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思敏默默瞧着她那幽远的表情,眼神有些黯然。
晋王一日不除,明成祖寝食难安,可偏偏自己又不能主动治死晋王,他细细回想了解缙在内阁为官的那几年的所作所为,才悟出他被贬的真正原因跟皇室有关,一是解缙违悖明成祖的意思力主扶植朱高炽为太子,二是解缙曾在永乐二年上疏明成祖减除皇二子朱高煦身旁的侍卫,可见皇家的事即便再乱,关起门来,人家都是一家人,所谓家事怎可由他们这些做臣子的外人插手呢?其三,都指挥佥事纪纲从中作梗,因此就算解缙有着大明第一才子之称号,管了皇帝的家事,皇帝就不会顾念你曾经的功劳,随便找个理由便将那碍眼碍事的臣子从身边打发开。
思索了半晌,他淡淡地开口说:“凤歌,你可认识一名叫吕英姬的采女?”
凤歌哼了一声,惊诧地望着他,阳光照在马思敏那张表情淡漠而俊美的脸上,她对马思敏所提之人没有一丝印象,便用力摇了摇头,接着又答道:“你说的那名吕采女可是朝鲜人?不过皇上从不去她那里,因此我除了知道有这么一个采女,本人倒从没照过面。”
“这名吕采女倒是不简单呢,她跑去见了皇上,不知道都说了些什么话,皇上着我查权贤妃的案子。”
凤歌不以为然地哦了一声,心想在昨夜她当值,也没见到有什么宫人去见明成祖提起权贤妃的事,想来那吕采女去见明成祖应该是今儿个的事,她正要岔开话题,眼角余光突然扫视到秋墨和吕美人的身影出现在前面岔路口的一丛木芙蓉树后面。
仿佛一道晴天霹雳迎头劈下,她立即想到了吕美人的结局,而一场腥风血雨会即将到来,那惊悚的场面光是想想就让她浑身战栗,她紧紧抓住马思敏的一只手,连连摇头,急促地说:“思敏,你不要,不要去查这案子。”
“皇上已经震怒了,难道你不知道么?凤歌,你的脸色不好,你病了?你的脉象散乱,你在害怕什么?快告诉我。”马思敏看见凤歌脸色变得雪白,眼神惊惶,身子在颤抖,他反握住她的手腕,自己心里也不禁跟着惶惶不安起来。
凤歌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眼中带泪,摇着他的手,不住地哀求:“思敏,这是宫里的事,你还是不要管了,我害怕。”
马思敏听她那样说出来,心底反而一片平静,他伸出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那手心传来的冰凉使他微微皱眉,说:“怎么怕成这样,连手都凉了?”停了停,他又安慰她说:“你放心,就算是皇上交代下来的事,我也自有分寸。”
凤歌已惊慌得没了主意,听他好言安慰,又不敢道破权贤妃一案牵涉甚广,几乎颠覆了整个后宫,万般无奈只得信了他。
马思敏见她不再战栗,才松开她的手,说:“我还得去找那吕采女,就先走一步,既然皇上开了金口,想来往后见你也不必再躲着藏着的了。”
凤歌点了点头。目送他从另一条道走去。
就在凤歌和马思敏说话时,秋墨也透过木芙蓉树叶缝隙发现了那二人,她一手捧着一束采摘的玫瑰花,一手指着他们,对吕美人说道:“娘娘,你看凤歌竟敢明目张胆地在宫里偷汉子呢。”
吕美人停下步来,顺着秋墨的手指看去,看见凤歌二人站在不远处卿卿我我,亲密不已,她不由冷哼一声:“我可要仔细瞧瞧,别看她平日里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圣人样,原来也是有着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那娘娘可要秉明皇上?”秋墨说道。
吕美人摇头,然后附在秋墨耳边低语几句,秋墨吃吃地笑起来。
然后吕美人从秋墨手里拿过花放在鼻下轻轻嗅着,一边迈着轻盈的步伐往小径深处走去,而秋墨则走上另一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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