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女生 古装言情 至尊红颜:皇后请上朝

第106章 此生尽

  东越三十万大军匆匆回撤,东越国主杨拓半道上就收到消息,南唐从未集兵奔上,北齐也不曾将北齐铁骑交由南帝,自己收到的消息是假的,而且朱雀已经暴露被诛。

  杨拓尚来不及愤怒,南帝李歆若举兵攻下晋城、扬言要踏破东京的消息随之传来,杨拓心中一阵惊慌,细细思量之下,却有七分胜算。

  南唐兵士左不过五十万人马,东越兵士本就比南唐多出一筹,再加之南唐远征而来,东越以逸待劳,占有天时地利,岂有不胜之理?

  谁知这一战,南唐五十万军竟势如破竹,三个月后已经顺利攻下东越半壁江山,直逼东越都称东京。

  杨拓突然意识到,诛杀李宸若也许是这一生自己犯过最大的错误,同时深深切切的体会到,什么叫哀兵必胜,悔之晚矣,杨拓只能向西晋求救。

  西晋本就因杨拓杀了永夜城主一事,大为不满,但也深知唇亡齿寒的道理,提出一系列苛刻的要求之后,举兵东行。

  于是,南唐军腹背受敌,而此时正值初春,远在北方的北齐正处于青黄不接之时,大举用兵显然有些力不从心,但北皇祈颜泽还是亲率十万铁骑南下援助南唐,一时间四国相继加入战局,而这一场乱世仓皇的号角,终于吹响。

  东越东京城外越女涯

  南唐大军攻至东京城外之时,西晋援兵还有一日便可前来增援,李歆若细细思量,一日的时间自己并没有十分的把握攻下东京,于是转而退守至东京城外——越女涯。

  退守越女涯之后,李歆若径直走上了越女涯的最高点,打量着四周郁郁葱葱的竹林,午后的微风迎面拂来,银白色的战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匆匆扎营的众位将士,抬头便可以看到李歆若倨傲的身影,即使前途未卜,心中也充满了信心。

  “南邦,”南邦正在指挥众人安营扎寨,此时李歆若却从涯上走下,众人纷纷行礼,李歆若淡然挥手,转而扬眉道:“将营寨扎在崖底。”

  “陛下?”南邦闻言很是吃惊,瞧这天色很有可能会下雨,此时扎营理应选择斜坡高点,正在忙活的众人也惊愕的停了下来。

  “依令行事!”李歆若声音不高,却让人无法拒绝,南邦只好下令扎营崖底。

  “许渚。”李歆若转而抬眉看向一旁的许渚。

  “陛下。”许渚正愁无事可做,听见南帝诏令,快步走了过来。

  “你……”李歆若压低声音,不远处的南邦虽然好奇,但半句也没有听到。

  “陛下,这……”许渚一脸大材小用的表情,却被李歆若的冷若寒潭的眸光所摄,有些不情愿的领命而去。

  营帐扎好之后,众人还来不及生火煮饭,瓢泼大雨如期而至,很快崖底便汇聚成了一条溪流,很多人的帐底全然湿透,抱怨声此起彼伏。

  “陛下。”南邦看到此情景,再也坐不住,直直向着帅帐而去,却没想到帅帐中也是泥泞一片。

  “南邦,”李歆若见来人是南邦,倒也不觉得惊讶,淡然笑道:“找个干的地方坐。”

  “陛下,这雨越下越大,”南邦摸了一把脸上的水,扬声道:“还望陛下赶紧想个对策。”

  “朕知道。”李歆若并未回应,眉宇间透着淡然与从容,抬手递给南邦一杯热茶,对上南邦的惊异,言语淡淡:“这雨明日午时才会停。”

  “陛下既然知道,为什么要下令扎营崖底?”南邦将手中的茶杯接过,仍是一脸不解。

  “南邦,”李歆若依旧一脸风轻云淡,眼角眉梢皆是从容:“有没有想过不打仗?”

  “这……”南邦闻言稍稍一顿,随即叹了口气:“没有人愿意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可保家卫国是每个人的不可推卸的责任。”

  “家、国。”李歆若黛眉轻扬:“于天下万民而言,谁是一国之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家人相聚,日有三餐,仅此而已。”

  “陛下……”南邦手中端着热气旖旎的暖茶,心却如坠冰窟,陛下这是要……

  “陛下,许渚将军求见。”此时殿外的守卫前来禀报,李歆若朱唇轻启:“传。”

  “参见陛下。”许渚一身泥泞,脸上却是自信满满:“竹木皆以备好,绳索也已准备就绪。

  “好,”李歆若面上带着喜色:“传令下去,让众位将士带好干粮,随时准备出发。”

  “陛下……”南邦更加不解,竹木、绳索,这些东西到底要用来做什么?

  “进来吧。”话至此处,李歆若突然侧目,扬声向着帐外道。

  须臾之后,一身黑衣的秋水闪身进入帐中,跪地行礼。

  李歆若缓缓起身,面庞之上透着从容与淡然,对上眼前的三人:“越女涯东侧有一河流,平日礁石诸多,无法行船,涨潮之时可载千帆。”

  帐中此时静谧无声,只有帐外的雨滴之声清晰可见,李歆若瞳目灼灼:“现今雨水连绵,后半夜河水必然剧增……”

  “可是我军有五十万人,竹木?”南邦知道李歆若是想让南唐军士退出此地,从敌军身后合围,可是仅仅一夜之间怎么可能造出那么多竹筏与船只?

  李歆若稍稍一顿,眸光中透着皎洁:“我南唐健儿皆善水性,若竹筏不够,也可浮水乘舟换行。”

  三人闻言皆是一脸喜色,浮水而行至少可以省去一半竹筏,这样以来定然事半功倍。

  “南邦你率领二十万人马,”李歆若细腻如脂的面庞之上透着前从未有的决绝,开口下令:“许渚、秋水各十五万人,今夜子时出发,离开越女涯。”

  “这有三个锦囊,行至越女河口之时,你三人须得依锦囊行事。”李歆若从衣袖中,摸出早已备好的三个锦囊,伸手递给人。

  “那陛下呢?”许渚粗声开口:“我们都撤走了,陛下留在这做什么?”

  “朕自有安排。”李歆若周身透着冷意,眸底尽是坚毅。

  “臣岂能将陛下一人留在此地?”南邦闻言单膝跪地,出声请命:“请陛下随大军离开。”

  “朕从来都不是一人。”李歆若嘴角带着笑意,看向床榻之侧李宸若的骨灰,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因为皇兄一人都在。

  “陛下?”三人一起请命,还未开口,便被李歆若冷声打断:“你们若还视我为主,立即依令而行。”

  “是!”三人答得有些犹豫,伸手接过李歆若手中的锦囊,带着些犹豫,缓缓退去。

  翌日,午时之后,大雨渐渐停止,葱葱郁郁的山林越发的青翠欲滴,更难得是,天边竟出现了一道彩虹,直达越女涯。

  越女涯之称来源于东越民间,是为了祭奠一位因丈夫战死沙场,而在此殉情的寻常女子,此山碎石耸立,怪石嶙峋,风景却很是迷人。

  李歆若褪去了银白色的战甲,换上一袭旖旎的碧衣,独自站在越女涯上,手捧着李宸若的骨灰坛,视若珍宝。

  远方已经传来了混杂的马蹄声,李歆若却双眸轻合,一脸宁静,贪婪的吸允着雨后的清新。

  “主上,敌军已在一里之外。”落日突然现身,躬身禀报。

  “东西已经备好了吗?”李歆若霍然睁开双眸,瞳目流转,杀气凛然。

  “已经全部备好。”落日出声答道,见李歆若微微颔首,嘴唇轻动,正欲开口。

  “什么都不必说,”李歆若看向落日,眉宇间一如以往的决然,开口直言道:“这里便是尽头。”

  “属下誓死追随追随主上。”落日单膝跪地,没有再劝,一脸视死如归。

  “也罢。”李歆若嘴角滑起一丝笑意,落日的性子当真随了自己,倔强决然。

  “太子殿下,”情报兵匆匆返回,下马向西晋太子陈竣一行礼:“前面便是越女涯,昨日南唐大军扎营崖底。”

  “崖底?”陈竣一闻言眉毛一挑,一脸狐疑:“怎么会在崖底?”

  昨夜大雨,扎营崖底,明显不合常理啊?

  就在陈竣一绞尽脑汁,思量无果之时,一阵清幽的琴音自越女涯,缓缓传来。

  琴音如水,韶光错落,纷繁乱世,返璞归真。

  “去看看。”陈竣一吩咐一旁的通讯兵前去查看军情,纵使这琴音犹如天籁,可此时此刻陈竣一也也无心去听。

  片刻之后,通讯兵匆匆归来,开口禀报:“是南帝李歆若,端坐在越女崖底,独奏一弦琴。”

  “独奏?”陈竣一心中更加烦乱,到底是李歆若一人在越女涯还是另外潜有伏兵,自己一时也猜不透。

  “报。”高昂的奏报声由远及近,之间一匹黑色的骏马疾驰而来,来人下马之时,已是气喘吁吁。

  “启禀太子殿下,东越密报,南唐大军昨夜多数已经撤离,现在越女崖底,南唐兵马所剩无几。”

  “原来是空城计啊,”陈竣一也没细想,为何东越会这般迅速的得到消息,脸上带着轻浮,扬声下令:“进攻。”

  活捉南帝李歆若,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兴奋,陈竣一身先士卒,率先冲向越女涯。

  越女涯底,果然只有李歆若一人独坐,旖旎的碧衣浮翠流丹,琴音铿锵,气势如虹其身后更是有数不清的营帐,但细看之下,不难发现,营帐中早就空无一人。

  这一切让陈竣一越发相信,李歆若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若是让李歆若一人之身击退西晋四十万军,传出去,自己堂堂西晋国太子,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全军出击,活捉李歆若。”陈竣一扬声下令,一时间万马嘶鸣,吼声震天。

  而越女涯底,李歆若依旧轻启琴弦,风轻云淡,不为所动。

  片刻之后,陈竣一以至李歆若身前,却忌于李歆若的武功,不敢近身,远远喊道:“李歆若,你的空城计已被本太子识破,快快束手就擒。”

  声音嘹亮,回荡在整个山谷,李歆若依旧不为所动,琴音袅袅,碧衣当风,安之若素。

  “李歆若,你不要弹了,听到了没?”陈竣一面对自己的被无视,有些气愤,明明自己坐在马上,李歆若仅是席地而坐,可是从气势上,自己却好像矮了几截。

  “你确定吗?”李歆若翩然抬眉,皎如朝阳,袖摇魄荡,丹唇轻启,声音中似乎带着某种蛊惑。

  陈竣一看到此景,竟不由自主的微微颔首,李歆若随之停手,宛然一笑,周围的一切黯然失色。

  “哄”一阵惊天的巨响随之传来,刺鼻的硫磺味随之传来,陈竣一身旁的副将惊呼:“太子殿下,快快撤兵,是火药。”

  “火药,”陈竣一抬头望去,三面环山,且岩壁松动,加之刚刚下过大雨,以火药击之,定会造成大规模的山体滑动,陈竣一一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厉声呼喊:“撤,快撤。”

  话音刚落,铺天盖地的石块泥土随之滑下,将越女涯底的一切尽数掩埋,而最后的一瞬间,落日自越女涯上飞奔而下,直直的向着那一抹碧绿而去。

  半日之后,消息传出,西晋四十万军于越女涯与南帝李歆若相对,南帝以火药撼动山体,西晋大军半数葬身黄土,未战已经损失过半,至于南帝李歆若……

  西晋国太子陈竣一死里逃生之后,一口咬定南帝李歆若已经葬身越女涯,但多数人却不以为然,既然西晋太子都可以死里逃生,更何况是倾世绝才的南帝李歆若。

  三日之后,南唐南邦将军亲率二十万人马,阻断西晋军的退路,南唐先帝亲卫秋水率领十五万兵士,绕山西行三日,在东越都称东京东侧准备伺机而发,而中路则是由北齐十万铁骑与南唐十五万士卒联军,由北皇祈颜泽亲自指挥南下。

  三路大军几乎同时发动进攻,不到两日便攻下了东越都称东京,全歼西晋军二十万,自此东越亡,西晋元气大伤,不久之后向北齐称臣。

  大局已定,南帝李歆若却没有现身,此时关于南帝已死的讯息再次铺天盖地而来,而南帝生母林氏多次曾想改朝换代,入主南唐,也一度在南唐掀起一片血雨腥风,不想南帝手下的股肱之臣皆支持北皇祈颜泽莅临南唐,一统天下。

  北皇祈颜泽更是拿出南唐国主代代相传的桃月玺,金口许诺南唐与北齐没有尊卑之分,北齐将一改旧习,开化民风,男女皆等,加之北齐南唐有联姻之故,朝中守旧势力日渐势弱,最终北皇祈颜泽入主南唐,并于当年七月七日登基为帝。

  五国一统,定都商周,国号为新,年号为若,帝号为无双,此消息一出,就连南唐所剩无几的反对之音,也消失不见,情深莫过于此。

  后记

  商周碧落殿

  “陛下,南邦将军求见。”强栋进殿,眸中带着忧虑,这几个月来,陛下越发消瘦再在这样下去,自己定然又要受太后娘娘责罚了。

  “传!”祈颜泽声音霸气肆意,连头都不曾抬,着手批阅奏折,五国一统,政务越发繁重,朝臣尚未整合,很多事情都要自己亲力亲为。

  “参见陛下,”南邦进殿行礼,随即说出来意:“臣思虑多日,决定请辞。”

  “请辞?”祈颜泽剑眉轻挑,思量之余,朝中应该无人排挤南唐旧臣,即使有,以南邦之度量,定然不会放在心上,那是为何?

  “一朝天子一朝臣,况且现在已无战事,”南邦抬头道:“卸甲归田,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朕准奏。”祈颜泽稍稍停顿,心中虽有不舍,但知道南邦去意已决,也不再挽留。

  “臣告退,陛下珍重。”南邦起身,祈颜泽随即埋头处理奏折,额间的乱发都不曾整理。

  “南邦!”就在南邦即将离开碧落殿的一瞬,祈颜泽突然出声,透着鲜有的慌乱:“歆若,可曾留什么话给我?”

  “有,”南邦脑海中滑过一片黄昏,在南唐即将举兵进攻东越之前,李歆若一人站在商周城楼上,遥望着北方,彼时言语淡然,回首却是沧海横绝:“今生,我负你,许你万里江山。”

  南邦回想着李歆若的神态,言语中也带着怅然与清冷,语毕,便躬身退了出去。

  祈颜泽一人闪身出了碧落殿,也登上了商周城楼,遥望着原来的北齐。

  夕阳无限,却近黄昏,刚才还是霞光万丈、流金万里,片刻之后却是一片死寂,黯然如墨。

  “陛下,”突然而至的暗卫躬身行礼,开口道:“陛下无故离宫,太后娘娘及后宫各位娘娘很是忧心,请陛下……”

  “但你,”祈颜泽蓦然开口,声音中带着颤抖,身形一顿:“不负他,许他生死相随。

  “陛下?”暗卫只觉有些不对,抬眉望去,却见清冷如水的月光之下,祈颜泽的面庞之上,却是一滴清泪,在莹莹的月光下,泛着孑然清清冷的光芒。

  暗卫以为定是看错,稍稍停顿再看过去时,祈颜泽已经回首,霸气如斯:“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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