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批玉器押送前晚,因为凌璇的担忧,公孙季腾细细分析之后觉得不无道理。于是临时改变策略,只让安阳镖局押送了一半的货,而今真的如预料那般出事,那么迅速调动人马讲另一半货及时送出。那些自以为已经成功的人肯定不会想到,现在只怕是忙着庆功大获成功之余,还忙着怎么安全销货的事情了,不会想到他们不是忙着抓他们和找货,而是把剩下的另一半货送往全国各地。
“嗯,我想这一次,剩下的货会安全很多。”公孙季腾沉吟道。
“九叔那儿……”凌璇迟疑道。
“放心,我已经通知陆兄了。”公孙季腾一幅胸有成竹的模样,完全看不到往日的呆傻模样。
“眼下只怕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嗯?还有什么?”不是所有方面都安排好了吗?
“不用多久,玉器被劫的消息会传的整个侯府人尽皆知,到时候只怕有人故意兴风作浪挑起事端,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凌璇轻轻感叹,语中透着深深的疲倦。
公孙季腾看着凌璇的抗拒和疲于应付,灿若星辰的眸子漾着歉意,“难为你了……”
凌璇轻轻摇了摇头,“夫君还回侧院吧,不用多久老太君就会得到消息,大伙儿就会赶来听风轩质问。我先去看看筱静,她受了点轻伤。”
“娘子……”临出门之际,公孙季腾看着凌璇匆匆的背影又出声唤住她。
驻足,回眸,唇畔噙着一抹淡笑。
“还有事吗?”
使劲的压抑着心中即将泛滥的湿意,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摇摇头,露出魅惑惊心的笑容。
“没事……”我只想谢谢你……
“没事就好,先回侧院吧,小心别叫人发现了。”凌璇努力提起精神,优雅一笑。
任由那一抹素绿淡雅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公孙季腾怅然的回到侧院,一路魂不守舍,只觉喉咙紧窒,眼眶酸涩。
要不是璇儿,自己这会儿一定又是一团乱吧。想他堂堂七尺男儿,居然要靠装疯卖傻才能活着,连血海深仇都埋在心底。
除了等,还是等……
真是失败!
简单素雅的房间,浅蓝色的帐幕中,灵秀雅慧的女子双目紧闭,苍白着脸色,静静的躺着。
北鱼忙碌完在一边静静的候着,原本可爱的脸上一片肃穆,圆溜溜黑白分明的眼中尽是纠结。
这个与她几乎一起长大的女子,虽然比她还小两个月,可是因为她的冷静机智,总是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着自己。
脸上冷冷淡淡,无波无澜的,外表清冷孤傲,内心却热忱善良,就像埋在冰山下的火种。她知道,总有一天她会爆发出绚烂的火焰的。她们同为小姐的丫鬟,却是从骨子不同的,她甚至有时候会错觉,筱静其实比小姐还要尊贵孤傲。
自己总是顾着眼前的利益,一些蝇头小利,小恩小惠就够她满足,乐上个半天。可是筱静不同,她可以帮小姐很多的忙,才是小姐真正的得力助手,左膀右臂。筱静会医术,会谈生意,会做很多的事,成天在外跑,从不为金钱名利所动,那些东西在她眼里视若粪土。
却想不到,原来筱静这样的辛苦,外面也是这样的危险。
可是自己却什么都帮不上忙,还……
眼神复杂的看着安静躺着,没有一丝表情的筱静,伸手轻轻拂去她额前的碎发低喃,幸好……没什么大碍……”
门“咿呀!”一声轻轻被推开,被惊动的北鱼微微有些慌乱的抬头。一看是凌璇,手忙脚乱的抹了一把脸,局促的起身,轻轻喊了一声。
“小姐!”
凌璇食指按唇,示意北鱼小声别吵醒筱静,低柔开口,“她怎么样了?”
北鱼腾出身子让凌璇靠近,同样以极低的音量开口,“大夫说了,只受了一些皮外伤,只是吸入过多的迷烟,加上最近太过操劳,多多休息就没事了。”
“那就好……”放心了,凌璇紧张的精神顿时松了一口气。
“小姐,如今新货被人洗劫一空,那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呢?要报官吗?”北鱼担忧的问道。
“小鱼儿,这个你就别担心了,你现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好好照顾筱静,这阵子真的是累坏她了。”凌璇淡淡安慰。
“是……”咬了咬嘴唇,北鱼落寞的应着。
“小鱼儿,你别多想,现在麻烦的事一堆,我只是不想你跟筱静陷入这个是非圈,等事情有了转机我会告诉你们的。”她们一路跟着自己受了不少苦,一直担惊受怕的,真是对不起她们。
属于自己的责任,以后还是自己一个人去面对吧。
对她们还是报喜不报忧就可以了,免得她们跟着自己一起担惊受怕的。
对于这两个从小跟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丫头。自己是在亏欠太多了。
“小鱼儿只想跟筱静一样能为小姐分忧……”北鱼委屈嗫喏。
凌璇无奈一叹,刚想说些什么安慰,注意却被院外传来的嚷嚷吵闹声打断。高贵典雅的柔美脸庞神色一凛,果断的推门而出,留下一句简单的交待。
“好好照顾筱静,我先去处理一下。”
北鱼还没来得及应声,凌璇就脚步急速的穿过院子里的花坛来到院门口,迎向一大群跑来兴师问罪的人。
该来的始终是要来的,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北鱼神情愧疚的垂下头,转身关门,重新步入房间,看着呼吸均匀的筱静。
有些胸闷难受的倚床坐下,轻声低语,“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筱静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有人说话,头沉沉的全身无力,努力的想要睁开眼,可是费了好大的劲还是徒劳。
只觉额头多了一丝凉意,人也清醒许多了,意识慢慢的恢复。
“我好想回到我们小时候,无忧忧虑,那个时候我们多好啊,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每天都过的好开心……”北鱼幽幽的声音传入耳朵,听的筱静一阵迷惑。
想要开口询问,却没有一丝力气,嗓子也发不出半点声音。
“为什么人长大了就会变……”北鱼继续期期艾艾的说着,似乎在对筱静倾诉,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
筱静满心的疑问,却只能被动的听着,安静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伤感。
听风轩主屋的外堂上,挤了很多人,有好奇,有担忧,亦有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的。
正位上,满头银发,一向恬淡安然的老太君一脸凝重,眉头深皱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妍丽女子。
“璇儿,你倒是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声音带着焦急,却不失威严。
跟在老太君身侧的公孙韬冷静深思的看着一点儿都不着急的凌璇,没有开口,只是在一旁静观其变。
“老太君,今天下午,我们侯府运载着今天各地玉铺新货的车队被人劫了,所有货物被洗劫一空,足足损失了八百万两银子。”
凌璇冷静回禀,当目光触及公孙越笑的不怀好意,一脸看好戏的神态时,凌璇突然念头一动将损失的数目换成八百万的整数目。
这原本是今年新货的总价值,所有人都这么以为,要是等九叔查点货物发现数目不对时,第一时间肯定会认为那些江湖败类私吞了。那样正好,不仅可以让他们狗咬狗,露出马脚,而且还可以为剩余的货物送往各地争取时间。
届时等货物一到,就算九叔得知真相,恐怕也已经晚了,追悔也来不及了。
现在需做的,就是稳住眼前的这些人。
“什么?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来通知我?”老太君震怒。
这也是凌璇第一次看到向来恬淡不问世事老太君情绪这么激动,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却也没深想,只集中精神应对着眼前的局面。
“老太君,这事我会负责到底,也已经作出了相应的处理,您不要担心。”就算告诉你也没用,告诉你难道被劫的货自己就会回来了吗?
“你负责?你拿什么负责?”原以为安抚了老太君就没事,谁知她听了更加大动肝火。
“老太君……”还未等凌璇开口,又被老太君一连串的质问给打断。
“不告诉我是觉得我没用,知道了也帮不上,还是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你负责?你是负责此次货物丢失的损失,还是负责公孙府因不能及时交货的信誉,还是负责后半年各地玉铺不能正常经营的损失?”老太君问的一声比一声尖锐,问题一个比一个苛刻。
凌璇哑口,无言以对,只能以沉默示之。
即便她现在有了什么注意,或是查到了什么蛛丝马迹也不能在这大厅广众之下说出来,那不是给了有心之人可趁之机么?
所以,沉默是金!
老太君喘了一口气,大概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缓了缓语气追问,“报官了吗?”
“还没……”迟疑一下,凌璇如实禀告。
“什么?”老太君一下子激动的站起起来,“还没报官,那你还在等什么?”
凌璇从容自若的看着老太君,也没有计较她的语气不善,柔声诚恳道,“老太君,如今这个时候报官只会搞的人心惶惶,风声太紧,那么打劫的人也不会把抢来的玉器拿到市面上来兜售,那么届时公孙府丢玉的事会人尽皆知,就算信任我们的商户也会信念动摇,整个大唐的百姓都会知道我们无法如期交货,对客户失了信用这回事。如此一来,不是得不偿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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