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惊半晌后,看着女子越来越微弱的气息,想着她时而纠结时而撒娇的神情,想着她的一颦一笑,想着她灵黠流盼的眉眼,想着与她那旷古难遇的奇缘,终于激起了他全身的傲气——他拓跋玥是何等人?对于一个外来异魂的女子,他要的是堂堂正正得到她,岂会自低身价的去干那鸡鸣狗盗之事?
她非完璧之身,那么就可能她已经嫁人,也有可能她已经心有所许。如果嫁人非她所愿,他愿意借与她坚实的双肩,张开他宽广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接纳她。如果是她心有所许,那么,他拓跋玥岂会屈居人下,不用一切手段将她重新夺回来?
他冷笑着,他不怕世俗人的眼光言语,他拓跋玥最不在乎的就是那些形质的完全,他在意的是精神层面的完美,他相信,像他这种超乎这个时代的见识及眼光,一定能与这个非同一般的女子完美契合。诚如他二十几年来心如止水,就为专等她的出现一般。
他的心不在于这个大夏的江山,而在于整个天下,她就是老天赐予他的助力,有了她,他一定能得尝所愿!
所以,当时他并没有动她,而是……用最蠢笨的方法将她的寒毒过渡转移到自己身上,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要自行驱散那寒毒,那将是他十年内无法生育孩子。但是为了她,为了他们的以后,他认为值得。
而当他气运至她宫内时,才发现她已经珠胎暗结,略微想了想,如果他不救她,孩子必死无疑。如果他救她,这个孩子能侥幸保住,只要他告诉她,自己为救她已经与她有过肌肤之亲,这个孩子就是救她之时留下,她为了孩子,也必定会靠近他。而那个得到过她的男人,自然会以绿云压顶而休了她,她无路可退,自己就成了她唯一靠山。
若是孩子保不住,也于他无损。
想到这里,他不由暗自苦笑一声,因为他所做的一切,前后的算计,都不及老天爷向他开的偌大一个玩笑。
待她醒来,他知道了她因为诸多原因已经嫁给了傅誉。
他不置可否,因为这个并不能成为阻止他要她的理由,没有人能阻止他的全盘计划。
所以,他回京后一直都在盘算着如何再将她重新夺回来。当他知道她已经怀孕,更是加紧布局。写信让迷失在塔克族的拓跋兰回来,并且以此要挟安平候傅秋礼,让他当一个通风报信之人,以确定他在京发动政变的时间。
说实在话,傅誉在壮大实在出他意料之外,是以,他计划在九雅生产的时候动手,让早已做好万全准备有意染指大夏江山的傅誉乱了阵脚,然后内外应合,给他一记迎头重击,让他成丧家之犬滚出大夏,孩子和九雅,顺理成章就成自己的了。
可惜,在动手前一夜,母亲的话让他彻底打乱了所有的计划——拓跋兰是他亲姐姐。
亲姐姐?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他震憾的了,那个可是为了家族利益被牺牲了的女子。
母亲几乎是跪下来磕求,不能再让亲姐姐受苦,更不能让亲姐姐的儿子再遭受大难。在母亲的心目中,拓跋兰和傅誉一直都在为家族牺牲着,如果没有拓跋兰,就没有马家的今天,没有马家的今天,更不会有他拓跋玥的存在。
犹如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将他浇了个透心凉。
他第一次屈服在一个痛失爱女的母亲的眼泪中。他忍着透骨的恨意将原定的计划重新调整修改,成全了做为人母的最后一个恳求……
只是,他却与心目中的女子就此天各一方……
就像无心所说,这便是命运,哪怕他身为天子,哪怕他追求天道,也不能将这个预定的命数扭转……
“既然是高坎给您出的主意,想必不会有错,可是为什么后来变成了那样?”傅御南像一个好奇宝宝一般,他并不认为这位舅公大人会以牺牲自己为前提而救他娘亲,当中一定发生了什么。
拓跋玥浅饮咖啡,笑了,“后来变成那样,是因为出了点小意外。”
傅御南追问:“什么意外?”
“不管什么小意外,总之我舍已为人了,你还想知道什么?”说完这句话,拓跋玥脸上不由红了红,毕竟在一个小辈面前把自己说得太高尚了,终归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虽然他的脸皮够厚。
“舍已救人的后果如此严重,以舅公的睿智不应该没想过。如果想过了,当初舅公又何必去争那皇位?真正让南儿百思不得其解。”
拓跋玥很耐心的解释,“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自小的志向是畅游天地,笑看尘世,但是我的出生,就是我命不由我。我的母亲是皇后,皇后身后还有偌大的马氏家族,以及依傍着马家而活的庞大根系。我若是不争,由得太子拓跋长吉来,那么对于我的母系家族和那些依附着的人将是灭顶之灾,不会有活路。如今由我登了帝位,却不会像太子一样对杨氏一系赶尽杀绝,能留则留,牵涉并不广,岂不是善事哉?”
说到这里,他轻缓一笑,其实他的人生历程完全可以用两个字来概括:参透。
年少时,曾不屑于权势。稍长时,因为处于各种权利中心,逼迫着他不得不仰望一个男人人生中的最高巅峰。可是等到真正站于高处,却是发现孤家寡人一个,原来是高处不胜寒。所以至今,他只用他短短年轻的生命历程,已经完全参透了人生真谛。
傅御南听得大点其头,随后话锋一转,却直点拓跋玥心口上道:“舅公对我娘亲如此不舍,已过多年,刚才这般见我娘亲的好机会,舅公为何又要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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