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人真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就比如我定要不顾众人的阻挡从我的时空来这个异世寻找白冰一样；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错过了，也要去怀念，因为无法忘记；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

　　我和白冰认识十年了，他已经让我习惯我的身边有他，即使没有他临死时的那句“喜欢”，我也同样会抛弃爱家神命，以自己所能发挥出来的最大能力，换他重生的。

　　只是……这个路途里，我不想在生出任何的枝节，我不想在去习惯谁，不想身边有什么让我无法割舍的情愫，我救谁，不代表着我要去喜欢他，就像我吻了郁离，那也只是想阻止他说那些自弃自卑的话，而没有任何……他思想里所想的喜欢或是不喜欢的事……，这对于我，毫无意义，且，我不认为阿奴是喜欢我的，因为我可不是一个很容易被人喜欢上的人，同样，我也不是一个很容易喜欢上别人的人。

　　“你……你多心了，他是木落萧的手下，我们现在住的地方也是木落萧的别院，我在这里一无所有，吃住都是别人的，……”

　　我的话还没说完，那双刚才还失魂落魄的眸子，瞬间睁大，黯然全消，转而变成了惊喜，他这个眼神让我很迷茫不懂，难道是我说错话了吗？我可是说我很穷啊，穷到一无所有，不是说我富得和木落萧一样，他的表情怎么会……全是兴奋之色呢？这世间难道还有喜穷嫌富的吗？

　　“不，小姐，你还有奴家啊，只要你不嫌弃，奴家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侍候你的……”

　　他说到后面，语音模糊到连我这般耳力尚也听不真切了，只是眉眼里的喜色却越加明显，还带着一丝浓浓的忧愁，虽是如此，整张脸的神色，却比我最初见到他时，生动了不少。

　　“我不用你侍候，我能自理！”

　　说心里话，我不喜欢让谁侍候，搞得我好像除了剑什么也不会似的，我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我们爱家除了我这一代，往上数的例代剑神都很让人挠头，生活自理能力超级差。

　　这也不怪他们，我们爱家是一个很古老的民族，有专门侍候我们的人，这些人也是子孙相传，和我们的家族一样的古老，我们负责侍候剑，他们负责侍候我。

　　可我……我不太喜欢别人……别人侍候，更准确地说，我不喜欢被动地被人碰，所以，我拒绝了家族的这份特权，宁愿选择独自居于雪山顶端，也不喜身边跟着一个拿着卫生纸，追着赶着要给我擦屁股的人。

　　我还记得，七岁那年，我自己小心翼翼地绑上鞋带，扎成蝴蝶结型，伸出脚，在祖父和力叔他们一干人等面前展览我的成果时，我的祖父感动得老泪纵横了，那时他老人家已经九十有三了，可惜，他还是没有学会系鞋带呢！

　　——自此，我成了我们爱家惟一一个会系鞋带的剑神，或许，还有一代吧，那就是我父亲，只不过，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他也不被纳入爱家的祖谱，至于是为什么，我不太清楚，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问过，在遇到白冰之前，我还不太懂人是由父母生出来的呢，等我明白这个道理时，我祖父已经过世了，也就无处可问了！

　　问不问，又有什么区别吗？反正我也不太在乎！

　　只是我没想到，我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怀里的人挣扎了很久，他瘦弱的身子像上了岸的鱼一样，不停的跳动，像要从我的怀里挣脱出去，又像是怕从我的怀里掉出去一样。

　　一个奇怪的场景，就这么产生了。

　　他双手抱着我的脖子，身子不停地扭动，在我的身上蹭着、婆娑着，最后竟发展到一只手紧扣我的脖子，一只手去解衣领的扣子，大有要脱光赤诚而见的趋势。

　　他那件衣服本来就有些古怪，不像田公子、凤十七他们那些男人穿的衣服样式那般繁琐，除了领子上有一个布匝成的布扣子，就腰间的那条半系半松的丝绦了，那丝绦早就随着他的扭蹭而从半松变成全松了，他要是把扣子也……

　　我真害怕那汗颜的镜头会发生，连忙出手阻止，可能我阻止的方式不对，至少我不应该不顾着他扣在我脖子上的手，而就猛地想要起来离开床……

　　只听“嘶——”的一声，那是棉帛断裂的声音，

　　也不知道怎么的了，我的身体离开床的那一瞬间，竟然也把他身上那件白色长衫一起带了下来，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此时，我的眼前除了一片白，便什么也看不清楚了……，仿佛失去了焦距……

　　男人的裸体我不是没看过，陪白冰去谈生意时，难免也会涉足灯红酒绿，也能看到男人脱得一丝不挂地在台上跳着扭得像蛇一样的艳舞，可那时心里都有准备的，没有此时这般突发，且不到三秒钟，白冰就会用很自然的方式挡上我的视线，没有人能察觉得了出来，是的，白冰所做的一切，只有当一切都过去了，烟消云散时，你再碰到那个场景，你才能觉出，他当时的那一举一动……都是为了什么？当时，谁也不知道，这人世里，越是这样的情，越让人难忘吧！

　　郁离裸着几乎没有一丝遮挡的身子，半垂着娇羞的面，动也不动地坐在床上，看那样子，我要是不动，他会给我展示一辈子的。

　　“小姐……，奴家……奴家的身子虽然没有十几岁的少年那般……那般柔软，可……可奴家会……会什么都听小姐的，小姐喜欢奴家怎么做，奴家都听话的，都肯做的！”

　　他的话十之有九，我听不懂，男女之事对我来说是一片模糊，我们爱家的接班人，不到万不得以是不会轻易发生这样的事的，因为此事一但发生，就意味着将失去永生之身，无法长命于世了。

　　我的目光避闪开他的身体，把挂在我身上的那件白衫摘了下来，递给了他，“快穿上吧，小心着凉！”

　　床上的他，听了我的话后，一脸的愕然，仿佛不信一样，又仿佛有一种绝望，随后，全都变成了冰凉凉的粲然一笑。

　　就在此时，木落萧推门而入，“爱小姐……，这事还有……”

　　她的话说到这里，便嘎然而止，然后就听到一声“嘿嘘”，随后就是没来头的。“对不起啊……，对不起……”

　　我真不知道她这“对不起”由何而来，我们……我们明明什么也不做，而且，郁离在这方面的反应明显比我快，木落萧刚有推门声时，他便已经从我手里快速扯过那件白衫裹在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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