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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一年后,凤仪宫。

  庄曼凝淡淡一笑,缓步近前向魏晨娇盈盈福了一礼,口中轻唤道:“皇后殿下。”

  魏晨娇冷冷看她,问道:“你来作甚么?”

  庄曼凝对她傲慢冷漠的神色半点不放在心上,仍是展颜笑道:“曼凝此时前来是因景昭容……”

  她忽而抬眼看向左右两侧,魏晨娇会意,命侍婢们道:“你们都退下罢。”

  宫婢们微微屈膝,随即退出宫殿,只留下贴身侍女映春。

  魏晨娇转身看她,“现在可以说了吧?”

  “我知道皇后娘娘一直因景昭容而不快,圣上与娘娘更是因她而不和,”庄曼凝缓缓言道,“如今景昭容深受皇上宠爱,性格也变得越发骄纵,若是日后怀有子嗣,岂不骑到娘娘的头上。”

  魏晨娇寒哼一声,“景昭容不过是靠自己年轻,再加上与苏贵妃相同的面容,还有那些狐媚伎俩才得皇上宠幸。”

  “娘娘说的是。”庄曼凝顿了顿,又道:“如今景昭容颇得圣宠,日后定会威胁娘娘的皇后之位,不若想法子将她除去。”

  魏晨娇忙问:“那我倒是问问,你有何法子?”

  “就说她与男子暗约,与之苟且私通。”

  魏晨娇眸光骤闪,但又觉不妥,“后宫嫔妇出宫的机会甚少,官员又进不来,她又如何与人苟且。”

  庄曼凝轻轻笑了笑,“与嫔妃来往最为密切的除了内监,便是那些太医院的御医了,而柳太医却频频出入琴秀宫,与景昭容交往甚密,若说他二人没有暧昧,想必也不会有人相信。”

  听到这里,魏晨娇的眼睫稍稍动了动,即便是如此细微的动作,也被庄曼凝发现,她抿唇一笑,又道:“男人最好的就是面子,若此事让圣上听到,以皇上的性格定是不会将这种事宣扬出去,也不会将她交与官僚办理,而娘娘乃后宫之主,到时候将景昭容关进暗房,如何用刑逼供不都是娘娘说了算吗。”

  魏晨娇心中微微一动,却并未立刻开口,似是思索着什么。

  庄曼凝见她沉默,面带迟疑,便笑着问:“莫非,皇后殿下怕了景昭容?”

  魏晨娇闻言,高声道:“本宫会怕她?笑话!”

  庄曼凝微微笑道:“既然如此,皇后娘娘又有什么可犹豫的?”

  魏晨娇不语,侧过头看向庄曼凝。她依旧保持着如花般的笑颜,似弯月的眼睛里含有温和的暖光,温柔又亲切。

  几日之间,皇宫里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凉亭内几名侍婢围聚一起,议论不断……

  “我经常听见琴秀宫内传出柳御医和景昭容的笑语闲谈,听起来欢悦得很。”

  “柳御医经常出入琴秀宫,还不知他与景昭容是何种关系。”

  一旁稍显年长的宫婢突然纵声言道:“后宫妃嫔岂是你们能私下议论的,若是被景昭容和赛敏听见,有你们苦头吃。”

  众人闻言,紧紧闭了嘴,不再出声。

  亭外的花园内一名身着黑袍的男子站在那里,正静静地听着。

  宫婢们的闲谈尽数落入秦煜耳际,瞬时间,只觉凉风触心,心底顿生不快。

  柳文生容貌俊秀,温文儒雅,又年纪轻轻,自然是众多女子爱慕的对象,相比之下,他已是过了不惑之年的中年皇帝,除了龙威便不再有其它使人服气。

  苏晴依入宫之前,秦煜肆意将少女抓入宫廷,不论是平民之女,还是朝臣的妻女,只要稍有点姿色便皆会落入秦煜之手。这些女子自然有不肯屈从的,亦有为保命而屈身的,但她们也只因怕他的龙威,怕他盛怒之下斩杀全家,所以才不得已而从之。

  宫婢的话不绝地落入耳边,每走一步,每想一字,心底便会燃起一丝怒火,随行的孙启英见他满脸忿然之色更是不敢开口,只颤颤地跟在他身后。

  宽敞的宫殿内无声无言,霜寒之气渐渐弥散开来,似要凝固成冰。

  秦煜眸光微寒,浅眯双眼凝视着面前的女子,目光久久不移,不发一言。

  那双寒眸使景嫣心生畏惧,一直垂眼不敢看他,更不敢亲近。

  “过来。”语声不大不小,不轻不重,却似一阵冷风侵入全身。

  景嫣依言怯怯地向他走去,仅在与他几步距离时,秦煜便立即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入怀中,让她坐在他的膝上。他的右手紧紧勾住她的腰肢,抬起左手狠狠地揉捏她的下巴,似笑非笑道:“突然发现,我从不曾了解过你,”面色虽然温和,眸中却含怒,“也越发看不懂了。”语声虽淡然轻柔,手上的力度却未减去半分。

  他凝视她半晌,面上隐有一丝伤感,口中低低地道出一句话,近似自言:“为什么?为什么连你也喜欢他?”

  景嫣不懂他话中的意思,不解地看他,脸上满是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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