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新恨
七国之乱后,汉朝元气还没恢复过来,却是匈奴最为强大嚣张的时候,大汉的息事宁人使得匈奴的胃口越来越大,这次匈奴更是威胁汉庭,索要汉庭的三年财政收入,匈奴要求派一位和亲的大汉公主,这一次要真正的公主,若是在像以往一样派宗室女子甚至是宫女的话,匈奴立刻便起兵攻打雁门,代国!
漪兰殿中,我静静地望着平阳和南宫,果然如我所料,这和亲的公主便是要从我的骨肉中出了。
刘启的女儿并不多,也许是为了报复我的无情,刘启毅然决然的要我挑选一个女儿,前去匈奴和亲,而后来我才得知,这一切的一切,包括金俗的家书,都是栗姬一手策划的,栗姬在刘启的耳边吹风说,竟然王娡那么不重视亲情的话,不如就让她的女儿去匈奴和亲吧,刘启有过犹豫,有过挣扎,只是在国家大义面前,他,选择了再一次妥协……
望着面前的南宫和平阳,没有人知道我经历了多少次的心灵挣扎和多少次的情感崩溃,要将我的亲生女儿嫁到自己咬牙切齿憎恨的一个民族,况且还是被人陷害,我做不到!
“娘亲,就让平阳去吧,南宫还小,怎么能去和亲呢!”平阳轻柔的声音传来,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的撕着我的心,疼痛,撕肉般的疼痛。
南宫坐在一旁,低头,久久不语。
我心中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南宫,开口道:“南宫,你怎么想的!”
南宫低头抽泣着:“母亲,我不想去和亲,我不想嫁给匈奴!”
咬牙,“你不想去,姐姐就想去了吗?这是你父皇的决定,你两个之间,必须有一个做出牺牲!”我忍着痛说出了这句话。
平阳和南宫两人对视了一眼,没人说话。
“这样吧,你两人抽签,签上分别写了‘和’与‘不和’抽到‘和’的前去匈奴和亲!”说着,我将两根竹签放到了桌案上,竹签是我特意去兰林殿后院弄来的,至于上面的“和”字,也寄托了我最后的牵挂与祝福……
平阳伸手就要翻开桌案上的竹签,我伸手拦住平阳,极力保持平静的开口道:“妹妹小,让妹妹先来!”
平阳愣了一下,收回了手,转而望向南宫。
南宫怔怔的望着我,眼眸中充满着祈求于希望,我避开她的眼睛,看向桌前的竹签,缓缓地开口道:“翻签吧!”
南宫伸出颤颤巍巍的手,翻开了那桌上,沉甸甸的竹签,上面赫然写着“和”字!
望见那黑色瘦长的“和”字,南宫脸色变得惨白,忘记了哭泣,浑身上下颤抖着。
平阳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是什么表情,是庆幸吗?还是忧伤?
相信这一刻,没有人会感到庆幸,结果如果相反的话,也不会有人感到庆幸的!
平阳伸出手就要去翻开另一枚竹签,我用宽大的衣袖将那枚竹签抹下,不动声色的收回,看向南宫道:“南宫,你去准备准备吧!”
南宫只是哭,却不答话。
心痛,心痛又如何?
刘启,你好狠!
栗姬,俗儿的帐我还没和你算完,你又给我添新恨,呵呵,我王娡早晚要加倍还你!
九月的天空,无比的蓝,六岁的刘彘,顺着皇宫的阶梯一步一步的跑下,可是他瘦弱的身体哪里跑的过那疾驰的马车,他顺着远走的方向,一声一声呼喊着姐姐的名字,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大婚的号角。
站在巨大的广场之上,望着那远去的队伍,刘彘含着眼泪,怔怔出神,远嫁匈奴的是他的姐姐,又不仅仅是他的姐姐,一并远走的还有少年刘彘心对匈奴的仇恨。
望着那已经是不可能追上的送婚队伍,刘彘孤独一人,站在无尽的苍穹之下,大声喊着姐姐!
这是他简单倾斜感情的方法,风尘吹来之时,匈奴两个字狠狠的烙在了刘彘的心间!
坐在漪兰殿的凉亭之中,我望着西去的方向,眼泪一点一滴,无声的滑落。
“娘亲,为何不让平阳翻开另一个竹签?”平阳阴沉着脸,缓缓地走了过来,冷冷的开口道。
望着平阳幽怨的眼神,我咬牙开口道:“结果已经很明显了,为何还要翻开?”
平阳冷哼了一声,怨恨的望着我:“你骗得过阿妹,却是骗不过我,另一根竹签之上,也是写着‘和’字,是也不是?”平阳狠狠的咬牙!
“你在质疑娘亲?”我用凌厉的眼神扫视着平阳。
平阳却是一点也不害怕,扬起头来,开口道:“你这样做,阿妹会怨恨你一辈子的,平阳也绝不会原谅你!”
“啪!”一声脆响回荡在整个天地间,压抑已久的情感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我狠狠地甩了平阳一巴掌:“你当我心不是肉做的吗,你和南宫,我必须做出一个牺牲,如今娘亲牺牲了妹妹,你反而倒来这里说风凉话了!”
平阳捂住高高肿起的脸颊,瞪着我:“娘亲,为何不给南宫一个公平的机会,她是你的女儿,你的女儿啊!”
望着含泪的平阳,我再也抑制不住情感,大声的呼喊着南宫的名字,痛哭出声来。
平阳咬牙望着已经失控了的我:“我要去找父皇,我要让父皇陪我妹妹!”
望着远去的平阳,我愣了一下,赶忙看向身后的月儿:“月儿,快去,快去拦住她!”
月儿也不多问,点了点头。追了上去。
此刻的刘启相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南宫是我的女儿也是他的女儿,虽然他口上说不爱,但是能真的不爱,啊,据凌霄殿的人来报,刘启他也已经是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了,他多么希望和匈奴打上一仗啊,可是他不能,经过几夜的深思熟虑,他知道孰重孰轻,江山社稷全都在他一个人肩膀上,这一刻,整个汉庭都沉浸在哀伤之中,而唯一也许会感到高兴的应该便是栗姬了吧!
已经哭的双眼红肿的彘儿缓缓地走进了凉亭,他去送姐姐了,送走了自己最爱的姐姐,那一份亲情,从此南宫便只有出现在他的记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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