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蝶垂下眼眸道:“谢谢少奶奶。”
她转身而去,眼底似有忧伤流过。旁边的寒子鸦呼吸滞了滞,转而也垂下了眼。
九雅皱着眉,似乎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不正常,正要问,寒子鸦却起身走了出去。
“娘子,眼下药材被炸,这下我们可能有麻烦了。”傅誉还在思索刚才得来的消息。
九雅回过神来,“我不认为药材被炸有麻烦,我只担心皇上不安好心,会借此将我们一大家子都扣押起来。”
傅誉笑了,“这倒不会,第一是拓跋野的父亲是晋王,晋王是谁?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如果因为此事我们候府要受牵连,除非皇上先把晋王一起解决了,而爹并无犯过错,皇上无故动了他,势必要引太子阵营的人的动荡,因为这就是摆明了皇上想剥了太子的势力扶持齐王。皇上现在两边势力都在努力平衡着,在无相当说服力的证据之下,他暂时还不会动整个候府。再者,现在药材被炸,是坏事也是好事,不信你等着瞧,皇上明早就会召见你。”
九雅相信他分析的话,但对他最后的一句话自是不信,难道他还会料事如神?
然而到了第二天,她才彻底佩服傅誉的预料。而事情的发展,却是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只在一早,昨日被人那般押走的傅长亭居然无罪释放了,他一身趾高气扬的走回来,把老夫人和萧氏喜得连连直拜菩萨。
还没等九雅想明白其中的道理,宫里果然就有人传召了她和傅誉进宫,这次是马皇后亲自召见。
九雅和傅誉两人被请进了慈宁宫,拜见之后,马皇后给两人赐了座,看了茶。
“不知道皇后娘娘召见我们,是有何事?”九雅对于马皇后印象不错,凭直觉,她感觉她对自己很维护,于是说话之间,便也不是那么生疏客套,多了几分话家常的意味来。
马皇后望着坐在下首的一对光彩照人的小夫妻,心里感慨颇多。然而脸色仍是平和慈爱的,她惆怅中带着无奈道:“如果不是很紧要的事,本宫也不会把你们小两口都叫过来。想必你们也应该听说皇上好不容易找到的药材又被炸毁了的事吧?”
傅誉笑道:“是有听说,不知道这事是谁所干?”
“还没查出来,听皇上昨晚突审你二哥,你二哥说他绝对没有干这事。”马皇后叹了口气,沉重道:“本来听说是你二哥和拓跋野干下囤药倒卖的事就很吃惊,后来听说药材被炸,本宫的整个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现在新宜、卢邑那一带的疫情越发严重了,染病的人已经死了不少,官也被杀了很多,民心极端不稳,现在若有用心不轨的人稍微再挑拨煽动一番,整个南方将陷入混乱无治之中,不知又要死多少无辜百姓。但是又不能强行镇压,毕竟民心才一个王朝鼎盛的依托。所以,本宫今天请县主来,实在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九雅和傅誉对视一眼,“娘娘是想让臣妇……”
马皇后点了点头,“之前派出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不能按你的方子救治人,但是本宫是相信你的医术的,所以为这苍生,为这大夏的百姓,本宫恳请这一次由县主亲自下疫情区去察看,能将真正救治的法子在那里传递开。”
傅誉首先就不依了,断然拒绝道:“不行。我家娘子只是一个女流之辈,那疫情区不说有染病的风险,单就只那些医署的人不能按方救人就很蹊跷,若是我家娘子在那里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
“朕来负责!”
随着这一声突如其来威严的男声,洪武帝已经一身明黄蟒袍大步进来。
傅誉和九雅一见是洪武帝,赶紧起身迎驾,洪武帝让他们平了身,坐在马皇后身边目光炯炯道:“昨日差点弄出冤案来,有人举报,说那囤药倒卖的是你二哥和晋王世子拓跋野,朕着实大吃了一惊,经过朕昨天亲自督令查下来,才发现他们是被人栽赃。现在拓跋野已经被冤枉得不知藏到了哪里去,你的二哥朕今早听说已经无罪释放了,这真乃好事,没有冤枉一个好人。”
傅誉心内暗震,这死皇帝在打什么鬼主意?明明他给韦大人的证据相当确凿,没有一点可以让人质疑的地方,怎么突然又说拓跋野和傅长亭是冤枉的呢?如果这事不是自己亲自出手,还是相信皇帝的话,但是皇帝这样说,分明是不想治那两个的罪,究竟有什么阴谋?
然而他面上却不动声色,笑嘻嘻道:“原来是被冤枉啊,小民就说呢,二哥向来老实,怎么会干这等有违国法的事?”
洪武帝也是干笑了两声,便转了话题道;“刚才在朝堂上,朕和众大臣商量南方疫情的事,大家也都相当推崇县主的医术,又经过多方商讨,众臣一致决定,这一次由县主亲自前往新宜一带,无论如何也得帮朕把疫情稳住,同时多教当地医署的人,全力救治那些染病的人。”
他虽然只是随口在说,但是听得出来,他这就是在下命令,金口玉言出来的,不服从也得服从。
九雅只觉不妥,当下便恳请道:“皇上,臣妇不过是女流之辈,这等抛头露面的事实在不适宜,其实救治病人,只要他们按着臣妇之前告诉华太医的方法实施就行……”
洪武帝脸色骤然变冷,“难道他们之前没按华太医所说的去实施?各人技法不同,他们的手法达不到县主出手的效果,又能怎么办?难道县主吃着国家奉禄,却不愿为我们黎民百姓效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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