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目的
我微微的睁开眼,聚焦模糊不清,大脑还有些迟钝,勉力的翻了个身,一张放大了的脸出现在眼帘“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巨脸吓了一跳,揉了揉眼才看清是上官玉锦。
“大清早的你想吓死人啊!”我从地上爬起,满脸不悦。
他略带戏谑的摇了摇头,笑得灿烂“本以为只有男人才会打呼噜,但没想到我眼前这位居然也是个高手,上官真是领教了!呵呵!”
我脸红的白了他一眼“不就是打呼噜吗?有什么好笑的,要是嫌吵,自己找东西把耳朵堵住!”
“上官并未觉得吵,反而还替姑娘惋惜,昨夜的呼噜声与在下的玉箫合奏才真正令上官一饱耳福啊!哈哈!”
我死死瞪着他,这个该死的,还越说越来劲了!见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我满脸不爽,走近他狠狠一脚踩在他那洁净的白靴上,他脸上余留的笑意顿时僵化,脚上的疼痛使他眉头稍皱,却依然强忍着说道“上官知道姑娘不是有意,呜!还请姑娘高台贵脚!”
我凑近他,保持着动作,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我当然不是有意,因为我是故意!”我在他脚上狠狠揉踩了几下,转身往洞口走去。
一路的结伴,两人也总是有说有笑,可开心调侃是他,生气尴尬是我,每次都会被他说得吹胡子瞪眼,可他却总是以那经久不变的微笑对待,就好像他从来不会生气似的,偶尔唱几曲小调,他也跟着奏萧,沿途的开心和融洽好像正将我心中的黑暗点亮,让我寻找到一丝光点,不再把自己困在痛苦和寂寞里独自煎熬!
连续赶了几天的路,别说人了,马也会吃不消,我们随意找了间客栈吃了点儿东西,我走到柜台前,将一锭银子轻放在柜台上冲掌柜说道“老板!我们要两间房!”
掌柜的看了看柜台上的银子,又抬头疑惑的看着我“额!既然两位客官是一起的,何不只住一间房?也省得多花些银子,呵呵!”
我有些不耐“本公子愿意,老板不用替我省钱,照旧两间房!”
掌柜面露难色“额!客官,实不相瞒,小店就只剩下一间上房了,若两位公子执意要两间,那请恕小店招待不周!”
“什么?就只剩一间了”那怎么睡啊!我回头看了看上官玉锦,见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心里直冒火,可是天也这么晚了,又上哪儿去找客栈啊!
我犹豫了一会儿,转头对掌柜说“一间就一间吧,等会儿你再帮我们多拿些棉被来,我那位兄台怕冷!”
掌柜的直点头“诶!好嘞!那客官您早些休息,我这就去给您准备”
我们进到房间,他坐在桌边儿看着我忙活“你在干什么?”
我将刚才掌柜拿来的棉被铺在地上,一边儿忙着一边儿道“打地铺!”
“这不好吧!你要是睡地上万一受寒了怎么办?我可是会心疼的!”
我转头笑道“我有说是给自己准备的吗?既然你这么心疼我,那你自觉点儿,今晚你睡地上!”
“啊!这有床不睡为何非得睡地上?呵呵!要不这样,你让我睡床上,我保证自觉!”
“你们古代不都流行男女授受不亲吗?你的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没让你露宿街头已经很不错了,别不知足!”白眼。
我们静静的躺着,我在床上他在床下,都相继看向窗口那绵绵白雪,他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尴尬的寂静“在想什么?”
“想一个不该想的人!”我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是不该想的人,又何必为自己途添烦恼,冬天既已凉透,何不让春天来温暖,即便是一块儿寒冰,也终将会有融化的一天!”
“可是那块儿寒冰太顽强,它虽能感觉到温度,却不够将它融化!”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要的温度不是春天能够办到的,但切记适可而止,莫让烈日将自己灼伤!”
“你没有想念的人吗?”
“呵!有的人有些事想太多,只是互相折磨!上官只愿一生逍遥浪迹,对俗世中的情仇也早已淡薄,如今逢得雪幽一良友,上官此生足矣!”
“你倒是挺容易满足”我看向窗口,默默说道。随即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那天在树林里要杀我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他转过头,用一副看白痴的表情看着我,疑惑道“他是幻影堂的第三十二任堂主,江湖人称嗜血魔刀的幻影霸刀,若是被他盯上,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你,这些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露出个尴尬的笑,心说“我又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也很正常啊,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好像我曾经十恶不赦似的”随即又问道“额!那,幻影堂究竟是干什么的?”
我记得第一次听梦然说,冷面男应该是幽冥宫的人,难不成他就是幽冥宫叛变的其中一员,那么杜少被抓,玄石被夺应该和他脱不了关系,想起他在望城楼跟我说幽冥宫很快就会消失,我心里一阵烦躁和不安,不由开始担心起杜少,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一定要尽快把情况告诉他,免得他再次中计。
他瞪了我一眼,意思你真不知道还假不知道,见我傻傻的等着他回答,随即无奈的继续说道“幻影堂一直都是江湖上顶尖的密探、情报和杀手联盟组织,在这路霸一方的人、事或情报,只要是他们想知道的,除非是凭空出现,否则绝没有找不到的”
“哦,既然这个幻影堂这么厉害,而那个冷面男又是其位高权重的堂主,怎会没事儿找事儿的跑来追着我玩儿,这种小事本应该是他手下人做的,可自己反倒亲力亲为,就算是为了玄石,凭他们的势力或顶尖的密探不会不知道玄石已经落入他人之手,却仍旧对我穷追不舍,看来他要的不是玄石这么简单,杀我应该只是个借口,或者顺便,也许他们是想以我做饵,引开一些不必要的势力和一些未知的秘密……”
“够了!”
我的思绪被这一声坚愤的声音打断,回头看着上官玉锦,却见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和冰冷,就像一只危险的野兽,浑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与之前那谈笑可人的融洽转了一百八十度,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不由让我脊背发凉,全身的厌燥与不安顺着毛孔的汗液慢慢涌现。
他没有看我,垂下的长睫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了从骨子里透出的冰寒,和眼界下那一触即发的杀意“永远不要去猜测别人不想让你知道的秘密,否则你只会亲手把自己埋葬,置身事外或装聋作哑未必不是一条出路,反而充满好奇的挖掘和不知死活的固执,只会将自己推向地狱!”
他的声音好冷,没有一丝温度和昔日的平淡,带动着空气和我的身体一起冻僵,唯有心口那强烈的跳动散发着不安和恐惧的气息,竟抑制不了的颤抖。从来没有人会另我如此恐惧害怕过,反之相对面具男时,虽是惧怕他高强的武功,却只是对他和正常人不平等的愤恨和嫉妒,却无这般让我怕到骨子里。
我和他僵在原地许久,都相继保持着动作,烛光在寒风的带动下忽明忽暗,几屡微光掠过他那俊美的脸,竟显得几分诡异和冷迫,在这压抑莫名的房间内,恐惧和冰冷的气息四处蔓延,使我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抗拒和颤抖。
直到他的睫微微动了动,黑眸坚定的移向我的脸,清冷的面容就这样赤裸裸的展现在我面前,但声音却恢复了些许温热“你怕我吗?”
见我僵硬的点了点头,他笑了笑继续说道“每个人都拥有两面性,有时你认为他好的一面,其实暗藏危机,反而你认为他危险的一面,其实只是出于一种保护和警告。雪幽!认识你我很开心,若是除去这江湖争斗的牵绊,上官还真想与雪幽你把酒言欢,可这些只有等到来世再期盼和奢望了!”
心中还遗留着恐惧,但他的话已再明显不过,我冷笑了一声说道“你话里有话,你到底想说什么?是不是想告诉我,刚才的话只是一个警告,若我再继续不怕死的固执,好奇的挖掘我不该知道的秘密,是否就会是自己埋葬自己的下场!或者说的贴切一点,你才是掌控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猛的瞪大了眼珠盯着我,诧异、惊讶和不可置信都在一瞬间闪现,眸中透出的寒意已足够将我溺毙“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不过你猜错了一点,我不是始作俑者,我只不过是一个有一丝利用价值的棋子,其实我倒宁愿你傻一点,因为,我不想亲手杀你!”
他身体散发的冷冽提醒我他很危险,我断绝了想要后退的恐惧,尽量使自己冷静不去直视他满带杀意的黑眸,抑制住有些发颤的声音说道“那让我来分析分析你们的目的,其实你们早就在注意我,也因为对我身份的未知和好奇,使我这个近似于凭空出现的人给你们的计划带来了威胁,再加上玄石的重现彻底破坏了你们原有的计划,而相对于各方的势力,你们也早就探查到玄石真正的去向却不以争夺,反而跑来找我麻烦要我交出玄石,目的应该只有一个,声东击西亦或者抛砖引玉吧!”
我顿了顿,继续说道“只要在江湖扬言玄石在我身上,再加上幻影堂堂主这一路的辛苦追杀,试问有谁还会质疑谣言的真实性。只要利用我引开一些势力,你们便可趁机开展计划,其目的只是想利用玄石引出背后的某个秘密吧”
“你是如何知道的?”他阴冷的问道。
“一开始我并未细想,直到梁国太子将我带出宫的那天,冷面男,也就是幻影堂堂主提醒了我,当然,若没有万夫莫敌的勇气和身手,想要从皇宫里劫走或杀死一个人绝非易事,如果我没猜错,当时宛月的旧疾复发应该不是巧合吧”
“没错!是我让人在她的膳食中做了手脚,不过这和你知道我们整个计划似乎并无关联吧!”
我淡笑道“大有关联,当我知道皇宫多了双窥视我的眼睛时我就在思索整件事,只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让我无力去计较和追究,直到后来你带着我轻而易举的逃离皇宫我才明白,你在齐都应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否则谁会顶着砍脑袋的危险驾着马车在皇宫里闲逛,可在你驾着马车冲出城门时,与朴普绝少不了一场厮杀,而你也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但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朴普低你一等,假意的疏忽,实质是无奈!”
“哼!原来你一直都在怀疑我,既然知道我的意图,又为何还要上我的马车?既然知道我不怀好意,为何还要交我这个朋友?”他冰冷的眸中透着哀伤,就像是被人欺骗和背叛后的不甘、愤恨和无奈。
寒风时不时的吹进屋内,冻得我全身都瑟瑟发抖,我转头扯了扯棉被将自己冰冷的身躯包裹住,继续说道“第一,我只是想尽快离开那个带给我伤害的地方,如果我在你们的计划里是必死无疑,那么我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若我真这么倒霉死在你手里,那我也认了!”
“第二,当初知道你的意图本想离你远点儿,可后来一想,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我可不想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至少我总得知道这幕后掌控生死大权的人是何方神圣吧,只有深入敌营才有机会探取敌人的阴谋不是!”
“第三,我是真心把你当朋友,一路上的快乐和融洽没有受过专业训练是演不出来的,你以为青楼的那次醉酒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你那一小瓶臭烘烘的东西真就这么神奇吗?”
“呵呵!原来你什么都知道,看来这几日真是难为你了,不光要从我身上获取情报,更要在我面前强颜欢笑,上官自认阅人无数,却没想到竟被你清纯和简单的外表蒙蔽,使我疏忽了你内在的睿智和那一丝隐藏至深的警惕与防备”
他看着我复杂的眼神越发的深了,可我还是发现了他眼底深处的一丝隐痛,或许这一幕他曾经也经历过,也许是勾起了被尘封已久的痛楚,使他原本对我的一丝信任和手软彻底瓦解和痛恨!
“当你带我逃出皇宫本应该是想杀我吧,可是你的好奇心改变了原有的计划,让你对我这个既简单又傻傻的女人萌生了一丝怜悯和不忍,青楼的那次醉酒只不过是你想证实你的怜悯和不忍是否真有意义,亦或者在你内心深处依然渴望和保留着那么一丝真挚,因为在这乱世,能遇到一个真心相交的人太不容易了!”
见他不说话,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真心把我当朋友,若没有你这一路的保护,恐怕我一走出齐都,就会成为各方势力争夺的目标,说得再严重一点,恐怕这客栈里也少不了你的人吧!”
他诧异的看着我,随即又恢复到那冰冷“这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笑了笑“这家客栈果真生意如此之好,那为何吃饭时餐桌上还布满灰尘,尘垢虽薄,但一眼便能看出应该有几月未清理,若真是客房爆满,那住客总不会不吃饭就睡觉吧。还有,当我一进到房间,就发现茶桌上还留着水渍,想是那掌柜拿来棉被时提前擦拭过的吧!”
他笑得阴冷,却透着自嘲“呵呵!是上官疏忽了,本就生在江湖,万不该奢望和强求一些得不到的东西,可还是妄想寻得那不会在这乱世中存在的情谊!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坚信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情意可言”
他缓缓的站起,伸手抽出从不离身的玉箫指着我,阴冷而充满杀意的俯视我“我虽不愿亲手杀你,但我必须为自己错误的决断付出代价,你非死不可!”
我露出个微笑,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手拂上冰凉的玉箫,开口唱道“第一次见面看你不太顺眼,谁知到后来关系那么密切,我们一个像夏天一个像秋天,却总能把冬天变成了春天……”
一曲唱毕,他依旧保持着动作,冷声道“你以为我还会再手软吗?”
我淡淡道“在这个世界莫雪幽这个名字本就不该存在,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也不少,无论你相信与否,我对你说的话每一句都是真的,你都能真心把我当朋友,我凭什么不能,别总是以为自己才是受害者,你难道不是同样有事瞒着我不信任我吗?”
“我不会再相信你,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所以你一定要死!”
他闪电般的向我逼近,玉箫离我的咽喉只余寸许,却硬生生停下,诧异的表情略带讶异的嗓音说道“为什么不还手?你可以逃!”
我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心想这家伙想干嘛?整个客栈都是你的人,再说了这冰天雪地的,你让我逃哪去?难不成在我临死前还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丫的,这古代的帅哥怎么一个比一个变态!
我有些无奈,武功技不如人我认了,傻的把真相给抖出来被人用玉箫指着我也认了,可明明我才是受害者,却被人抢先一步给委屈了,哎!做人失败!做一个古代白痴的朋友更加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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