幔帐外红烛如烟,缠着月色穿透进来,让她那双敏锐的水眸警惕起来。
世间竟然有这样俊美的男子,颜如玉,面若朝华,墨黑似云烟的青丝沿着两鬓洒下,雷厉风行的剑眉下,琥珀般的剪瞳深不见底,犹似一泓深潭,望一眼就挪不开了。肌肤如麦,风鬓无绝衰,浑然气质如撼天狮子下凌端,又如踩踏云雾间,噙着一股霸气!
她痴恋他的美,双眸似青烟般惆怅,“尊……尊上!”
这是梦吗?在临死之前让她了无遗憾?但这梦,为何真实的让她心颤?
女子凄绝的呼喊让聂硕一怔,猛然间,他就对上了那双柔美的眼,里面散发着精锐与一丝忧愁。脸上隔绝的面纱掩去了她的容颜,这是她执意要戴上的,初经人事的女子有隐不去的羞涩,他居然也就好心的遵从了。
同样冰冷的面容,凌厉的凤眸,让她分不清真假,只是尽力放从自己去迎合他。就给她最后一次瞎想,她到底还是一个挣脱不了情爱的平凡女子。
肩头那烈焰的胎记,和女子那挣脱世俗的倔强,却成了那夜最为耀眼的朝华……
晨的潮气不知不觉灌溉进来,天空翻着隐隐的鱼肚白,欢愉了一夜的清香依然在屋子里盘旋。
“还赖着不走啊?还不赶快给我起来!”
女子尖锐的喝斥点亮了全新的一天,烈炎被拽醒的时候,面前就有这样一位女子。
凤冠霞衣,长着一张出水芙蓉的脸,面露凶狠,还有一袭难掩的恨意。
“你是谁?”她沉冷的问,环顾四周,为之一震。
四处沾满书香气息,古色古香,床头放着一张镂空的椅子,装潢华丽而不失俗气,高贵却也谱写着低调。
这……是哪里?她不是死了吗?尊上呢?
“柳如尘,跟王爷交合一夜,你高兴傻了吧?”女子双手叉腰愤恨不已,“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想我们俩一起掉脑袋是吧?”
“柳如尘?王爷?”烈炎柳眉一皱,一把扯下面上薄纱。昨夜的的画面历历在目,尊上秀美的长发与今早所见的一切……
她倏地一惊,猛抬头观望面前的女子,双眸一冽,“你是谁?”
“哈?我是谁?”女子好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伸手过来就揪住烈炎的耳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我可警告你,你的任务只是帮我过了洞房花烛,休想在王爷那儿讨得妾位!”
烈炎双眸一蹙,一个反手将女子的手反扣在身后,冷喝道:“活得不耐烦了?”
“啊啊啊……你你你……柳如尘,你竟敢还手,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我以月妃的身份砍了你,赶快给我放手!”女子受不住胳膊的疼痛,开始尖叫起来。
“哼!有本事你就试试。”她冷哼,素手一扬,女子连滚带爬的跌倒在地,“滚出去,我要穿衣服!”
“你你你……你只是我们家一个下贱的庶女,你跟你娘连名分都没有,别以为现在被聂王临幸过,就可以飞上枝头变凤凰,我可告诉你柳如尘,你一天在我脚下,就一辈子在我脚下!”柳如月从地上踉跄的站起来,一边咒骂,一边颠簸的退出去。她万万没想到,从前那个连正眼都不敢看她的人居然敢造反了。
柳如月走后,烈炎捡起落在鞋踏前的喜服,不经自嘲起来:“柳如尘?”
没想到她会无故来到这里,还做了柳如尘?成了帮别人替寝的女人,更没想到……原来他,不是尊上。呵……不是才好,这样她也就无牵无挂了。
勉强穿上那件新娘服,烈炎一出门,就有个下人摸样的小哥等候在那里,“小姐,请跟我从后门回相府吧!”
她睫毛一闪,二话不说就点了点头,还是决定见机行事,先弄清自己的身份再说。
“小姐,到了!”马车驶了好一会儿,一下车,烈炎就看见一个偏僻的小门,丝毫不起眼,周围也没什么人烟走动,很明显,这是个偏门。
站在门外,还是马夫先上去替她敲门,左顾右盼,“快开门,四小姐回来了。”
门立刻打开,从里面冒出个谨慎的头,看见烈炎就笑起来,“四小姐,请……”
她沉着脸,脸上瞧不出丝毫的笑意,孤傲的抬起了下颚,踩着矫健的步伐笔直的走进去。
开门的小哥皱着眉头所思,见烈炎走进去,他偷偷的拉着马夫询问,“这四小姐怎么了?去了趟王府跟换了个人似的。”
马夫摆摆手,压低声音:“我不知道,我刚才还瞧见她把二小姐从房里赶出来。”
听着二人在身后的碎碎念,烈炎冷漠的转身,指着马夫沉声道:“你去给我弄点吃的来,我饿了。还有你,给我带路!”
两人面面相觑,似是没有听明白。从前温柔如水的四小姐,今日这是中邪了?
“没听明白?”她凝眉,双眸犀利了。
“明白明白!”两人连连点头,赶紧分工合作。
很快,开门的小哥就带她来到一间茅草屋,位于相府最角落的院子,“四小姐,您先进屋歇息,我去忙事情了。”
她冷漠的挥挥手,小哥就逃也似的跑了。
这大概算是她见过最‘华丽’的房子了吧,房顶上随意铺着稀松的杂草,墙上的泥土残破不堪,有好些都散落下来。这就是她住的地方?那个叫柳如尘的女人?
柳如尘,如柳枝般轻浮如尘,似雾、似云烟……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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