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云清的婶婶,总是云郡王云郡王地称呼,好像显得太过生分了。”拓跋玉息突然揪住虞冉话中那几个听起来十分平常的字眼,津津有味地道,“你该叫他云清,跟我一样。”
虞冉瞪着拓跋玉息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莫非,你还在生云清那日的气?”拓跋玉息突然离她很近,几乎蹭着她的鼻尖说话。
虞冉吓了一跳,丢开猫往后一倒,被拓跋玉息连忙捞住了:“小心,冉儿……”
“你不该怀疑我。”虞冉板著脸,“我这并不叫生他的气,而是理智地保持距离。我可不想跟一个对自己图谋不轨的人离得太近,否则当日的事情只会一遍遍地重演。我这是保护自己,殿下……难道你认为我这样称呼他,是表示对他有特别的意思吗?”
“哈哈哈哈……”拓跋玉息朗声笑起来,“我也没有这样说,自然更没有这样认为。但是冉儿,保持距离不一定要在称呼上划清界线,更重要的,是在心上。”
“你……你在胡说些什么?”虞冉被他看得忐忑极了,生怕露出一丝心虚。
拓跋玉息一直知道有些事情,可他并不愿意告诉虞冉。一则想让她自己想起来,二则……这是她的私心,他仍希冀着,有些事情她最好一辈子都别想起来。但若是最终她还是知道了……那么,他也就只剩无可奈何了。
“冉儿……”他望着她,这回极近。他的印象里,只有在新婚当夜才离她这样近过。但那是个不好的回忆,所以他早就忘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正打算全身心接纳他的虞冉,美得不可方物。而他,也总是时刻准备着接受,她知道真相后,离他而去时所要承受的悲伤。
他慢慢地靠近她,在她还是傻愣着的时候,轻轻用嘴唇含住了她的嘴唇。只含着,并没有吸吮,更没有进一步地顶开她的贝齿深入。
虞冉全身的血管皱缩,连呼吸的空气仿佛都在瞬间变得稀薄,变得不够用了。
她好紧张……从未有过的紧张。
可是在新婚夜,他明明也亲过自己,那时候虽然隔着遮纱,温度却是一样的。人,还是这个人,但感觉……很不一样。
不知不觉的时候,她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偷偷张开了嘴,伸出丁香小舌在他的唇上、舔了一下。
拓跋玉息似乎感觉到了,而且这感觉敏锐地要命。他立刻将她的腰肢往前又托了一下,让虞冉整个娇小的身躯都贴上了他的胸膛。
“唔……”虞冉有点后知后觉,、舔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当下脸孔热得好比炉上架的水壶,而那个壶嘴就是自己该死的这张嘴。
她忙推开拓跋玉息,蒙住脸摇头:“殿下你不是要试棉包吗?棉包在那里,你自己去试。”说着从桌上随手拿来一块软绵绵的棉包丢给拓跋玉息,自己则躲到梳妆台前去了。
拓跋玉息“嗬嗬”地笑,虽然没有得逞,可那笑容却是再满足没有的了。
居然被虞冉、舔了一口?!
他摸摸自己的两片嘴唇,乐呵呵地往腿上试棉包了。
屋里有烛火在跳动,拓跋玉息试棉包的声音悉悉索索,在他脚边卧着雪花团似的卷儿,偎着熏炉打哈欠,露出尖尖的牙齿。
虞冉坐在梅花铜镜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发,从镜中可看到拓跋玉息模糊到变形了的轮廓。不知怎地,以前总觉得有些讨厌的嘴脸,如今就算看不清楚,在脑子里展现出来的却是清清楚楚。她知道自己变了,对于这种改变,她又惊又怕。
微微吁叹着将小银梳放下,她的目光忽然在台面的一个小木盒上落定。这才想起来,今天一早拓跋云清送过来的嵌玉木簪一直搁在这里,还未来得及收掉。
现在无事,她索性打开盒盖,将簪子拿了出来。
木是桃木,玉是白玉。古人说桃木辟邪,白玉清心,这拓跋云清送的东西真是怪极了,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就是她要避的邪,清的心吗?
拿秋浓的话说,挑这么件粗鄙的礼物送给她,的确是寒碜了点。但就她自己的心意来说,她却又是喜欢这种风格的。
于是将自己已经打散的头发随意绕出一个坠马髻,拿这木簪子在镜前比了比,倒与她有几分相称。
拓跋玉息往她瞟了几眼,看到她手里拿的木簪,便说道:“金石奇缘,木玉成约。冉儿你这簪子是打算送人的吗?”
虞冉一愣,飞快将簪子取下握在手中,摇头心虚道:“不是,我自己戴着玩的。”
“哦……”拓跋玉息有意多看了两眼,便没再说话。
虞冉握着木簪大气不出,背后冷汗连连地冒。
金石奇缘,木玉成约……她怎么就忘了这个!桃木,白玉……难道拓跋云清送这份礼的用意在此?
她不得不又想起秋浓说过的那段话,当初若不是太子薨逝朝局变革,先太子妃原是有意要将她许配给拓跋云清的。拓跋云清在心里认定她是他将来的太子妃甚至皇后,所以才用这根簪子提醒她,那份属于过去的约定。
但当时……她答应了吗?祖父答应了吗?
显然是没有的,否则即便太子太子妃都过世了,这份婚约的履行也是势在必行的。可见,在那段失去的记忆里,她还并没有被许配给拓跋云清。
虞冉缓缓地松了口气,将木簪收入盒中,紧紧地盖了起来。
“殿下,药庐的药,时先生有几成把握?”她扭过头突然问道。
拓跋玉息眯起眼:“不好说,得让时先生给你把把脉。”
虞冉顺利引开话题,显得有些如释重负。起身来到拓跋玉息身边坐下,拍了拍他包在腿上的棉包,道了句“不错”。便望着拓跋玉息又道:“这位时先生,殿下很是器重,不知有何来头?”
“他是我的恩人。”拓跋玉息笑了笑,“救命恩人。”就跟虞冉一样,这个人同样救了他一命。不同的是,时先生用的是医术,而虞冉用的则是自己的身体。
“哦……”虞冉点头。难怪能够点名要她这个虞王妃出城去上门求医,而非他出诊来给自己看病。她不知不觉地“噗嗤”一笑,为自己以往的有些想法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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