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就在我有些担心田公子的事时,门口的那个伤重的黑衣人,终于挺不住喷吐出一口鲜血来,整个人像一片风中抖动的落叶似的,随着阵阵剧烈咳嗦不停地颤抖起来,那咳声也惊醒了刚刚睡着的田公子,他刚睁开的眼睡意未褪,便升上了一丝同情怜惜之意。
这男人还真是善良啊,自己的身体也不比他人强到哪里,还总是惦记着别人,好心泛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若没有这份好心,我又怎么可能成为他泛滥后捞到的那条鱼呢!
他扶着身后倚着的柱子,想要挣扎着站起来,腿已经屈起来的时候,又用眼角的余光悄悄地瞟了一眼那边坐着的那两个神色峻然的人犹豫起来了。
“你先坐下,我过去看看!”
我不想他心思乱想,既不敢去又想去,他现在的身体担不住他总是太过于忧虑的!
而且,我也不太喜欢那个姓木的做法,不管那个黑衣人在她的门里任的是个多么卑微的职位,怎么说也是她的人,她怎么可以……如此轻视他人的生命,置之不理呢!
在这一点我们倒是很相似,同样的冷血、同样的不近人情,可……我对于自己的人,只要是我认定为是我自己的人后,我定然会平添几分亲近的。
在那个世界里,我的祖父,还有力叔,不管他们是我的亲人也好,还是仅仅为我们爱家宗祠的看护者,我的心里都当他们是我的家里人。我一向以为,对待家里人就要有对待家里人的样子……,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是我养的一头狼,谁要是敢动它几根毛发,我也定不会轻饶那人的。
何况眼前的这个……不只是个大活人,他还为保自己的主子安全拼尽半条命,难道还不值得自己的主人……看一眼吗?
白冰总是这样说我——冷情得不够彻底,热情得不够温度,说是绝情,却还绝中有情,说是有情,还有中无情!
他真是了解我啊,从最开始相识的那一眼里,他就已经把我的这一切都看得那般的透彻了,而我,我却一直未走进他的心里,现在想一想,他那时该有多么寂寞孤单啊!
我安抚着田公子让他坐下后,转身走到了门口,扶起了那个半昏迷的人,他的脸色苍白,唇色发青,整张脸因失了太多的血,显得如一张薄薄的纸,似乎用一点力气轻轻碰一下,这张纸就要露掉,他的脸也就会破碎似的。
我抬手快速地封住了他的几个大穴,把他流血的地方止住,进一步救治的方法我也束手无策,别无他力了,其实,对于一个习武的人来说,疗伤看病无非只有一种方法,就是输真气!
可惜,我不能把我的真气输给他,不是我吝啬,而是我们爱家的内力世间独承一脉,没有任何人能承受得了我们的真气,同样,我也承受不了别人的。
这就是为什么我眼看着白冰死在我的怀里,却无能为力的原因了!
爱家千年剑气,也注定着千年独立于世,无法与别派交融并进,这可能就是做为一个王者的悲哀吧!
孤家寡人——这四个字不一定是用来形容皇帝的,各个领域里的顶尖之人,都是注定如此!
我把他抱了起来,移到了里边有火堆的地方,把他有疤的那半边脸压到了里侧,让大边没有疤的显出来,我可不想引来那几个老弱病残的惊叫声,现在,这个角度来看……,他还是很清秀的,比不上田公子的丽质天成,倒也如一池秋水一般,端出几分耐看的模样!
“你们谁有止血止痛的药?”
他这副模样怕是挺不到天亮的,田公子是个大家公子,不得以才藏居在深山里,自然是没有那种好的金创药,他自用的那些拿出来也不管用的,但那个木门主……她应该会有的吧!
江湖上行走的人,怎么可能会不预备这种防身的药呢!
“哼,他都不值一粒金创药的钱!”
那个很不屑于我的态度的坐在木落萧身边的手下,撇着嘴小声地念叨着。
“你还想哑一次吗,我有问你吗?”
我都没正眼看她一下,只是冷冷地说道,她当是威胁也好,当是警告也好,总之,她要是再敢多一句嘴,我定叫她黄泉路上与那群狼结伴去!
“爱小姐,他只是我的一个奴隶,确实不值一粒金创药的钱,不过爱小姐既然要了,木某怎么能不给呢?”
木落萧这句话说得很有意思,她是要卖这个面子给我吗?这可是她的人啊?奴隶再不值钱,也不能便宜到这个地步啊,更何况这个奴隶的武功……还那么不弱!
还或是……他们千骑门里任挑一个奴隶的武功都能达到这个程度,只有她这个门主和她身边那个不中用的手下……不会武功呢?
我不愿意去猜测别人的事,她既然肯给,那就可以了!
我接过木落萧递给我的小瓷瓶,那瓶是玉做的,雕着精细的花纹,我不算懂玉,只是觉得这瓶子摸在手里温润无比,应是上等的,打开瓷瓶,里面只有一粒碧绿色的药丸,透着淡淡的香味!
用这般上等玉瓷瓶装的药,可想……其价值之昂贵啊!
我把药从瓷瓶里倒了出来,扶住那伤者的头,轻撬开他的牙齿把药给他灌了进去。
这时,田公子和那一伙四口人中的一个蒙着面纱的男子一起走了过来,“小姐,还是我来吧,我们男人方便,噢,这位公子姓凤,叫十七……,我们刚才聊的很好!”
田公子短短几句话,便把我出庙迎敌的这段时间里,他所做的事婉转地表达出来了。
“好的,交给你们了,呃……,他的脸……,你们有个心理准备就好了,不要弄出太大的声音,他会听到,对他的伤不好!”
我很小声地给这两个男人,做了一个提醒,我不想他们因为害怕惊恐叫出声来,这样对那个受伤的人也是一种伤害,他虽然昏迷,可一个练武的人,总是不会太睡熟的!
“知道了!”
田公子轻轻地点了点头,在我离开那个人身边时,他便凑了过去,我瞄见他的脸色惊变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不错,心理素质还算过硬!
我的眼神扫过田公子后,又落到了田公子旁边的那个叫凤十七的男人身上,他虽然带着面纱,看不清面部表情,但是从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里,我可以察觉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应该比田公子还过硬呢!
——这个男人……不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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