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东西。

　　世界仿佛解放了所谓猎物与狩猎者的对峙氛围。大概隐藏在我们身边的鹰也早早散去了吧。人都死了还守着我们要一起去做ＳＰＡ？

　　东西并不多，出门杀人，又不是出门旅行，带太多还担心逃跑的时候别人就着你包袱里掉出来的衣裳像做记号一样暴露自己的行踪呢。所以收拾地很快，捡捡三两件常用的衣裳就好。吟雨插在包袱里。屋子里静得厉害。

　　我并没有企图让小七解释些什么，因为这本来就是刺客守则的重要一条。只有我这种三脚猫刺客才会犹豫不决，和把所谓的同伴看得跟姐妹一样重。实在是个笨蛋啊。

　　但是，这样的气氛，终归有些……难过。

　　“姐姐。”清冷孤傲的声音。至少现在是这样觉得的。

　　“嗯？”

　　“如果你要把我逐出队伍之外，我也没意见。毕竟您才是主将。”她说。“但，我要解释的是，刚才，我都是和柳落商量好了的，吸引二当家的注意力，然后……”

　　“额啊……”心里宛如醍醐灌顶，原来不是巧合，原来是谋略，事情的纹路渐渐清晰。这样怎么显得我这么笨啊。“嗯，我知道了。”

　　可是，她眼里那股从心底发出的冷漠是怎么回事。千离楼的人，都是演技派么？连二大爷都骗过去了。

　　“您的那种犹豫和踌躇，实在是太无能了。”她说。

　　我无话可说，刺客的大忌。

　　“明明有机会杀了对方。为什么？”

　　“难道人命对你们来说，已经是一个可以漠视的东西了么？难道在下手之前，就没有一丝的犹豫，想着他到底该不该杀么？到底至不至于必须要死么？”

　　“废话，我们是刺客，不是神，不是判官。不能够凭自己的眼睛去判断该不该死，我们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的恶魔！”她高声说道……

　　“你这样，最后的结果是惨不忍睹。”

　　“好吧，我们回去复命吧。”她平静。“我已经刻上你的名字了。”

　　“嗯。好。”很无力。

　　只因为没有立场去反驳。

　　天亮。

　　告别了夫人和老爷。

　　原因是府上发生太多事，我们外人不好参与进去。

　　说得很冠冕堂皇，加上点女子的羞涩和害怕，恰如其分。

　　“就此告辞了！”

　　很多时候，我们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都习以为常。当成糖果往下咽，这样。

　　天空中，很远的地方，渗出微亮。

　　整个柳府被大火折腾得厉害，全部下人都累趴在火灾现场。所以很静。

　　“我们是要会千离楼复命么？”我说。

　　“嗯，是的。以便花娘随时招我们出任务，可能，下一次，我就不是和你一起了。谁知道呢。”她笑了。我不知该用什么眼光看着她。心里堵得慌。

　　像是毁坏了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无论是从什么方面看，都如此难以一下子平静。无论是气氛，还是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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