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时分,微风轻拂,一弯朦胧的月亮正林蝉翼般透明的云里钻出来,闪着银色的清辉。
房内灯火通明,一名身着褐色长袍的男子正平心静气地练着书法,他虽年过四十,却依旧英俊潇洒,相貌堂堂,他便是先帝的同胞兄弟,慕锦程,人称长寿王。
窗外,树枝迎着微风摇摆不定,一道黑影破窗而入,而慕锦程头未抬,依旧从容地练着书法。
黑衣人朝慕锦程走近,拉下面罩,眼中露出一丝玩味,称赞道:“皇叔的书法愈加精湛了。”
不多时,慕锦程直至写到最后一个字,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望向黑衣人,道:“你轻功长进了不少,连皇叔都察觉不到你的到来。”说话间,他眼中露出了一丝慈爱的光芒。
“皇叔见笑了。”慕雪辰先是淡淡一笑,随后收起笑容,深邃的眸子涌出一丝严肃,道:“皇叔,可知皇上急召我回来有何目的!”
“李家在朝中的势力日益渐长,实权又在掌握在太后手中,而如今李荣盛唯一忌惮的也只有你,皇上他不过是釜底抽薪,想利用你来跟李家抗行罢了。”慕锦程一针见血点明其中要点。
慕雪辰点点头,表示认同慕锦程的看法,认真道:“这李家也着实是太猖狂了点,私吞粮草之事也已有眉目。”
“哦?”慕锦程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饶有兴趣问道:“怎么说?”
慕雪辰看了看慕锦程,毫无保留道:“辰儿在朝阳城之时,已查到私吞粮草之事与当地知府曹秩财有关,而幕后主使也定与李荣盛脱不了关系。只可惜皇上急召我回来,不然定能揪出幕后黑手。不过我已命流影与莫将军之子莫轩楠务必查出事情真相。”
“嗯。”慕锦程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随后走到窗前,望向浩瀚的夜空道:“听说莫振延受伤了?”语气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诉说。
“嗯,”慕雪辰剑眉一挑,眸底似有疑问又似已明了,“皇叔觉得事有蹊跷?”
“朝中谁最与莫振延过不去,谁最想一手遮天,你我心知肚明。”慕锦程淡淡说着,似乎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紧要,接着他看了看慕雪辰,唇角浮起一丝温文尔雅的笑容,道:“你喜欢上了莫振延之女,莫汐颜?”
他眼神温和,态度认真,语气中流露着几分关怀之意。
慕雪辰有些莫名其妙的看向了慕锦程,有些不解道:“皇叔为何这样问?”
“今日之事,若不是你命人出面警告那梁知县,恐怕她就算是莫将军之女,那梁知县也不可能宁可得罪李家,而放走莫汐颜吧。”慕锦程不紧不慢说道。
慕雪辰眸底清明,嘴角微扬,认真解释道:“什么都瞒不过皇叔,辰儿之所以这样做,其一是给李家一个警告,其二是顺水推舟做了个顺水人情。”
慕锦程既不点明也不说破,意味深长看着慕雪辰道:“这倒是跟两全其美的法子。可是皇叔还是还要告诉你,感情固然重要,但凡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
慕雪辰听了慕锦程的话,谨慎道:“辰儿明白。”
莫汐颜一瘸一拐地走到床上坐下,轻轻地拉起裙尾,看着红得发青的膝盖,不禁有点埋怨起爹爹莫振延怎么这么狠心。
“疼吧?”
疼吧两个字惊得莫汐颜猛地抬起了头,只见慕雪辰径直走到桌边,把他手中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接着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优哉游哉地品尝了起来。
“喂喂喂,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这是女子的闺房,这么晚的,难道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吗?”莫汐颜赶紧放下裙尾盖住自己的脚,有点不知所措道。
“莫大小姐,难道不知道本王该如何称呼?将军府的茶水真不错。”慕雪辰忍不住调侃着,眼中浮上一抹戏谑之意,“难道你就知道男女有别吗?本王只知道跟你的旧账还没算呢!”说道这,慕雪辰故意提高了声音。
“不是已经跟你说过对不起了吗?你还想怎样?一个大男人居然跟一个小女子过不去?”莫汐颜忍不住抗议道。
“可本王并没有说接受你的道歉,况且你那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说着,慕雪辰便放下茶杯,唇边浮起一抹好看又危险的笑容,“你觉得你像小女子吗?”说着便朝她走过去。
莫汐颜冷不防警戒性提了起来,“你要干嘛,你千万不可以趁人之危,否则你便是卑鄙无耻的小人。”
话落,慕雪辰的脸立马黑了起来,低沉道:“本王在你眼里就是那样的人?”
“哼。”莫汐颜哼了一声,也没敢再说什么,生怕他真的会把自己给吃了。
慕雪辰见她没有再说什么,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蹲了下来,小心翼翼拉起她的裙子。
莫汐颜看着他这样的举动又嚷嚷道:“你要干嘛?”
“别动,帮你上药。”慕雪辰正经八经说道,“放心,不会给你下毒。”说着,他便朝她的膝盖吹了吹,轻轻地给她的膝盖摸上药。
“谁知道你啊。”莫汐颜小声嘀咕着,说是那样说,可是此时的她感觉心里暖暖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起来。
正在专心致志给她上药的慕雪辰没注意听到她说什么,不然非要把她给宰了不可,“疼不疼啊?”慕雪辰难得对她温柔了起来,很难以想象现在的他会是那个有权有势的王爷。
“慕雪辰,你转性了?”莫汐颜很难以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莫汐颜,别把我对你的好,当成是无所谓。”慕雪辰咬牙切齿说道,真搞不懂自己会看上这么没品的她。
“我又没有叫你对我好。”莫汐颜小声抗议着。
“你……”慕雪辰压住心中熊熊烈火,再次跟这无知的丫头投降,“你还吃东西吧,我带了点东西来。”说着,也没等莫汐颜同意,便把她抱了起来朝桌子走去。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东西?”莫汐颜狐疑的看向慕雪辰,然后又问道:“今天在县衙,是你帮了我吧?”
慕雪辰保持沉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莫汐颜也没有再问下去。
看着莫汐颜吃完东西,慕雪辰才起身朝门外走去,看着慕雪辰落寞的身影,莫汐颜忙喊住他,“慕雪辰?”
慕雪辰止住了脚步回头,眸中闪过一丝疑问,“嗯?”
“谢谢你,慕雪辰。”莫汐颜真诚道,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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