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比赛,嫔妃们一改刚才的胆小颓丧,上场之时表现得无比英武,干什么都冲在最前面。胡越人忌惮她们的身份,其实并不敢真的为难她们,所以反而被牵制住了行动。很快,晋国连进两球,又重新占据了上风。
乌获惊讶孟棋楠居然如此卓绝的领导能力,对她愈发刮目相看。同时,他也非常恼火这场不伦不类的比赛。
另一厢,卫昇看着那些面孔不怎么熟悉,名字也喊不上来的嫔妃这般拼命,心里头一百个笃定孟棋楠绝对使了阴招。
威逼利诱什么的,他也很擅长啊。联系那种犹如饿了三个月没沾一滴油荤,却又猛然见到一大块肥肉的眼神,他冷不丁打了个颤,一个激灵开窍了。
他妈的小狐狸,朕被你卖了!
安盛看他抓着栏杆的手都要抠进木头里去了,指节青白青筋爆出,还以为陛下是担心比赛,自作主张地安慰:“皇上您别着急,贤妃娘娘厉害着呢,一定能赢的。”
“赢个屁!”
卫昇突然爆了粗口,咬牙切齿望着场中央恣意飞扬的身姿,骨头捏得咔咔响。
孟棋楠你有本事卖了朕,朕就把你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看谁怕谁!
安盛一惊,不知自己哪儿说错话了,耷拉着一张苦脸。
自打宠上了贤妃娘娘,陛下您可真是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这会儿,孟棋楠又拿到了一球,正带着球冲锋陷阵,她一马当先,谢安平负责断后,赵刚那厮还是缠着乌获不让他靠近。而几个嫔妃们则见到胡越的马,就拽着坐骑迎头而上,大有两马相撞同归于尽的架势。胡越卫队真没见过这样不要命的战术,每次眼看真的要撞上了,赶紧拽缰堪堪避开,吓得是一身冷汗。
他们只是卑微的侍卫和胡姬,对方却是高贵的嫔妃,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算一百个头也不够砍呐。
眼看孟棋楠已经逼近了球洞,胜利在望,她挥起鞠杖正准备一击即中的时候,忽然旁边杀出一个胡姬,试图过来抢球。
孟棋楠并不把她放在眼里,抓紧时机在她足够靠近之前,抢着把球打了出去。一记漂亮的弧线划过半空,朱球飞向洞口,孟棋楠料胡越已是回天乏术,于是挥舞着鞠杖转过脸来冲奔过来的胡姬呲牙挑衅。
你再快也没寡人快,哼哼……
哪晓得此胡姬刚刚跑到她面前,却借着她放下鞠杖的时机,惨叫一声就捂住头摔下马去。
电光火石间,孟棋楠只是微怔一瞬,赶紧拿手上戒指的棱面刺了马屁股一下。马儿吃痛撒蹄,便迎头撞上胡姬的坐骑,孟棋楠也“哎呀”大叫,脚掌松开马镫,身子一歪倒了下去。
不偏不倚正好压在胡姬身上,软哒哒的。
敢在寡人面前搞栽赃嫁祸?!压不死你!孟棋楠趁人不注意狠狠掐她一把,然后赶紧翻身躺到地上打滚,按着腰侧哎哟哎哟地呻唤。
其余队员都在后面厮缠,这一系列的事发生只在弹指之间,众人也没看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回过神来只见两个人都从马上摔了下来。
谢安平魂儿都要吓没了:“太医!太医!快喊太医——”
老天爷他怎么这么倒霉?这回不是猫儿挠他,恐怕陛下直接撸袖子动手了!
安盛一拍大腿,惊声尖叫:“哎哟喂贤妃娘娘嘞!”
一回头,卫昇已经一股旋风般冲下了塔楼。
乌获是最先靠近伤者的,他跳下马一看,胡姬伤得较重,趴在地上动弹不得,额头也被磕出了血,而晋国的贤妃直挺挺仰面躺着,虽然也是一动不动,一对黑溜溜的眼珠子却望着天空直打转,透着明明白白的狡黠。
鬼使神差,乌获走过去不是先扶起胡姬,而是伸手想搀孟棋楠起身。孟棋楠眼角瞥见伸过来的大掌,赶紧大叫一声:“别动!别动本宫,本宫可能腰断了!呜呜痛死了,皇上您在哪儿啊,嘤嘤……。”
她虚情假意的嚎哭落在乌获眼中,让他好气又好笑,他只好收回了手,转而轻轻把胡姬搀扶了起来。
苏扶桑一直就侯在场外,闻讯背着药箱哐当当跑近,跪地检查孟棋楠的筋骨。孟棋楠还是直挺挺地躺着,看见花一般的美丽面孔在眼前晃来晃去,欢喜极了。
她悄悄说:“苏公子,本宫腰断了,可能以后都瘫了。”
苏扶桑检查过后微微松了口气:“娘娘别怕,筋骨没伤着,不过肯定擦伤了。”
孟棋楠恼他不懂配合,再次一字一眼地说道:“本宫说断了就是断了,皇上问起你就这么说。”
苏扶桑眨了眨勾魂的凤眼。
娘娘您是想让皇上多多垂怜,对吧?
孟棋楠接受到他眼中似懂非懂的讯息,严肃抿了抿嘴。
寡人这把小腰,如果现在不“断”,迟早也会断在表叔公的手里。每天被人按着从正面到反面再从左面到右面折腾一遍,有时候还是两遍,你们谁受得了!
她暗暗掬了把辛酸泪,这年头没把好腰真的不行啊。
“让开!”
苏扶桑忽然被人拽着肩膀扔开,只见卫昇冲进人堆,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拉孟棋楠:“棋楠你怎么样了!”
漂亮养眼的扶桑花瞬间换成了满脸杀气的表叔公,孟棋楠撇嘴就想哭:“皇上……臣妾动不了了,腰疼……。”
卫昇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苏扶桑是不是情敌,吼道:“太医快过来看看!”
一想起活蹦乱跳的小狐狸以后只能躺着,他心里就像被人狠狠捅了几刀,血窟窿哗啦啦往外冒血。
苏扶桑抹了把冷汗,又假装给孟棋楠彻头彻尾检查了一遍,反复斟酌说辞,才想出一个两边都不得罪的办法:“启禀陛下,贤妃娘娘并未伤着骨头,但可能是扭伤了,所以才会短时间内无法动弹。待微臣熬好治伤的汤药,让娘娘按时饮下,并用活血散瘀的药酒搓揉按摩伤处,慢慢休养就会好了。”
没有大碍。卫昇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他怜爱地去摸了摸孟棋楠鬓角,口气也好了很多:“要休养多少时日?”
“这个……。”苏扶桑一时语塞,望向孟棋楠,孟棋楠赶紧假装咳嗽了三声。
“咳咳咳!”
至少也得让寡人养个三五七年啊扶桑花儿!
卫昇一听她咳又紧张起来:“是不是着凉了?安盛,快把朕的披风拿来。”
苏扶桑努力一本正经:“这个不太好说,要看娘娘体质如何,快的话应该一个月,慢则……两三个月吧。”
卫昇和孟棋楠的眉毛同时拧成了一团。
扶桑花你自己说你是第几次把寡人伤得体无完肤了!
担架来了,青碧和红绛帮忙把孟棋楠放上去,卫昇格外温柔地安抚她:“别担心,先好生养着。”说完他瞬时换上一副冷漠面孔,指着那名胡姬冷冷说话,杀伐无情。
“赐酒。”
孟棋楠慌了。表叔公咱知道你护短,可你也不能表现的这么明显嘛!寡人昨天收拾胡姬,已经把吃醋泼妇的性情表现得淋漓尽致,今天要是再因此杀了胡姬,全天下都要说寡人是妒妇,胡越部族那就更能装委屈说咱欺负他了!这不正中奸人下怀?
于是她费力抬手去扯他袖子:“皇上息怒,这只是意外,您看她也受伤了,怪可怜的……赛前臣妾与他们定下了规矩,死伤自负与人无尤,现在出尔反尔别人会笑话臣妾的。”
“真的是意外?”卫昇冷笑,阴鸷的眼神投向乌获,挑唇道:“倘若不是意外……呵,既然爱妃为你们求情,就此作罢,但愿不要让朕发现是有人居心叵测。”说完他拂袖转身,陪着孟棋楠离场回宫了。
乌获一直半垂着头,嘴唇绷成了一条直线,极力隐忍。
孟棋楠虽然“腰断了”,但心情极好,躺在含冰殿的床上,翘着腿哼起了小曲。
不用侍寝心情就是好吖!母鸡那么多,表叔公你一个个慢慢睡去吧,千万千万不要再想起寡人。
“贤妃好些了吗?”
乍闻卫昇的声音在门口想起,孟棋楠陡然一惊,赶紧把腿放下来平平躺好。青碧一边回话一边把他引进屋内:“回皇上的话,娘娘已经喝过药了,正在休息。”
孟棋楠急忙闭上眼睛挺尸。
脚步踏在轻软的地毯上几乎没发出声音,孟棋楠正在揣测卫昇走到哪里了,床沿忽然一沉,卫昇在她身畔坐了下来。他没说话也没动作,孟棋楠闭着眼却仿佛感受得到他灼热的目光,刺得她如芒在背。
表叔公真是太有杀伤力了……
她正在纠结要不要“缓缓醒来,露出惊喜而娇羞的表情”,猝不及防唇上一软,卫昇居然弯腰吻住了她。
她再也顾不得伪装,倏然睁眼,怒目而视。不要脸!就喜欢干偷偷摸摸的事情!
卫昇挑眉轻笑:“不装睡了?”
孟棋楠一脸刚睡醒的懵懂样:“皇上您多久来的……。”
装!你继续装!卫昇手指轻佻,在她软嫩白净的脸颊摸来摸去:“来了好一阵了,爱妃的睡姿真是曼妙,让朕赏心悦目百看不厌。”
胡说!你明明刚刚到!孟棋楠恨他睁眼说瞎话,又不能揭穿,只好道:“让皇上久等是臣妾的不是,臣妾给您赔不是。您坐这么久肯定也乏了,赶紧回去休息吧,等臣妾身子好了再去给您请安。”
卫昇岂会不知她拐着弯下逐客令,偏就要跟她对着干:“朕还真是乏了,懒得跑来跑去折腾,索性就在此将就一晚罢。”说完他就脱掉靴子挤上了床。
表叔公你脸皮是城墙铸的吗!!!
“受伤”的孟棋楠不敢动,只好委婉提醒:“可是臣妾这个样子伺候不了您。”天天睡我您都不腻吗?换个新鲜口味不好吗表叔公!
卫昇躺好就过去搂住她,笑得欠揍:“没关系,反正以前你也不怎么主动,还是换朕伺候你吧。”
说着说着,他把手伸进了她衣襟当中。
孟棋楠瞬间暴怒:“我腰都断了你还这样!你没人性!”
卫昇低低发笑:“你想哪里去了,朕是怕你穿着厚衣裳睡不舒服,朕又不是禽兽。”果然,他只是把她的外衣剥下,扔到了外头。
孟棋楠这才稍微息怒,阖眼准备好好睡觉,这时卫昇俯下来冲她耳朵眼吹气:“爱妃还记得今天许诺过朕什么?”
孟棋楠一本正经装糊涂:“不记得。再说我现在不方便,以后再说吧。”
卫昇的眸子直勾勾盯着她鲜红软润的小嘴:“你只是腰扭了,又不是张不了嘴。”
……表叔公你对吹箫到底是有多执着!
孟棋楠再次发火:“刚才谁说他不是禽兽的?!”
“朕确实不是禽兽啊。”卫昇笑得轻佻,咬着她耳垂慢吞吞道:“朕禽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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