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圆圆的东西从坛子里滚出来,鸢儿一下子怔在那里。
那球比拳头稍大一些,圆圆的,周身透出碧绿的光。那球滚在地上,眼看就要滚进血污里,鸢儿一下子捉住她,抓的牢牢的,再不愿意放开。
那是她的玻璃球,是她四岁生日的时候,父王送她的礼物,父王说只要她把愿望说给玻璃球听,她的愿望就会实现。
她相信,总是许各种各样的心愿,每一次都能成真。
只是在她五岁的时候,玻璃球就不见了,父王派人找遍了王宫,还是找不到,她整整哭了三日。
这玻璃球里有她儿时的所有的愿望和梦想。
此刻,她抱着玻璃球,就像抱着她整个生命。她本已死寂的冰凉的心,因着这玻璃球的突然出现,也有了一丁点的温度。
她被人抱住,不用抬头,她就知道是莫诺。
“鸢儿,以后再不要说与人分担我的话了,你知道,那样我会伤心。”
不知为什么,她脑子里一片空白,竟是鬼使神差的点点头,她哽咽着问他:“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鸢尾湖。我下到了湖底。”莫诺的声音沉沉的。
鸢尾湖,宁国,父王,母后,灵儿,宁国千千万万的百姓,采菊,那一百名奴仆,还有这地上尚未干涸的血迹,内心刚刚泛起的那一丁点温度被这无情的事实冲散了。
她突然笑起来:“妾身再不说那样的话了,妾身愿意一辈子侍候王。”
她的小手钻进他的衣服里,冰凉滑腻。她抚摸着他的胸膛,慢慢的绕到他的后背,一点点往下,一寸寸摩挲。
她就这样一手抓着玻璃球,一手轻轻的揉捏着。
她对着玻璃球许愿,她说我要这个男人死,死无葬身之地,永不得超生!
莫诺唇角勾起,狭长的双眼深似海,他呢喃低语:“鸢儿,你这么主动,我怎么能辜负了你呢。”
地毯上的血迹未干,碎片未除,两人的身体如火,衣服很快被除去,鸢儿是前所未有的疯狂,她扭动着自己的身子,像是要把那腰拧断了似的。她的手指扣在莫诺的背上,指甲深深的陷进去。她尖利的牙齿咬下去,那么用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带进了她心底里所有的恨。她摆动的像是离开水的鱼。
他亲着她的唇,吸吮着,仿佛下一秒就不能呼吸。他动起来像是鱼钩上的鱼,像是干裂的土地遇见了罕见的雨,拼命的索取。不管将来怎么样,她的身体此刻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细碎的瓷片不知道嵌进谁的身体里,地上的血不知道污了谁的眼。
她不觉得疼,他亦不觉得痛。
仿佛只有这样的绝望,这样的疯狂,这样无情的占有才能忘了那痛苦的事儿。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留下曾经的痕迹,只有那样不知觉的疼才能提醒他们仍就活着的事实,才能提醒他们彼此有多么的恨。
有多么的恨,就有多么的疼!
有多么的疼,就有多少的绝望!
有多少的绝望,就有多么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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