近的充分理由。
得到荣华富贵的人生,你总要付出代价,上帝开了一扇窗的同时必定就关上了另一扇窗。
曾经秦淮楠是御医,她之于他是主,可以肆意妄为任性嬉笑。
后来他变成朗斯是土匪,她之于他是凌越天的肉票,没有利益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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