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两头,是久久的沉默,这两个曾经相恋的恋人,在这一刻却彼此无言。经历了那么多,生与死,爱与恨,痛与悲,命运的轮回还是将他们编织在了一起。
难道这就是宿命么?一切的一切早已注定,谁都挣脱不了这丝束缚。
而他,又究竟是谁呢?
微启的唇角在那一刻变得哑言,他的话像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本欲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一个音都发不出,其实他很想告诉她,他就是聂硕,她厌恶憎恨的聂硕,她一心想杀的聂硕,她痛心疾首的聂硕,可最终,他全然无声。
“你是聂硕对不对?”哽咽的声音透着一股极力隐忍的嘶哑,她的声音是那样轻,那样小心翼翼,好像自己口气只要稍重些,他们之间的某些东西就会如玻璃般破碎。
他是聂硕,他就是聂硕,就算他不说她也知道。
“我……”他话音刚落,含词未吐时,那头的电话已经果决的挂了。
他的周遭是绵长的寂静,硕大的办公室里鸦雀无声,而他握着手机那修长的大手却在隐隐发颤,垂下的长睫掩去了黑瞳里的晦暗,他手里所有的工作都被抛之脑后,无心过问。
他想过无数次她知道他是谁后的反应,却从未想到这样的结果。她还是选择了恨他么?因为她根本不爱自己,她爱的是别的男人,纵使那个男人在千年之前,她还是无法释怀?
这就是他为什么要婚后才告诉她的原因,因为他无力在承受她再一次离开自己的打击,所以他选择了用最蠢的方式,把婚姻当成拴住她的枷锁。
一连一个星期,烈炎再没接到聂硕的任何短信或电话,她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海边的房子里,整日听着那悠扬的海潮,想借此平复心里混乱如麻。
原来,她不是做梦,她是真真切切的穿越了那个朝代,在那里渡过余生之后,又穿越归来,两个不同的时空承载着不同的时间表,所以她才会再度复活,将自己的生活重新衔接。生命的时钟走的太完美,完美到她寻求不到丝毫瑕疵,如火车轨道一般链接的完美无瑕,差点让她分不清真假。
她的手机一直静静的躺在床头柜,他说过,她的手机二十四小时必须保持随时待机状态,而这七天七夜,她一直没有关机,可是它却从未响过,无论是冷残门的师兄弟还是聂硕,都没有来找过她。
她像是被世界遗忘了,那天挂了那个电话后,她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自己每天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她一概不知,彻彻底底给忘了。
原来一切都是他编织好的,从小领养她,栽培她,都是他计划好的,将她推入穿越之门,让她在另一个时空认识他、爱上他,然后在恨他……
原来她爱上的尊上,就是聂硕,她该怎么办?她真的好乱,这种事实要如何去承受?
在那个时空过去那么多年,其实她过的很幸福,慕容歌对她很好很好,可她总觉得自己心里好像欠点儿什么,好些时候自已独自一心在黑夜里徘徊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心里空空的,好像不管自己怎么想去填,它都填不满。
就那样年复一年,直到他的小孩如幼苗一样茁壮成长,直到那张脸与他越来越像,她开始怕了,害怕见到儿子的样子,害怕听到他那一声声母妃的呼唤。
因为她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聂硕。
将自己蜷缩在床头,她一口又一口灌着那瓶红酒,老天爷怎么能够这么滑稽?转来转去,她居然成了聂太太……
可她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没有勇气去面对他,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当初是如何去伤害他的,有人说,人只有失去才知道珍惜,这句话,她真是体会的淋漓尽致。
整整一大瓶红酒下肚,她也只是有些晕眩而已,朦胧着那双眼睛下床,她静静的走了出去。
外边的天色逐渐进入黄昏,她赤着那双脚踩在柔软的沙子上,听着海潮逐渐拍打过来,脑袋却是越来越沉……
大概是红酒的后劲起了作用,她开始有些醉了。
被她遗留在屋内的手机,安静了一个星期终于响了起来,来电显示……聂硕。
忍了一个星期,他还是遏制不住自己对她疯狂的思念,可她却听不见,任由着手机铃声不停唱响,任由着它在桌上打着圈的震动。
而半响过后,手机终于安静下来,之后就再没响过,他只打了一次。
等烈炎清醒过来的时候,她却躺在医院里,鼻子里嗅着那难闻的气味,看着自己手里的吊瓶,她皱着了眉头,不过是喝了一瓶红酒而已,怎么会来医院的?谁送她来的?
“你醒了。”低沉的男音传来,烈炎侧过头,一眼就看见那个男人,是夜鹰。
烈炎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头,想坐起来,却被夜鹰一把按住,“喝那么多酒还敢去海边,若不是我去找你,你已经淹死了。”
他的话里满是呵斥,俊眉一蹙,有些薄怒。
看着烈炎瞪大的双眸,夜鹰沉下凤眸,道,“放心吧,我没告知华叔,不然他也脱不了干系。”
华叔向来衷心,烈炎住院这事他若知道一定会禀告聂硕,而依聂硕的脾气,一定会判华叔个罪名,冷残门的惩罚可是很严厉的,他夜鹰还是休息了半个月才恢复的。
烈炎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她的确不想让聂硕知道,一来是不想华叔受到牵连,二来是有自己的个人原因。
“你以为这样的事能瞒得住我吗?”门口传来斥责的声音,两人转脸一看,竟是华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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