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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坠崖

  上官玉锦有些犹豫,冷面男继续说道“上官,我劝你不要低估了尊主的实力,整个路霸一方都掌握在尊主手中,如今你却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丫头一再手软,若是让尊主知道,定饶不了你!”

  上官顿了顿,转过头对我小声说道“雪幽!你快走!”

  “我不走!”我走到上官身侧,对冷面男淡淡道“在我死之前,能否告诉我,你口中的尊主是谁?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

  冷面男冷哼了一声“哼!到了黄泉,你自会知道!”

  一旁的上官玉锦再次拉过我,焦急道“你想死吗?还不快走!”

  我甩开他的手,心中平静如水,淡然如尘“有个人告诉过我,死并不可怕,唯一可怕的是失去!”我对他微微一笑“再说,又不是第一次死,好像已经习惯了呢!呵呵!”

  “雪幽!你!”他专注的看着我。

  他眸中透出的复杂情绪我看不懂,也不想懂!心中释然,他有他的苦衷,却又无奈对我一次次手软,是珍惜,是不舍,都无从追究!

  无论前方等待我的结局是什么,我都不会退缩,一次次的生死轮回,似乎已经消磨了我对死亡的恐惧,仿佛那才是我该解脱的地方,更让我有种归属感,突然好想家,爸妈,奶奶!雪幽想你们了!你们感觉到了吗?

  “上官!你放心吧,我会给她一个痛快!”冷面男诡笑道,随即拔出怀里的剑指着我。

  这时,小黑一个跳跃稳稳的站在我身前,冲冷面男大嚎了一声,也做着攻击的姿势。

  冷面男微微一顿,紧盯着小黑冷笑了一声“哼!你这个来路不明的丫头,竟如此有幸,能让这么多人跟随保护,看来尊主说的没错,你就是我们最大的威胁!”说完,眼珠在周围观察着,之后的话像是用喊的,仿佛不是说给我听的“若是有谁敢与尊主为敌,那就是与整个武林为敌!”说完,回头阴冷的看着我“所以你必须死!”

  冷面男握着长剑直刺过来,小黑先一步迎了上去,却被冷面男一脚踢倒,撞在了旁侧的岩石上。

  “小黑!”我担忧的叫道,想上前,却被上官玉锦拉住,挡开了冷面男几招。

  “上官!你想造反吗?你难道忘了,尊主对我们的恩情了?”冷面男一边攻击,一边说道。

  就在上官玉锦犹豫之际,冷面男一个转身,猛的将剑刺出,划伤了我的左臂,血流如注,使得我脱出了上官的保护,下一秒那泛着寒光的长剑,便直指我的胸口。

  这一瞬间,无论上官的反应再快,已然来不及了,我看着他伸出手想阻止,惊慌、焦急、恐惧和不舍通通涌现在了脸上,像是想用尽全力,却无奈还是慢了半拍。

  我淡然的看着长剑离自己越来越近,大脑却不受控制的回放着那些美好,是有不甘,也有不舍,这些都无法否认,也不可能自欺欺人的说忘记,原来!原来我依然是那么爱他,那么深深的爱着!即便他给我的伤口还在躺着血,即便他成了亲,已是别人的丈夫!

  梦然!我们说好的不离不弃,生死与共!你不是说过要娶我的吗?我也承诺你要做你一生一世的妻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啊!你怎么可以忘!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承受,又怎么狠心让我如此绝望!如此孤独!

  长剑已经贴近了咽喉“雪幽!不要!”上官的惊叫声在耳旁响起。

  眼泪滴在剑尖上发出一声脆响,溅起的泪花四散,仿佛是在告诉我,我和他的爱情就如这一滴泪花,美丽晶莹只不过一瞬,碎了!也就什么都不是了!

  我闭上了眼,感觉咽喉传来的刺痛,炙热而鲜红的液体浸湿了胸前的衣衫,却突然听见“咣当!”兵器交锋的声音,胸口的疼痛感立即消失,我睁眼一看,只见一个白衣人正和冷面男打斗起来。

  当我的眼移向他手中的天玄时,心忽然沉了一下,那些曾经的美好清晰的浮现,泪水如洪流般汹涌,肆虐!

  那时的他,是那么真挚,彻底!那时的我,是那么天真,烂漫!那时的爱情,是那么热烈,坚决!那时的快乐,也是那么真切,幸福!

  如今那曾经的坚决和热烈却变得如此荒凉,死寂!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我问了自己千万遍!梦然!若没有爱,不如就认输吧!至少我还可以抱着回忆开心,怀念!就算会孤独,会绝望,会无助!我也只想保留那些美好停在我的记忆里,一个人享受!一个人悲伤!一个人!想念!

  “你至今还要保护她?”冷面男迎着梦然的进攻一边说道。

  “谁都不能伤害她,否则!”梦然一个转身,击落了冷面男手中的剑,天玄直指冷面男的咽喉“我会让你连死,都觉得奢侈!”

  “你的武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如此深不可测,不可能!”冷面男不可置信的说道。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君梦然,所以也不会再心慈手软!”说着,杀意顿现。

  就在梦然手中的天玄快要刺到冷面男的咽喉时,一旁的上官玉锦焦急的叫道“然!不要!”

  我有些惊讶,上官玉锦居然认识梦然,看上官看着梦然的眼神,似乎不是一般的熟。

  这一声过后,梦然停止了动作,回头用复杂的眼神看了看我,又移向上官玉锦,淡淡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效命于谁,我的事你最好别管,否则,别怪我不顾念兄弟情!”

  “然!你真的变了!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你,让你变得如此无情,如此冷漠!”上官感伤的说道。

  梦然没有回答,只是定睛看着我,有些失神,就在这时,冷面男趁机从腰际抽出匕首就往梦然的胸口刺去,我立即快步冲了上去,是焦急,是担心,也是恐惧,此时我脑子里唯一的意识,就是他不能有事!

  我推开了梦然,却没有想到,冷面男的目标竟是我,只见那把匕首一个转弯,就朝我直刺过来,由于我向前冲的惯性,躲避不及,左臂再次被匕首狠狠的划了一刀,原先的伤口也随之加重了伤势,鲜血也顺着手臂从指间流淌而下。

  我捂住受伤的手臂,却没反应冷面男动作如此之快,瞬间便来到我身前,冷笑了一声,便用力掐住了我的脖子,而我在窒息之余,心里还在恐惧脚边儿就是悬崖。

  “雪幽!”梦然紧张的叫道,随即愤怒的看着冷面男,焦急道“霸刀!你要是敢动她,我会将你整个幻影堂夷为平地!”

  “然!这个女人有什么好,竟让你次次相护,甚至不惜派暗卫一路跟随,你不要忘了,你是齐都的云王爷,你的肩上附着一统天下的责任,怎可如此迷恋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父皇吗?”冷面男冷声道。

  “该怎么做无需你来告诉我,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她绝不能有事,谁要是敢伤害她,谁就得死!”绝狠的眼神。

  一颗颗石头从我脚边滚落,我斜眼看了看身后的悬崖,云雾缭绕,深不见底,这要是摔下去没粉身碎骨我立马回去买彩票,铁定中头奖!

  由于对高度的抗拒,我死死抓住冷面男的手臂,尽力让自己往前挪,可不管我如何努力都是徒劳,脖子被人紧紧掐着,呼吸都成问题,哪还有力气顾及自己会不会摔下去。

  “那就别怪我了!”冷面男说完,忽然手一松,眼见我摔了下去。

  “雪幽!”

  “雪幽!”

  梦然和上官玉锦同声惊叫道。

  坠下去的那一刻我很害怕,也很恐惧,更是不甘!难道这里就是我生命的终点吗?注定我要在遗憾中死去吗?爸妈,奶奶!对不起!我回不去了,原谅我不能回到你们身边了!

  崖岸上,白衣男子也想跟着下坠的女孩儿一起跳下,却被冷面男拦住“然!将来若是统一天下,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苦为了她放弃自己的生命,这里这么高,就算你跳下去,看到的也只会是一具尸体!”

  白衣男子一手击退了冷面男,愤恨道“她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就算死!我们也要在一起!她说过,我们发过誓,不离不弃!生死与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说完,轻身一跃,跳了下去。

  “然!不要!”上官玉锦惊声叫道,他想伸手抓住,却只能无奈的看着那飘舞的白衣渐渐消失在了山崖下的云雾中。

  下坠的速度很快,身体穿破了重重水雾,狂风吹动发丝挡住了眼睛,恍惚觉得有只手紧紧的扣住了我的腰,然后身体被轻柔的扯进了一个怀抱,那香味,那气息!让我的心,再次被震动了,也被触痛了!

  他温柔的拂开我的发,漂亮的黑眸锁定住我的眼睛,他笑了!笑得温柔,却失了那份彻底!恍如以前,却不似以前!

  白衣翻飞,萦绕着水雾看不分明,两人的黑发也随着下落的强风纠结缠绕,仿佛是想将我们紧紧拴在一起,但这一次,我却从没这般深刻的感觉到真实,可是梦然!在爱你之余,我却无法忘记你带给我的伤害!这些都已经证明,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心里的恐惧慢慢淡去,因为有他在,会让我不再惧怕,不再孤独,不再彷徨!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跟着跳下,也不想追究他一直跟着我的目的,只要能在死之前见他一面,或许就会少一点遗憾吧!即便他已经不再是我的梦然!

  突然,只觉身体停在了半空,我这才注意到,梦然的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了一块儿凸起的岩石,由于两人附重太大,他白皙的手被粗糙的岩石磨出了一些伤痕,鲜血也顺着手臂浸染了雪白的长袖。

  他忍着疼痛,搂着我腰的手又紧了几分,见他如此吃力,必须得想办法,我看了看身下,也不知道还有多高,又望了望四周,处了梦然抓住的那块儿岩石外,其他地方都可供人站立,可惜因为山底潮湿,常年水雾不断,都长满了厚厚的青苔,一踩定会滑下去。

  我眼神流转之际,看见梦然身后有一根绿腾荡来荡去,我顺手抓住,回头对他说道“你这样着撑着不是办法,也不知道下面到底还有多高,我们先顺着树藤慢慢往下爬,顺便看看有没有落脚点!”

  他点了点头,淡淡道“我先下去!”

  我也点点头,心里明白,他是担心我,所以自己主动探路,可以梦然!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无论你爱的人是谁,如今的我,在你眼里依然是空白的,你不记得,你还会在乎吗?此刻,你又要让我如何对待你,面对你呢?

  我们顺着树藤勉力的往下滑,没过多久,我就有些体力不支,他也不说话,停下来默默的等着我,偶尔树藤脱手,他也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拉住我,护着我。

  直至夜幕降临,山崖下已是漆黑一片,水雾将上面的光线阻隔,因为常年照不到阳光,使得崖壁上都似刚用水浇灌过一般潮湿,我们身上的衣服几乎湿了大半,还好寒风没来凑热闹,否则我们铁定得冻成冰棍儿!

  不知又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下方传来水流的声音,我们相继停止了下滑,凝神细听,只觉得这声音仿佛就在脚下,好像是水滴在石头上的滴答声,我一阵欣喜,高兴的差点儿掉下去,却被梦然及时给拉住。

  听到这声音,就意味着下面就是崖底,我们再也不用做这种高难度的动作寻找着陆点,经过这次深刻的体验,估计我身体里的运动细胞都累死大半了!

  终于!没有白白牺牲我那一半的运动细胞,我看见崖底了“啊!终于到了!”我无力的叫道。

  崖底雾气稀薄,能见度较高,却寂静无比,连只蟋蟀声都听不到,我们脚下有一块凸起平坦的岩层可供人站立,而岩层下就是一个深潭,黑黝黝的,仿佛会有一个怪物突然冒出来吓我们一跳,比较适合恐怖电影取景,崖壁上的水也不断的流进黑潭里,那清脆的流水声也如音律般动听。

  黑潭对面就是陆地,湿漉漉的,像是刚下过雨一般,温度也随即下降,使我立即打了个寒颤,就差牙齿打架了。

  梦然一个跳跃,稳稳站在了岩层上,然后将我也拉了过去,我怕岩层不牢靠,便叫他带着我掠过黑潭,飞落在湿漉漉的陆地上。

  我仔细的观察着四周,雾气常年不散有些模糊,只见前方依稀有座小木屋,木屋上空还悬挂了一些长长的类似绳子之类的东西,不知是不是我恐怖片看的太多,还是心魔作祟,只觉得这个地方诡异非常,恐怖至极!

  “你的伤!没事吧!”身后的梦然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

  我转过头看着他,却不知该用怎样的心情去面对他,心里一直回放着在浴池里的一幕“我会让你永远记住我,永远都会被噩梦纠缠!”

  一想到这里,恨意顿现“为什跟着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跳下来?你不是不爱我吗?你不是一直想赶我走吗?没有我缠着你,你应该过得很好才对!现在,你又想怎样伤害我?怎样玩弄我?”我愤怒的吼道,使得周围回音不断。

  “雪幽!我!”沉默。

  他复杂的眼神让我很疑惑,却依然气愤得道“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看看现在的我有多狼狈吗?你是想证明我是真的忘不了你,永远都会被那个噩梦纠缠吗?我告诉你,君梦然!我不会,我一定会忘记你,一定……”话还没说完,小腹传来一阵刺痛,连带着心脏。

  我用手捂着肚子,有些无力,疼痛让我有些气喘,他立刻扶住我,紧张道“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我用力甩开他,无力的说道“不用你管,我活着你管不着,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说完,他轻柔的将我抱进怀里,柔声道“你的身体太虚弱,先去木屋休息,若你真这么不想见到我,等我们出去了,我会消失在你面前!”说完,轻歩朝木屋走去。

  腹痛让我全身乏力,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去抗拒,我靠在他的肩膀上,那香味,那气息,那面具犹如一把火,点燃了我心里的那团火焰,将我烧得体无完肤!

  眼泪好咸,却是苦的!心好痛!因为它是碎的!我靠在他怀里哭泣着,像是要将所有的伤痛都一次性发泄完,只有这样才不至于压得我喘不过气,也不至于总是一个人躲在被窝里独自流泪,悲伤!

  “我还有什么?能让你再伤害的?”我哽咽着说道。

  他停下了脚步,哀伤的看着我“我不会再伤害你,雪幽!我爱的人是你,从来都是你!枫树林你说过,无论我们谁不在了,都要为对方活着,你说过,无论如何,只要彼此有爱,就一定会找到对方!”

  “你记得!梦然!是你吗?”我伸手拂上他脸上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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