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脸埋在九雅肩上,久久都没有动一下,九雅拍着他的后背,感受着隔着衣襟那滚烫的湿热之气,眼里也不禁流下了泪水,喃喃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总算都要过去了。你现在只要马上安排明瑶姑妈安全离开,你就可以找到你母亲了,傅誉,我们终于是熬过来了……”
她明白他,她了解他,甚至,她也已有一些些喜欢他,所以,不管怎么样,她都会一直陪他走下去,不论他是年少,还是成熟,还是老去,他永远都是她想要用心守护的人。
夜渐渐深了,一个即将光明的早晨就要来临……
一夜之间,整个京城里已经传开,安平候的妾室萧氏和她的亲生女儿皇太孙妃合计谋害安平候嫡子傅三少的媳妇,被人当面揭穿阴谋,引得马皇后大怒,当场废了傅璟雯皇太孙妃的份位,待生下子嗣后还会重重发落的事。京城里顿时流言四起,说萧氏和她女儿如此不怕死的在皇后娘娘面前耍阴谋诡计,分明是害怕傅三少夫人的高超医术。有人猜测,傅三少的病既有可能会被马上治好,萧氏害怕那现在正悬而未决的世子之位旁落,才会如此接二连三的着力对三少夫人下杀手。
更有传言,说三少的病不定就是萧氏搞的鬼,无非就是让他的儿子抢了那世子之位。如今老天有眼,抢了世子之位的傅清言被人杀死了,她还不死心,又想让她的次子再抢世子之位,终于惹出了这些事。真正是苍天有眼,把这种兴风作浪的女人给当众揭出了她的丑恶面目。
萧氏如此恶毒,一时之间,连她的娘家人都跟着受了不少牵累,本来正在议婚的萧家大房的女儿,也在第二天,莫名就被人退了婚。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分明是人家不敢再娶萧家的女儿,再好的身份也不行,哪一家都不愿意娶个有可能会谋害家人的女子进去。不是他们看不来萧家的女儿,实在是人家有先例在此,唯恐家门不兴。
于是萧氏兄嫂弟婶一齐过来把萧氏骂了个狗血淋头,更何况当初她兄长还在候府里死了一个女儿若琴,更是新账老账一起算,指着鼻子骂后,立即对外宣布与她断绝了关系,从此以后,萧氏的死活再与他们无关。
都说墙倒众人推,萧氏此时已经是众叛亲离,最得意的女儿也被废,为了算计九雅,还死了一子,她整个人都差点崩溃,终日缠绵于病榻,以药为伍。
这些个消息并不能引领人们的茶余饭后的话题多久,因为一直以来,京城中霍乱的事并没有平息下来。贫苦一些的人,都依靠着华春堂的那些药材让病情得以治愈和缓解,疫情也得到了小面积的控制。甚至当药材不够的时候,由九雅亲自指点季掌柜和秀珍等人,要按病情分清湿热和寒湿如何后再小心下药,或轻或重,或急或缓,都要视情况因人而宜,一时间,整个华春堂都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四月二十日,朝廷忽然从前方重灾区接到一纸奏报,因药材短缺,当地医者和朝廷专司派去由太医院华太医一干人和三部官员一起前往赈灾的人一起上书,宋九雅开出来的偏方并未能治愈霍乱病人,甚至还有人被治死。当地人因久病不医,民怨愤起,失了控的百姓开始结伙杀官。自奏报发出之日起,已经有二十多个当地官员被杀,一个京官被砍成重伤,两个医者被人称为庸医,当场被人刺死,同时还有五名官员被染上霍乱,自己也无法医治,已经转成重疾。
如此重大事故,一经洪武帝闻得,当即大怒,当廷就要下令把宋九雅问斩,说她敢冒欺君之罪,以假方子示众,枉顾人命,如今引得如此大乱,延误疫情的控制,死十次都不足惜。
幸得马皇后闻讯后急来劝阻,并说此事得当面问清楚,不可冤枉了好人。再说,整个京城的疫情得以缓解控制,不正是出自华春堂么?如此重大事故,必须得问明再行事,不能冲动枉杀了好人。
当着群臣的面,马皇后的话说得极为在理,洪武帝向来自诩明君,能听得进别人的劝谏,当下便缓了语气,着人立即召宋九雅进宫。
当德公公十万火急的赶往安平候府请人的时候,九雅此时正在京兆府,等候府尹薛大人最后将二十多间铺子里的财物判回给她这个房契持有者,也是最大的被一个叫常青的骗子骗走的苦主。
“兀那罪犯常青,既然你承认对堂下申诉的二十三位掌柜所掌管的店铺行了欺诈之罪,现在又有几年来帮你纵火行偷盗之事的同伙的认罪,那么你的诈骗、偷盗、纵火、伤人四罪并处,你还有何话好说?”
府衙大堂上,薛大人正襟危坐,堂下跪了黑鸦鸦一大堆人。
左边跪着的,听说就是大诈骗犯常青的打手和左膀右臂。右边则是联名告状被诈骗走店铺的当事掌柜。在最前面,跪着的就是人犯常青,经过一两个月的牢狱关押和刑讯逼供,早已被打得不成人形。一头失了光泽的乱发因为要上堂,勉强被人搅在一起挽了个髻,脸上胡子拉渣,垂下的双目浮肿,囚衣破败,手脚上都戴了铁镣。然而在眼眸一抬间,他目光竟是如虎狼一般凶狠,阴戾,一看就非善类。
他冷笑一声,“狗官,老子现在已为阶下囚,还不是任你这个狗官拿捏?你要我认罪,我还能不认罪不成?”
堂外有不少百姓围观,被一个犯人如此谩骂,薛大人脸上自是挂不住,一拍惊堂木,“好个常青,死到临头还口不出逊。本官大度,暂不与你计较,来人,让他在所欺诈这些苦主所列明细上签字画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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