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掌柜的呢?”沈明把这个跪在地上的伙计一把抓起来,恶声问道,这一路上虽然敖夜没说什么,但他自己心里还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气,明明下了死命令让申安然他们好好监视那三个人,结果现在倒好,不仅让他们三个给跑了,还让他们在眼皮子底下把七龙妃从龙宫里偷弄了出去,这敖夜要是怪罪下来,看猛师楼够几个脑袋来砍!
“掌柜的?午膳时那三位客官中的老者请掌柜的上楼去聊了几句,结果掌柜下来就说人不舒服,回房间休息去了,到现在还没有下来!”那个伙计战战兢兢的说道,沈明现在的这个样子真的很凶。
“那小全呢?”沈明心里一紧,慌忙问道,千万别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掌柜上楼之前把小全一起喊上去了,说是有事交代,但是奇怪,好像下午也没看到小全露面了!”伙计嘟囔道,下午都快忙死了,小全那小子肯定又是跑到哪偷懒去了。
“快,带我们去你掌柜的房间!”沈明急声叫道,他心里有种非常不祥的预感,八成是出事了,否则,他们绝不会不给自己汇报情况的。
“掌柜的就是这间房!”伙计带敖夜他们上了楼,指着房门说道。
“好了,你先下去吧!”敖夜看着伙计冷冷的说道。
伙计刚下楼去,沈明便猛地一下推开了房门,一丝诡异的气息扑鼻而来,众人不禁打了个寒战,等沈明把灯点开,房内的情景吓得众人连退数步。
只见申安然和小全交错的倒在地上,眼睛大睁着,眼珠突出,四肢全被齐根扭曲着压在背后,显然已断气多时,他们的表情狰狞而恐怖,应该是身前受到了极大的痛苦,但奇怪的是他们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伤痕,也没有流一点鲜血,照时间推测,他们遇害不会超过八个时辰,可两具尸体却像千年木乃伊一般,干瘪的吓人,尤其是上半身腰腹部完全塌陷下来,肚皮直贴背脊骨,似乎是被人从身体内部开始,生生抽干了一样!
敖夜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他们的死状,没有说一句话。
沈明背过脸去,死死的咬住唇,深沉的悲哀笼罩着他,致使他全身上下都在不停地颤抖着!死的这两个,可都是他猛师楼最得意最衷心的下属啊!
“授予他们国葬的荣誉吧!”敖夜极力掩饰住内心深处的焦虑和不安,对沈明吩咐道。
“多谢王!”沈明跪在地上恭敬的对敖夜叩谢道,国葬是龙国授予那些对国家有重大贡献的英勇之士最高尚的荣誉,得此荣誉的英勇之士的亲人及后代,都可以拥有龙族上下最特殊的礼遇!
“千羽千翼,我相信你们昨晚所说的话,我相信续续和那个龙等闲之间有着异常特殊的关系,我相信续续在那个龙等闲的心目中是最重要的人!”敖夜倒在椅子上,忽然说了一句令在场所有人都感到怪异莫名的话。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他……
“因为……只有这样,续续才能安全……”
敖夜痛苦的闭上眼睛,掩在黑袍下的手在急剧的颤抖着,他乱了,他已经乱了,在看到申安然和小全的死状后,他感觉自己的心已经完全失去了跳动的频率,他从来没有如此慌乱过,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他不知道她的续续被他们掳去会有着怎样的下场,无论是什么下场,他都承受不住,所以,他选择相信,他宁愿相信那个叫龙等闲和续续有着非凡的关系,只有这样,他才不会伤害续续,续续才会是暂时安全的……
盯着申安然和小全的尸体一直默默研究,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的千羽千翼猛然间失声叫喊起来,那低沉的言语中竟然有着深深的颤抖和恐慌……
“龙魔嫁衣?”敖夜猛地从椅子上蹭起来,不可置信的重复着这四个字。
“是的,龙魔初期的嫁衣魔功,可以把对手的功力一丝一丝的吸入自己的体内,直到把对方身上的功力全部抽干,致使对方心竭而死为止,我想,申安然和小全的怪异死状就是因为被吸干了龙息所造成的!”千羽平静了下来,解释道。
“你说什么?龙魔?”雷神惊骇的盯着千羽问道。
“是的,龙魔,我怀疑他们中间有一个即将成为龙魔的绝顶高手!”千羽忧虑的看了一眼敖夜,如果他们中间真的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只怕……他们在座的没有几个会是那个人的对手……
“不过所幸,那个人还只是初期的,并没有成为真正的龙魔,我想我们几个拼尽全力,一定能把他降伏!”千翼咬牙说道,不管怎么样,他们都不能允许这个人成为真正的龙魔,否则到时候,龙国真的会生灵涂炭……
“此等龙魔嫁衣魔功,看似是一种武功修为,其实更是一种邪念所引发的心魔,练此魔功的人只要一旦开始吸人功力,就会像上了瘾一样,不停的找人下手,以吸取对方身上的功力为乐,不到死的那一天,是绝对不会主动停歇的!白如冰,即刻传我手谕,军机各处马上进入戒严状态,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擅自出动!”敖夜收敛了情绪,缓缓的站起来,冷声说道,他知道现在,不能只是单纯的惦记儿女私情的时候了!
“遵命!”白如冰领命而去。
“沈明,马上回龙宫唤出所有青衣卫,在龙宫周围轮班查巡,要尽量保护龙宫每个人的安全!”敖夜对沈明吩咐道。
“王,但是你……”沈明最想保护的,只是敖夜的安全。
“你是不是还想抗旨不遵?”敖夜怒了。
“沈明,去吧,王有我和千家小子陪着,不会有事的!”雷神叹了口气,对沈明说道,幸好姥姥当年和宜妃还有点渊源,他想那个小子就算是看在宜妃的面子上,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对姥姥下手,所以雷神的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安慰,否则要这样心挂两头的,哎,还真是伤神啊……
“那王……就拜托你们了……”沈明冲着雷神和千羽千翼点点头,转瞬便从房间里消失了!
“莫言恨,续续的下落……就只能靠你们浴血门了,记住,千万只能暗访,不可明查,否则,你派出去的手下和续续恐怕都会有危险……”敖夜转过头来看着莫言恨,言语中,隐隐带着丝丝的恳求!
“王,你放心吧,我浴血门一定会倾尽全力,把七龙妃安全的带回来!”莫言恨向敖夜抱拳一礼,转身出门,大步而去。
“王,你的安危要紧,我看我们们还是先护送你回宫吧……”雷神看着敖夜,喃喃的说道。
“我的子民现在深陷水深火热之中,我的女人现在生死未卜,我却只能窝囊的回龙宫去等消息,我还配做什么龙王,我还配做什么男人?”敖夜凄楚的一笑,满是苍凉和无奈。
“敖夜……”千羽千翼悲哀的看着敖夜,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
“如果……我说我现在想出去找寻续续的下落,你们一定是会阻止我的对不对?”敖夜忽然回头,深深的凝视着雷神和千羽千翼。
“是的!”
雷神,千羽千翼异口同声,缓缓的围上来,把敖夜锁在他们三人的中间。
“你认为……你们阻止得了我吗?”敖夜冷冷一笑,全身的气息在瞬间开始聚拢。
“王……你身上,还有千秋万世的责任……”雷神摇摇头,轻轻的说道。
敖夜一滞,全身鼓胀的气息像漏了洞的皮球,顷刻消失殆尽……
“回宫...”
许久许久,敖夜的口中徐徐吐出了这两个字……
龙国郊外的一个农家小舍里。
“师兄,你……你怎么可以把他们给杀了呢……”裳月一把拖住正在凉棚下痴痴等候无极道人回来的龙等闲问道。
“杀……杀谁啊……”龙等闲迷惘的盯着裳月问道。
“师兄……你……”裳月惊讶的看着龙等闲,怎么回事?为什么师兄对自己所做过的事好像不是很记得了一样?
龙等闲站在凉棚下,忽然全身一个激灵,眸子中的色彩霎时变得血红,他缓缓转过头来,嘴角勾出一丝狰狞的笑容,对着裳月残忍的说道:“你刚才问我为什么会杀那两个废物是吗?哼,他们找死,谁让他们监视我的,竟然还妄想去通风报信,如果不是时间紧迫,我绝对不会让他们死得那么畅快!”
“师兄……你……”裳月看着眼前如此陌生的龙等闲,惊骇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师兄怎么会变成这样?十年了,或许十年的岁月对于龙族来说并不算长,但是在这十年的岁月里,她一直尽心尽力的守着他,陪着他苦,陪着他痛,那时的他即使是被离形折磨得遍体鳞伤都从来没有对自己和师傅说过一句重话,冬天大雪皑皑找不到食物裹腹的时候他都舍不得伤害山中的一只小动物,怎么现在,才下山来不到三天,他就下那么重的狠手杀死两个人,而且……而且还吸干了他们身上全部的功力,让他们的死相惨不忍睹……究竟是什么,让他的心智突然转变到如斯的地步……
“师妹,师傅去了这么久,怎么还没回来啊?”龙等闲像是在玩变脸一样,忽然又恢复到了刚才的那种懵懂和茫然,他一点都没发现裳月投注在自己身上那种悲怜与哀怨的目光,只是翘首望着外面,喃喃的问道。
裳月被他如此反复的情绪吓得连退了三步,她的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是有两个分身一样……
“师兄,如果……我是说如果周姑娘现在已经不再爱你了,你会怎么办?”裳月咬咬牙,看着龙等闲试探性的问道,如果是以前的师兄,一定会不求任何回报的继续无私的爱下去,就像自己对他一样,但是现在的师兄有时候是如此的陌生,她真的不知道如果到时候师兄发现周姑娘已经不再爱他时,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不可能,续续怎么会不再爱我,她怎么会不再爱我……”龙等闲忽然像是被人敲了一棍般,摇晃着站起来,情绪似乎有点失控。
“师兄,你别激动,别激动……”裳月意识到龙等闲有点失常,慌忙上前安抚道。
“师妹,我头好疼啊,我到底是怎么了?我现在说话做事总是有点不随自己的意愿,我究竟……啊...头好疼啊...”龙等闲用手猛力的捶打着头部,身子在不停的扭曲着,似极力在挣扎在抗拒着什么……
“师兄,师兄……”裳月在旁边慌乱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师傅又还没有回来。
“怎么了?闲儿怎么了?”一个一身短衣装扮的精干老头走过来询问道,他就是这家农舍的主人,也是无极道人的一个至交好友!
“林老伯,麻烦你快来看看师兄到底是怎么了?”裳月冲着短衣老者焦急的喊道。
“闲儿?闲儿?你怎么了?”林老伯上前几步一把扶住龙等闲,疑惑的问道。
就在这时,林老伯怀里的龙等闲突然仰头一声嘶吼,顿时双眼之中迸射出一缕暗红色的闪光,直直的袭向林老伯,林老伯像是忽然被摄住了心智般,呆呆的立在那里一动都不动,龙等闲看着他诡异的笑着,随后猛的用左手抓住林老伯的右肩,右手握爪,抓进了林老伯的心房,诡异的是,林老伯的心血超出常理的没有往外迸射,而是顺着龙等闲的右抓慢慢的往上爬升,爬升到了龙等闲脸上裸露的龙鳞之上。
龙鳞片刻之间便发出暗红的幽光,每个鳞片里面隐约显出了一条极为细小的黑龙,在红色的鳞片里慢慢翻滚,龙等闲浑身轻轻的颤抖着,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时候的龙等闲,由于力量冲击脑部,产生了些许幻觉,时而感觉自己漂浮在空中,有阵阵既似微风又似流水的物质轻轻拂过自己的身体,冲刷着身体的疲惫,感觉放下了重担,获得了永恒的宁静。时而又感觉自己已经融入了空气,能千变万化,身体随心意动,能变成任何模样。
这个过程对龙等闲来说仿佛很漫长,其实,只用了不到三秒钟的时间,当林老伯全身上下完全干焉只剩下一层皮之后,一股巨大的生命力量从龙等闲头上一直传输到全身,甚至传输到指尖脚尖,舒服得龙等闲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直到林老伯越来越干枯,越来越干枯……
随后,龙等闲终于心满意足的抽出了右爪,心房上本来有的五个爪印因为尸体的快速收缩,收缩到了针眼大小,这,也就是初期魔功唯一的破绽,也是敖夜他们能够肯定这就是魔功的一个重要证据!
裳月呆呆的立在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早已震撼她身体的每一根神经,她忘了恐惧,忘了惊慌,忘了叫喊,甚至都忘了呼吸,直至看着林老伯的尸体完全萎缩得一堆烂泥般瘫软到了地上,她才疯了一般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龙等闲斜过头来看着她,五官中唯一完好的黑眸里满是厌恶和不耐,仿佛裳月凄楚而崩溃的尖叫声打扰到了他此时正值兴奋到极致的端尖状态,他提着脚,狞笑着,一步一步缓缓的逼近裳月……
裳月痴痴的立在那,看着龙等闲慢慢的逼近,不躲也不闪,只是眼中的泪开始迅速的滑出,甚至都没有经过脸颊,就直接砸落到了地上……
龙等闲杵在了裳月的面前,猛地伸出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眼眸之中全是一片嗜血的猩红,黑鳞满布的脸上红光还没有完全消退,显得异常的恐怖及诡异!
裳月眼眶里的泪早已倾盆而下,但她却没有丝毫的反抗,只是伸出手深情的抚上了龙等闲那极度恶心丑陋的脸,艰难的出声道:“师……师兄,答应我……一定……一定要醒过来,一定要战胜魔性……”
裳月的泪,仿佛有着洁净万物的功效,灼热而滚烫,顺着脸颊,一滴滴滑落在龙等闲高举的手臂上,也一滴滴流进他心里唤醒了他几欲灭绝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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