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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心中的那颗朱砂痣 司马嫣然 4828 2021-04-02 20:33

  第51章

  唉~~~~~~岂料,这没熟的果子吃不得,这没出炉的两位王爷也是用不得啊!思诺此时顶着个大托盘,里面盛着某只身份高贵的锦鸡的遗骸,端端正正地跪在德妃娘娘的院子里。大厅中,高贵的锦鸡的高贵主人正一边拭泪一边说着这只锦鸡的来历:原来这鸡是去年康熙秋弥时所猎获的,惠妃见这鸡颜色漂亮,且又是康熙用石子打伤了翅膀,所以讨了来当宠物养。对外则说是皇上英明神武又有好生之德,此鸡乃是皇上赐予她的,命她好生看养。谁都看得出来,这不过是拍马屁的把戏,可是谁又肯说破呢?如今这如此宝贝的鸡竟被思诺等人饮血啖肉、拔毛剔骨,怎的不心疼不生气?而且自己的人又被思诺暴揍了一顿,惠妃自然咽不下这口气,岂能善罢干休?这已经在德妃这里哭诉了一个时辰有余,思诺也跪了一个时辰。但惠妃就不说怎么处置思诺,德妃呢,说了几个法儿,诸如赔礼道歉赔上几十只鸡等等,惠妃不置可否,只是一味哭。这下没法儿,德妃也只能在旁劝劝,难不成还要她亲自给她赔罪不成?分明大家都是妃,不过是下面人唐突,倒想压着主子走了么?可是要重罚思诺,德妃又怕戳了宝贝儿子的心窝子,一时就这样僵了起来。

  快近晌午,日头已经显出威力来。思诺满头大汗,膝盖生疼,还要高高举着那骸骨,一动不许动,更别说喝水上厕所什么的。那个被她打了的宫女,手里拿了根鞭子,只要思诺的姿势一变,立刻就来上一下!思诺先还和她吵几句,甚至想再次动手,无奈德妃厉喝,要她认罪。看着已有侍卫过来,都拿枪带刀的,思诺知道硬顶不是法儿,为这事赔上小命,还指着谁去把母亲和思岩救出来?只得咬牙跪了,一直撑到现在。

  如月早就抽空溜去找救兵了。胤祥、胤祯翘了课跑出来,偏又遇上了四阿哥,又被教训了一回,这才紧赶着过来了。一进永和宫,便看到思诺跪在当院,一个宫女正拿着鞭子抽了她的背一下。二人哪里看得下去?一同冲过来把那人哄走,再看思诺,都疼得了不得,这就要拉她起来。思诺却知道不妥,冲他们只使眼色:惠妃还在里面呢!

  “不就是一只鸡么?我和十三哥也吃了,为什么单单罚你?我找她评理去,要罚我们一起受罚!”胤祯的火爆脾气又犯了,直冲上正厅去了。胤祥踌躇了一下,想到自己的额娘已逝,这又是在德妃娘娘的宫里,断不能象十四弟那样闹腾的。索性就在思诺的旁边撩袍跪下,口中大声说道:“启禀两位娘娘,此事胤祥亦有参与,罪责难逃,甘愿受罚!”

  不必了吧大哥?思诺吃惊地望着他把托盘拿了去,高高地举了起来。如月挨着十三阿哥也跪下了,搞得思诺好不感动。而十四阿哥在厅里也是极口力辩,可是毕竟惠妃身份在那里放着,她不发话,也不发火,只是一味的哭诉,那鸡如何尊贵,如何有灵性,乃是皇上所赐云云。一提到皇上,胤祯也有些卡壳了,这女人,到底想怎么样?

  眼看又僵下了,有人报,宜妃、大阿哥、四阿哥来了。这大阿哥是四阿哥有意找了来的,可巧路上碰到的宜妃,便一同到了永和宫。众人互相见过礼,宜妃见这阵仗,便问发生了什么事。德妃无奈,将经过说了一遍。宜妃却忍不住一笑,说道:“就是院子里跪着的那丫头么?听起来怎么倒象我年轻的时候?”

  原来宜妃早年间也是活泼好动的,少不了惹些事非。她一提起,德妃与惠妃也想起当年之事,不禁宛尔。气氛似乎略有缓和,四阿哥又说道:“娘娘,大哥,不如把那丫头叫了来,让她自己说如何处置。若是娘娘满意呢,就那么着办。若是不满意,咱们再说。”

  德妃正愁呢,见这么说,忙点头,又看向惠妃。宜妃也说:“姐姐,咱们就听听她怎么说。”惠妃便也答应了。

  胤祥、如月和思诺一起进来,仍跪下。胤祯也在思诺身边跪下,自己也吃鸡了,理当一同受罚。况且思量着,有他和十三哥在,惠妃也不敢太为难思诺了。

  大阿哥走到思诺跟前打量了她几眼:小丫头长得倒水灵,难怪老十三老十四都宠着护着。虚咳了一声,问道:“你胆子不小啊,竟把我额娘养的锦鸡吃了,你可知那鸡的来历?”

  “奴婢不知……奴婢原本不知,若是知道,就是借奴婢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吃它呀,好好地供养起来还怕来不及呢。”

  “那你说,如今可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思诺恨得牙痒痒,一只鸡么,还兴师动众的。憋了一口气,看看盘子里的骨头和鸡毛,撇撇嘴,说:“要不这么着,我真把它供起来吧。我给它立个牌位,写上‘大清国皇帝之惠妃娘娘’”,故意停顿了一下,咽口唾沫,才接着说:“驾前侍奉之锦鸡仙子之位!奴婢会恭恭敬敬地供上七七四十九天。”

  她刚说完,宜妃便“嗤”地一声笑了,引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唯有惠妃,只笑了一下,便又绷起脸来。德妃忙说道:“这还不够,我再给姐姐选几十只上等的好鸟、好雀儿,姐姐只管拣喜欢的留下,可好?”

  “我那儿可不缺雀儿,只是这只锦鸡实在是……”惠妃说着又抹了几滴泪儿,“再说,她还打了碧瑶,那可是从小就跟着我的,这又怎么说?”

  “她还打了我们的人呢!明明她先动了手,思诺才还击的!”胤祯差点没蹦起来,被胤祥强行按住,胤禛也瞪了他两眼。胤祥拱手向惠妃说:“娘娘,十四弟说的是实情。况且,”他拉过思诺的胳膊,挽起袖子,几道於痕显露出来,“况且刚才那位碧瑶姑娘也打了思诺,不只这些,背上也有呢。”

  胤祯看了这伤痕,恨得直咬牙,圆睁着双目瞪着惠妃。惠妃心里一惊,她知道康熙爷如今最疼的就是这个十四阿哥,早就宠坏了。若真把他惹急了,只怕不好办。又听四阿哥说:“娘娘,何必为了奴才们打架的事伤了主子间的和气?要是把您身子气坏了就更不值了。”

  “额娘,老四说的是。咱们只问问这丫头可能拿什么赔咱们那锦鸡仙子也就是了。”

  见儿子都这么说,惠妃便也没话。思诺眨眨眼:干吗?不追究刑事责任了,还追究民事责任?又看了看那些鸡毛,灵机一动,说道:“回娘娘、大阿哥,既然娘娘这么舍不得锦鸡仙子,思诺就用这些羽毛做幅画,给娘娘留个念相,如何?”

  “这倒新鲜。那你可好好做,要是娘娘喜欢了,自然罪责全免。额娘,不如就这样吧,犯不着跟一个小丫头动这么大的气了。”大阿哥嘴里说着,只是眼睛不错的瞅着思诺。看得思诺直起鸡皮疙瘩,胤祥、胤祯也都有所警觉。

  “儿臣那里刚好得了几匹上好的蜀锦并一些玛瑙、翡翠,一并孝敬给两位娘娘和额娘。也算是给惠妃娘娘赔罪了,以后我们也自会严加管教,再不容此等事发生了。”四阿哥说着又向惠妃一辑。

  宜妃笑嘻嘻地说:“哟,我倒沾了姐姐的光了?四阿哥不必跟我客气,全都送到惠妃娘娘那儿去吧。姐姐,刚还说这丫头象我年轻的时候呢,只当给我个薄面,莫再追究了。”

  德妃也忙又劝了几句,又把自己的一些珠宝也拿来做赔礼。本来惠妃就是想借此事压德妃一头,如今是面子、里子都挣够了,自然也就松了口。只是还说,并不为要什么东西,只是这鸡实在是有来头的,又说那幅画一定要做好,自己也好对皇上有个交待。这边的人都忙不迭的应着,惠妃这才扶了大阿哥,四阿哥又带了永和宫的几个人将他们送回去了。

  他们一走,宜妃悄悄对德妃说:“到底四阿哥年长了几岁,办事干练得多。”德妃会意,却也只是笑笑。宜妃再看思诺,心里有点遗憾,这么个水灵精透、又直爽好玩的丫头,跟着自己多好。想着德妃少不了是要教训他们一回的,也不便多留,又喝几口茶便告辞回宫了。

  果然,只剩下永和宫的人了,德妃此时开始发威。将四人好好地训斥了一番,最后严厉警告,若再闹出事来,就将思诺打发回家!此言一出,吓得胤祥、胤祯一身冷汗,思诺心里却是猛地一喜:这样就能出宫?

  末了,德妃看儿子那一脸愤怒、心痛、委屈的样子,到底自己也心疼起来。传了太医给思诺看伤、敷药,又让他们在这里用过午膳,方命人将他们送了回去。

  一回到自己的地盘,胤祯的霸王劲儿又上来了,指天跺地地骂了那些打思诺的人一回,又看思诺手上和膝盖上的伤,心疼的跟什么似的。胤祥默默地看着,没说话,只瞟了如月几眼,她脸上的肿还没有全消,红红的,也怪可怜。不易察觉地轻叹了一声,胤祥转头问思诺可想好没有做幅什么画出来。思诺摇头:“不知道,还没想好呢。不过是用羽毛做的话,还是做些鸟儿什么的比较好吧。要不做丹凤朝阳?”

  “凤什么凤?她凭什么就称得起凤了?那本就是鸡的毛,还做鸡好了!”胤祯火炮似的嘣出这么一句。思诺突然明白过来,凤是有特殊寓意的。不过做鸡也不太合适吧?想着就忍不住要笑。

  胤祥摇摇头说道:“晓棠,亏你还笑得出来。这次多悬哪,那惠妃本就不是个省事的,还好宜妃娘娘帮着劝了几句。四哥又把大哥叫了去,才勉强过了这一关。万一这事儿闹到皇阿玛那里去了,谁能保得了你?四哥说得对,我和十四弟是太纵容你了,以后还是规矩些好。”

  思诺耷拉着脑袋,原来这时候起老十三就很听雍正的话了呀。不过想想也对,自己原本是有目的而来的,因为有他们在,反倒象个无事生非的浪荡子了。不对,德妃说再惹事自己就可以回家了,要不……不行不行,这样被赶回去的,大贱包肯定会嫌丢人,不定怎么着呢。唉~~~~~咦?好象四阿哥还欠我点儿什么~~~~~~

  她在这里胡思乱想,胤祯心里也想的跟现实不怎么搭界儿:四哥?哼!谁知道他打的什么鬼主意,这么好心地帮了思诺两回了,是何企图?昨儿还伸着脸让思诺摸了半天呢~~~~嗯~~~~~哼!

  “不如做幅喜鹊登梅,还讨喜些。我给你把样子画出来,鹊就用羽毛做,梅花可以让如月帮你绣上去。”胤祥筹划着,思诺一边听一边点头。突然胤祯指着如月说:“如月还欠我一方帕子呢!”

  “啊?”一直低头想自己心事的如月被吓了一跳,想起摸瞎的事来,笑笑说:“十四爷放心,奴婢记着呢。”

  “嗯,十三哥,你一同画了出来,好让如月姐姐绣去。”

  “好。”胤祥淡淡地应下,心里却是另一番滋味:为他,画思诺的模样么?

  至晚间,二位阿哥放学回来,先看了思诺和如月的伤,然后胤祥便拿了绢子动笔描画起来,如月在旁研墨。他们三人都在一旁看着,思诺对这位怡亲王的敬佩之情又加了一层,想不到他最拿手的竟是书画而不是什么舞枪弄棍带兵打仗。在胤祥挥毫泼墨之间,绢布上便盈盈地开放了两支红梅出来,又有一对花喜鹊立在那枝头相对而啼,真是栩栩如生、如临其境。画完这个,胤祯又乐滋滋的拿了块白绢子,说道:“十三哥,思诺的后面点上几朵桃花,哦,就画她穿成花红柳绿的那个样子就好。”

  “什么嘛?你不是说那样子没品味么?还要画下来?”思诺不满,胤祯却冲她做鬼脸:“就画你那个样子!我一看就来气,正好上课时提神用。”

  “切!”思诺白他一眼,看见胤祥正细细地端详自己,而后便动笔画起来。忙说道:“大哥,别听他的,一定要我把画漂亮点儿。”

  “嗯。”胤祥点点头,心内却另是一番滋味:画最美丽的你,握在别人的手心么?

  胤祥没有留意,为他研墨之人,亦是怅然若失,百转愁肠……

  此后几日,思诺少不得敛了性子,好好琢磨她的画去。每天如月过来陪她,也做着十四阿哥要的那方手帕。后来十三阿哥索性让如月同思诺住在一起,说是思诺膝盖有伤,这样好照顾她的。思诺先还高兴,后来一想不太对劲儿,再看如月虽不说什么,眉眼间却是不时流露出些许哀怨。心里便明白:老十三你在疏远如月啊!这还了得?待我将惠妃的画处理完之后,非好好给你们创造点些气氛不可!要不干脆就办点儿实事出来,大哥那么厚道的人,一定不会负了如月的,哦?呵呵,呵呵~~~~啊!针扎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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