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倔强不是一天两天了,聂硕自然也一清二楚。
他转过头,怒视着哆嗦的小莹,喝道,“还不将夫人送回房请大夫诊治,莫不是要让我亲自来?”
“是,奴婢,奴婢这就去。”小莹不顾脸上的伤,将地上疼得满头大汗的含烟扶了起来。
“你们也都退下!”他一挥手,楚修云和聂城面面相觑,虽都替烈炎担忧,但天子之命不得不从,只得忧心忡忡的离开了。
屋内一下子就只剩下三人了。
聂硕不理会跪下的小婉,更不理会傲然站在面前的烈炎,握着面前的酒壶独自为自己斟酒。晶莹的水沿着壶口坠下,小酒杯很快就满了。
雅间里很静,静的只能听见小婉浓浓的心跳,急促的呼吸,和那唇齿间颤抖而摩擦出的‘噔噔’声。
这种寂寂里,似是有万千无形的白蚁在啃噬,莫名的惶恐在屋内四处蔓延。
他面无表情的将酒杯放在鼻尖,浅品着那股沁人的酒香,声音雷霆里带着一袭清冷,“知道我为何这般生气么?”
小婉抬头,却见聂硕闭着双眸陶醉在酒香之间,不知道他究竟在问谁。
“不、不知……”烈炎不开口,小婉就颤巍巍的回答。
倏地,一杯酒猛地泼了过来,还未等小婉来得及反应,脸上的伤就火辣辣的疼了起来,钻心刺骨,仿佛在伤口上洒了一把盐,疼得她浑身颤抖,连连惊叫。
烈炎双瞳一瞪,大喝道,“你干什么?”
她慌乱的跪下去,抬袖替她擦着脸上的酒水,小婉闭着的凤眸里就有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涌。
“小姐我没事,您别担心……别担心……”她极力掩饰自己的痛,明知聂硕的残忍,不想小姐因为她而殃及了性命。要知道,皇上凶残起来,可是六亲不认。
聂硕冷哼,酒杯猛扣在桌上,力道有些大,松手时,酒杯立刻就碎成三片。
他寒道,“你以后可还会让别的男人替你夹菜?”
“你……”她又急又气,原来他是在耿耿于怀这个?放纵含烟,惩戒小婉,为的就是报复他刚才心头的不爽?
“你简直不可理喻。”她吼了起来,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莫名其妙的男人?
“我的话你还没回答!”他也怒红了双眼,黑眸深不可测。
“那是我的夫君,你的弟弟!”
“谁都不准,除了我谁都不准,你最好给我记清楚!”大掌猛拍在桌上,这是他第一次冲她发那么大脾气,从前她那样欺骗他,他都没有如此愤怒过。
大概是这几日她对他太冷太冷,而连日来聂城又对她关怀备至,这般聚集起来,他才会大发雷霆。
小婉吓得颤抖个不停,唇齿都要咬破了,明明脸上痛的要命,她却半个字都不敢支出来,聂硕如此可怕的一面她还从未见过。
“记清楚的应该是你,他是我的夫君,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冲着我吼?”她又不爱他,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凭什么?凭什么!
聂硕着实被她这话气得不轻,一脸铁青,牙齿咬得很紧,抬眸看着她时,黑瞳一片腥红。
他一字一顿道,“难不成你爱上他了?”
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利剑,狠狠刺入烈炎和小婉的心脏,空气瞬间就窒息起来。
“是!”她几乎想也没想,双瞳又那样倔强起来,似乎这种眼神已经成为了她的保护色,“这半年多的相处,我早就爱上他了,他单纯、天真、善良、没有心计,这样的男人是我无法阻挡的,我们早就有了夫妻之实,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
这话让聂硕浑然一震,充血的黑瞳寒气逼人,瞬间窜到烈炎身旁,难以置信的握紧她的双肩,怒喝,“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说多少遍都是那个答案。”她知道他已经听的很清楚了。
他惊得连连后退,一点不亚于当初在婚礼上发现她的时候。
他黑瞳开始晦暗不明,“你的肩上还留下了我的印迹,你怎会如此恬不知耻?在与他……同床共枕之时,你难道就无愧?”
他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有无奈,有愤怒,更多的则是手足无措。
“与你的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她的话语竟是那般决绝,不带任何怜悯。
闻言,他突然就哈哈笑了起来,那抹狂妄的脆笑如魔鬼的号召,恐怖而充满诡异。
“对!”他倏地放下血瞳,狠狠的看着她清淡的脸,挑眉凉笑,“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你的一切都是我强迫的,你的心里从来没有我半分,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他聂硕能够轻而易举得到天底下所有的女人,却独独得不到她的心,郑太后那老巫婆说的太对了。
“说白了,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你聂硕还缺女人不成?”她的声音太冷太冷,冷得阳春三月确如天寒地冻。
他的瞳孔瞬间裂开一条细缝,她说这话时竟是一点神色都没有,看来,他真是高估了自己的魅力。
“说得对,我聂硕是不缺女人,我聂硕也不屑你这样的女人!”他暴怒,一把掀掉桌子,饭菜当即滑落下来,刺耳的破碎尖锐的传来,整洁的雅间顿时一片狼藉。
一甩长袖,他不在正眼瞧她,冷心绝情的踏出雅间,那种狠绝,似是从此将她在心里画上一个句号。
不过是个女人而已,你聂硕还缺了女人不成……
这几日小婉一直在养伤,酒虽让她受了不少折磨,但却有杀菌消炎的作用,所以她的脸也好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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