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1)
第29章(1)
“回京!?”
“不,我不去!娘和思岩也不要去!这里才是我们的家,去京城干什么!”思诺涨红了脸,再加上两个乌青的眼圈,很象某种极富地方色彩的年画。
“诺儿,你坐下,听娘说。”李紫晴仿佛早就知道思诺的反应,也不着急,慢条斯理的拿着付鞋垫绣。那鞋垫其实早就有了,在思诺的记忆中,它一直是半成品。每每紫晴拿起它,总是端详良久,而后重重的叹口气,又放下了。如今却能平静地,不!是满心欢喜的接着绣起来,定是心中的郁结已然解开,这鞋垫的主人当然就是张德忠了。“诺儿,娘知道,你一向要强。你爹爹突然回来,你接受不了,其实娘……娘也不是一下子就认可他的。可是……你和思岩是很能干,也孝顺。但女孩儿家总是抛头露面的不是长久之计,再说,等你们都嫁了人,娘一个人可又如何捱日子呢?就算吃穿不愁,你就不觉得娘会孤单吗?”
紫晴停下针线,雾蒙蒙的眼睛看着思诺。思诺最受不了的就是柔情攻势,咽了下口水无以为答,只坐在那里抠指甲。
“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一家团圆了,你爹爹又有功名,为朝廷办事,咱们总算是有了依靠。”紫晴吸了吸鼻子,眼角淌出的,却是些许蜜甜。“也算不枉我十几年的等待,他回来了,不忘旧情。以他现在的身份,为你们两个找个好婆家一定没有问题的。这就了了娘的最大心愿。”
“娘~~”思岩脸一红,有些扭捏。
“娘!”思诺的脸也红——啊不,是更红了,但却是急的。“您知道我和印堂……我不用你们找婆家,我自己订好了。”
“诺儿!可莫在你爹爹面前提及此事。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娘是没办法,如今你爹爹在,咱们也不用怕他们的权势,娘是断不能让你过去做小的!”紫晴说着,心里却是一颤:不怕?只怕更要被钳制住了,用得起宦官的人家,那是何等的权贵!而诺儿的脾性,岂是能做小的?即使是正房,只怕也受不了那些纷繁的礼节与束缚。但愿,但愿那两人根本就是骗子!等忠哥揭穿了他们,诺儿也就死了心,不会再恋着那小白脸了。
“印堂说了,他、他只爱我一个!”
“他说了,可他能做到吗?他做得了自己的主吗?”紫晴无情的敲击女儿的梦,她怎么如自己一般,如此痴傻。
“能的!我相信印堂!而且我们约好了,迎春花开的时候,他就会回来的。您不是也与我有个三年之约吗?”诺儿突然想起来,自己的恋爱问题经过紫晴同志首肯的。
“这个……”紫晴也想起来,可当时也是权益之计呀。“那好吧,我便让你等上三年,可说好的,他必要深情不减当日,娘才放心你跟了他。不过,这并不影响咱们跟你爹回京呀。”
“可是他会回来找我的!”思诺有些急,“再说、再说,以后天凉了,我们却偏赶到北方去,多冷啊。又吃不惯住不惯的,娘……”
“住久了,自然会习惯的。娘打算把咱们这房子交给李婶儿打理,以后得空可以回来看看的,要是印公子真来找你,李婶会告诉他咱们的去处的。”
“娘……”思诺还想辩驳,思岩却轻踢了她的脚一下,冲她直挤眼儿。嗯?啊!思诺突然明白:印堂的家不就在京城吗?说不定会在京城遇见呢!再看思岩微笑点头,思诺心中一喜,转念一想又觉不对,若大京城,可去哪儿找呢?再说主要也不想跟那张大贱人走,想了想还是说道:“娘,我还是觉得杭州才是咱们的家。”
“娘不是说了吗?会回来看看,小住几日的。”紫晴见思诺的冲劲儿不那么大了,话也温柔起来。
“哦。咱们何时动身哪?”
“明天。”
“明天?”两个女孩儿同时反问,这也太快了。
“嗯,你们爹爹有公事在身,明儿必须返京的。”
“……那可不可以回来过中秋啊?我等新月斋的月饼等了一年了。”思诺这可是真话。
“噗……思诺,你说得什么傻话!中秋节,咱们还未必能赶到京城呢!”思岩看着思诺直乐。思诺挠挠头,也是,这年月没飞机也没火车,从这儿走到京城去,还真是……
“娘,那就等过了八月十五再走嘛!”思诺想起那新月斋月饼就犯馋虫。
“不是说了嘛,你们爹爹是有公事的,不能耽搁。再说,京城什么样的好点心没有,只怕到时你都吃不过来。好了,别唠闲嗑了,都去准备吧,我也去找李婶交待一下。”紫晴放下针线嘱咐道。
思诺在城里游荡,这里有很多地方让她不舍。有很多帐也没结清,该收的收,该算的算,一并都了断明白。至于收拾行李,就全权交给思岩,娘说了一切从简,到了京城不少东西要置办新的。而且么,自己有些什么家当以及它们都在哪儿,思诺也不甚清楚,她现在只负责把外围打理妥当。最后,思诺走到了刘伯的茶鹏,可巧刘伯没在,只有新来的两个小孩儿看门。思诺在门口坐下,又想起与印堂共游西湖的光景,不禁呵呵傻笑起来。心中想着:其实上京也不错,说不定就碰到印堂了呢。而且还能查明他的身世,娘就不会总疑神疑鬼的反对我们了。不过,我现在成了官宦人家的女儿,怕是不能考验他的真情了。那位张大贱人是……是什么什么来着?反正是给皇家当采购、基建一类的,肥差啊,正三品。说不定,印堂他们家还会巴巴地求亲呢!嘿嘿……思诺又傻笑起来,惹得两个孩子看着她莫名其妙。思诺不好意思地收了笑容,嘱咐他们好好帮刘伯打理茶棚,并转告刘伯,她要出趟远门,最迟,明年春天,就会回来。
第二天,一切收拾停当,整装待发。张德忠准备了马车,可思诺不想坐,她不想和张大贱人挤在一起。再说,难得的旅游机会,坐在车里多闷!张德忠先是不允,思诺就耍赖不走,说不坐车怎么啦?我脸上有记,难道还能招蜂引蝶不成?我只是想顺道游山玩水么,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把我们都闷在车里,蓄意绑架么……如此这般的一通胡搅蛮缠、软硬兼施、无理取闹,张德忠只好答应了。但要求思诺着男装,因为他已经不让思诺再画胎记了——那东西实在是碍眼,而且也显得父亲很无能,不能保护女儿似的。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思诺不敢骑马。总不能步行上京吧?瓜枣张顺也不知从哪儿拉了头毛驴出来,思诺一看就发毛:“你以为我姓张啊(张果老)?”那奴才一翻眼儿:“您不姓张吗?”思诺一想:嗯?是啊,以后李思诺要改张思诺了,真是不舒服~~摇摇头,骑驴就骑驴,制服不了马,还制服不了它表弟吗?
也怪,倔毛驴和思诺还挺投脾气,她一坐上去,这驴儿就四蹄一撒,一溜小跑地走了。思诺好不得意,回头招呼她们快走,却看到思岩坐在车把式旁边——哟,原来副驾驶位也可以坐的嘛!咦?那……车里不就剩下两个人了吗?不行!隧又跳下了驴,挤上车,把思岩塞进车里,心想老张,你甭想二人世界!
于是,张顺骑马开路,毛驴豪华垫后,中间香车美女,一行人浩浩荡荡北上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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