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得众人忙奔上前来,水溶早已舍了那个女子,第一个冲上来,接住黛玉下坠的身子,在她耳边猛呼:“玉儿,你醒醒啊。”
紫鹃眼含热泪,守在黛玉身边,不停地唤着:“姑娘,您快点醒过来吧。”
水清也凑了上来,伸着脑袋就要往前挤,气得水溶一巴掌把他拍到一边去了,恨恨说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若是玉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你没完。”
水清知道水溶正在气头上,只好躲在一边不敢靠前了。
太医匆匆地赶来了,给黛玉诊过脉,站在那儿捻着几撇胡子不语。水清早就把那些看热闹的人赶了出去,此时,厅堂内只剩了他们几个。
水溶急得忙问:“太医,怎么样?”
太医这才吞吞吐吐地回道:“王爷,娘娘这是火气攻心,于性命是不碍的。只是娘娘醒来之后,容易有两种结果。”
水溶和水清同时出声问道:“哪两种?”
太医沉吟了片刻才道:“娘娘受了刺激,若是醒来,其一,有可能再也不会开口说话,再也不会理会任何人。”
水清听他摇头晃脑地说着,不由焦躁不安地问道:“敢问其二呢?”
那太医回道:“其二,就是最好的打算了,娘娘说不定从此就走出这个阴影,以后恢复如常,不再斤斤计较脸上的疤痕了。”
水清听了半天,原来连太医都不能确定啊,不由懊恼地一拍太医的头,道:“你这说了不等于没说吗?娘娘醒来究竟是哪种结果呢?”
太医也没了法子,又和这个世子纠缠不起,只好硬着头皮答道:“世子爷,这事儿老臣真的说不上来,娘娘醒了,你不就知道了?”
水清无奈地挥挥手,打发那太医出去了。这里,水溶把黛玉抱到清漪园,放好躺下,一个人就静静地守在那儿。
屏退了所有人,包括水清,水溶一个人细细地打量着黛玉。这几天狠着心没见她,没想到她瘦的越发弱不禁风了。本来还白里透红的脸颊上,都凹了下去。一张唇,苍白无色。一双手更是瘦的可怜。
水溶心底泛起深深的痛惜,两行热泪止不住滴落在黛玉的脸上。许是夫妻二人的心灵感应吧,黛玉微翘的睫毛似乎轻颤了两下,看得水溶心里一阵狂喜,摇着黛玉的身子喊道:“玉儿,你快醒醒啊,看看我是谁?”
黛玉模模糊糊地只觉两只眼皮沉重地撑不开来,耳边传来一阵急躁狂热的呼唤声,想要睁开眼睛,只觉好似上面压了千斤重的大石头,怎么都睁不开。
焦急之下,黛玉拼着全身的力气,把劲儿都攒到了眼睛上,终于,眼皮一点一点被撑开了。一缕暗黄的光线映入眼帘,黛玉的头转动了两下,只见自己还是躺在了清漪园的屋里。
就好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一样,黛玉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现在是醒着,还是依然在梦境中。颤抖着伸出一只手,在胳膊上狠着劲儿地掐了一下,却没有感觉到预想的疼痛。黛玉不由纳闷:看来自己真的是在梦里呢!
可是,耳边却传来一声杀猪般的嚎叫,转脸看时,却是水溶,正龇牙咧嘴地看着她。黛玉不由有些好笑:“你作甚么这么一副生相儿?”
水溶瘪着嘴道:“玉儿,你怎么那么狠心?对我怎么能下这样的死手?”
原来黛玉刚才掐的人不是她自己,而是因为分不清,就掐着水溶的胳膊了。
望着他那副样子,黛玉终于撑不住还是笑了。
眼睛移往水溶身上,只见他一身紫红的袍服,鲜亮明耀。黛玉忽然想起来,原来今天是水溶的好日子,刚才的一幕幕都在脑海里涌现出来。他不是在外头拜堂吗,又何必为了自己耽误了好事?
黛玉记起刚才是自己大闹了一场水溶的婚礼,把一场喜事搅合黄了。看着水溶伸出胳膊想要揽自己入怀,黛玉脸上一冷,出手打掉了水溶的手,森然说道:“还请王爷自重,您的这双手不要再碰我了。”
水溶不防黛玉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如此的排斥自己,让他怎么受得了?
不由带了气问道:“玉儿,我们是夫妻,我的手为什么不能再碰你?”
黛玉看都不看他一眼,高傲地仰起脖子,“王爷想知道吗?你才刚儿不还是搂着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吗?这会子在我身边显摆什么体贴啊?您的这双手我看了就恶心。”
水溶这才知道黛玉原来吃醋了,当下不由嬉皮笑脸地说道:“只是我这双手已经碰了其他的女子,你总不能把它砍掉吧?我可是你嫡亲的相公啊,怎么?你要谋杀亲夫啊?”
黛玉翻身背对着她,一双秀目也紧紧地闭着,不再理会水溶。
水溶急了,若是黛玉依然这个样子,那么这几天的心思不是都白花了?不行,一定要让黛玉好起来。
水溶也不管黛玉是否生气,大手就去扳黛玉的身子。黛玉不愿意面对他,他就不停地摇晃着她。黛玉被他摇得浑身快要散了架一般,只好不情不愿地转过身来瞪着他。
水溶见黛玉终于肯看他了,虽然是用瞪的,还是无比的高兴。忙笑道:“玉儿,你能不能听我解释啊?”
黛玉还是冷冷地回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人都已经娶回来了,还要我双手欢迎吗?告诉你,我做不到。我就是小家子气,就是不想让你纳妾!”
水溶听了黛玉的话,心里那个乐呀。这些天,他千盼万盼,等得就是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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