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新娘可否改?
她在心里这样问他。
聂硕给的一切宠爱她都看在眼里,现在的她有着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荣耀。或许这是昙花一现,但就算过眼云烟,那些女子能曾经拥有,怕是也死而无憾了吧?
可她真的不愿意,不是不屑,是根本不需要!
她水眸淡淡,凤眸微光点点,轻启朱唇,道,“一切由王爷做主就好,妾身不在乎风光不风光,体面不体面。”说到底,那些也不过是个形式罢了。
他微微一笑,将她揽入怀里,朱唇又在她额上啄了一道:“嗯?还是不愿陪本王去?”
她固执的摇摇头,抬头看他时,水眸清光点点,竟是那般无辜,惹人怜爱。
他也就笑得深了,松了她,脆道,“那本王不勉强,不过你得将本王送出王府。”
他为何就一步也不想离开她呢?紫薇轩离王府门口也不远,可他就想她陪着,将他亲自送出去。
“王爷现在的模样可真像小孩子了。”她牵开粉唇,轻轻调侃道。
他也不生气,拿过衣架上的里衣为她穿上。
“妾身自已来。”她想阻止,他却不依。
浑厚的嗓音随即传来,“本王要亲自为爱妃穿上。”
他的宠溺不仅在眼里,还有心里。自古以来,有哪位王爷为女人穿过衣裳?更何况一直视女人为草芥的聂王,他这般,到底算仁至义尽,还是算英雄难过美人关?
他既然都这样了,她也就无话可说,只得将剪瞳落到他胸膛上,任他的大手温柔的将霓裳一件件穿上。
不管前世还是这世,还从未有男人为她穿过衣服。
将腰间的缎带系好,他握住她的双肩左右端详着她。
烈炎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迫不及待就迎上了他深不见底的剪瞳。
“女人,你是上天派来折磨本王的么?”
听闻相府有个国色天香的嫡女,因为是独女,一直被柳毅捧在手心里宠。既然是美人,他便下令要娶,可柳如月在美,他也只当是在王府增添了一道风景,不过一个摆设罢了。
可眼前这位身世如迷,甘愿为之替寝的女人,他却是狠狠记住了,记到了心坎里。
烈炎静静的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她太过淡然了。
或者,应该是冷漠?
“好了,现在送本王出府吧。”他执起她的手,不去看她面无表情的脸。
这些话他若是对其余女子讲,她们早就激动落泪,誓死追随了。
可她……
为何总是那般与众不同?
他们就如老夫老妻在树荫下散步,他紧紧的牵着她,似是怕她走丢了般。手心里传来的那股温度她清晰的记得,他握的她好紧,紧的她的手有些发酸。
“本王会一直这样牵着你,不离不弃。”对于聂硕来说,这是一个太大的承诺,因为他从不对女人承诺什么,从来他都是不屑的。
女人,不过过眼云烟,作为一个男人,要的应该是实权!
当成为世间的佼佼者,什么女人得不到?多少女人要不完?
她如一只温顺的野猫跟在他身后,没有说话,不是不想说,只是无话可说。
一段路,却被他走了很长,就好像过了今日,他们就要分隔一般。
轿子早就在外侯好了,明明已经站在了轿门口,他却始终不愿上轿。
他深深的注视着她,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余悸,到底是怕失去什么?
“时候不早了。”她为他理了理衣领,提醒道。
“在家乖乖等本王回来,若是中途睡醒了,就过来陪本王。”
“嗯!”她点了点头,眸底一闪而过的漠然他没有瞧见。
“本王走了。”
“嗯!”
他转过身,漠然上轿,轿子被四人抬起,在烈炎清淡的注视下离开了。
看着那健步跑远的轿影,烈炎落寞的垂下了如蝶的睫,微微开口。
“聂硕,对不起……”
聂硕前脚刚走不久,后脚,烈炎就将守在紫薇轩门外的侍卫遣走了。
坐在铜镜前,身后穿着丫鬟服的小婉为她梳洗。看着铜镜里那毫无喜色之人,小婉蹙眉道,“小姐,看得出王爷真的很在乎您,若是今日在婚宴上知道您又瞒骗了他,那……”
她欲言又止,担忧的看着一脸清淡的烈炎。
上次将王爷骗得那样苦,他都不计前嫌,对自家小姐照宠不误,如今,成亲之事那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事,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发了怒,又肆意妄为的杀人。一场喜庆的婚宴不就变成了冤魂流窜的坟场?
烈炎道,“这场婚事是他亲口答应的,圣旨上三道印章,天下人皆知相府庶出四小姐被赐婚给了四皇子,纵使王爷在有移山倒海的本领,聂王的面子也丢不得。更何况,若他亲手毁了自已答应的婚事,四皇子便会颜面扫地,他不会胡来的。”
“可是您这样,就不怕伤了王爷的心?”
烈炎嘲讽一笑,道,“他本就无心,又何来伤心一说?”
说这话时,她剪瞳一沉,眸底深处有一抹稍纵即逝的晦暗流过。
“可是小姐,万一王爷是真的喜欢您,而不是喜欢您的容貌,那可怎么办?”小婉担忧道。
烈炎却不以为然,“天下男子,谁不爱美色?就算如此,他爱我,又与我何干?”
她是不会轻而易举的爱上任何一个男人的,爱……只会令她痛苦,令她粉身碎骨,令她万念俱灰。既然爱如此让人撕心裂肺,她又为何要爱?不爱,便没有那么多烦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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