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捂住胸口猫着腰,带着点儿小声轻呼:“俊山,你在哪儿?”
桥心那狂人狂蛇一听到我的声音,像张游动的弹簧,猛地弹起朝我这边调头,凶神恶煞。
我连连摆手献媚道:“大侠息怒!蛇老大,蛇祖宗!”见它不为所动,我咽了口唾沫:“您老口下留情,噢,我错了,您不老不老,完全不老。朋友,实不相瞒,我身上有毒的!剧毒,万蛊之毒,不能吃的!刚那男的,他是我哥哥,肉特别硬,也不好吃!您老消消火!”
哎,完全不给我一点儿面子,依旧是一步步朝我这边开拔,连退两步后我吓得一屁股坐倒,不禁临死生感:俊山,你是溜得快,我却死定了,你这篓子捅得够帅的,连三头蟒蛇这号千万年前的奇芭都可以撩出来,如今我只好壮烈牺牲,虽死犹荣。
就在我准备着跟一切说拜拜的时候,天空陡然射下数道炫目的金光!那光束迅速集结,拧成一股投射向桥心,在那束金色的耀眼光圈下,跃然而现出一只黑色的大鹏鸟,再细看,又像是只“变种”的巨型乌鸦,它面对着“蛇老祖”振翅噪鸣起来,丫的,这家伙发出的高音分贝简直要刮破你的耳膜!难道,这不是基因变异?我乍一想,既有“蛇老祖”,怎就不能有“乌鸦老祖”?
我忙奔到近前去细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骑在黑色大鹏上的人,可不就是那要命的“搅屎棍”桂俊山么?
他本来正凝神贯注地备战,听到我在唤他,便转过头来朝我作了个得意的鬼脸。
我张大着嘴巴半天没合上拢,见他竟把“乌鸦老祖”当马骑,再瞧瞧他那一副得瑟的死样,既惊讶得无以复加,又眼红得气不打一处:这就是我老沈家祖传下来的宝贝笛子,召出的“鸟儿”么?当下拿定主意:这趟要是有命回去的话,无论如何先把笛子给没收了。
接下来,就已经不是人与人之间的打斗,直接改成“蛇老祖”与“乌鸦老祖”两位老人家之间的激烈搏杀,自己就像是亲身走进了亿万年前的动物世界。
几粒血珠溅上了我的脸面,我伸手拂去,手上马上添了层腥红的血印子。正急切地想看清场上的战况,到底是谁受了伤时,突然间,四面八方各有一阵疾风同时荡来,但见八个白袍僧人分作八个方向,似八道白色怒电般朝桥心“射”来,刹那,桥中段两个正打得你死我活的人与兽被八僧团团围住,几个眨眼,八僧中分出四僧挤入狭小的战圈。
忽闪的间隙中,依稀瞧得三头蛇柏只剩下两枚头颅,而冷面侠的样子似乎也“挂了彩”,他又撑了个两个回合,也不知怎么弄的,急急召回“蛇老祖”退出战圈后竟不见了踪影,另外四僧趁隙补上,八僧各自入定,口中似沉声诵经般念念有词,那梵语我一句都听不懂,继而八影依次穿插变幻成阵,将俊山困入阵中。
形势骤变。
八僧阵绕得我眼花瞭乱,只觉变幻莫测,而各僧又皆是武功高强,深不可测。
我不由慨叹没有科技的时代,到处卧虎藏龙!仅一个历史中的大理,竟潜有这许多神奇的高人,正应上那句古谚: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还有强中手。
不久,八僧连环阵便占领绝对性优势,幸好他们意不在伤人,只是将俊山全面封死。
看不清包围圈里的战况,激战不久后,阵中掀卷荡出数根大鹏的黑羽,我踮脚朝里面探望,依稀中,见“黑鹏老祖”正着急地在八僧阵中团团打转,可不管它如何朝哪个方位拼命突围,哪个方位都会出现一面无形之盾,将它弹射似地挡回。
我一急,“黑鹏老祖”跟“蛇老祖”刚殊死相搏过,现在又陷入了八僧连环阵,再怎么牛,也胜不过八位高僧的车轮战。看了看手上的血迹,心下越来越担心,猜想着俊山很有可能在这之前就受了隐伤,再这样没命地缠斗下去,就算高僧们手下留情,没打算取他的小命,指不准他也得受些重伤。心下急转,灵光闪动,我便扯开嗓子震天价哀嚎:“俊……山……别……打……了……我……要……死……了……”
于是,我应声就势倒地不起。
两边同时撒了手。
早知道这招对两边都有用,怎不一早想到?
俊山疯似的冲过来,将我从地上扶起,他嘴角上还挂着丝血:“灵曦!”
我紧闭住眼睛正装着死,耳旁又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桥而来,忍不住侧头偷偷眯眼一望:“他”正领着众僧定在离我五六步远的地方,满面忧色。
我只好放弃了装死,睁开眼,心下有思,眼中便对“他”无声哀怨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早一点?你明明懂的,你明明爱得很深,早些时不带我走,非要撑到现在,结果可好?闹成这样?叫我怎么办?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一会儿他俩就看了个明白。
头痛的是,明知我一番苦心救大家罢个手,他俩不知怎的,看着看着,目光又交上了火,形势一触即发。
情势所迫下我硬起心肠,一把搂过俊山的脖子,郑重道:“俊山,别打了,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只要你别再打,我就嫁给你,我们明儿个就回寨子成亲,以后不来大理了行么?”
他立马喜上眉稍:“当真?”
我点了点头,他又激动地问了遍:“灵曦,你不是哄我的吧?”
我叹了口气,心想:我倒是想哄呀,可哄得住吗?你是那善茬?简直是我的命里克星。于是又点了点头道:“真的嫁你,百分百。”
跟个孩子似的,他一把打横将我抱起朗声道:“好,我听你的,回家!”
我挣扎着要他放我下来,又羞又急之下,忙嗔道:“你快放我下来!我没事!”
刚站住脚,旭峰一阵风地奔了过来:“姐姐,我刚听到你的声音,你怎么样?”
我忙跟他说自己没事,三两下讲了刚才的大况,再检查了番俊山的伤势,抹掉他嘴角的血丝:还好,打了个半天,只是落了些皮外伤。欣慰之下,不禁对他的功夫和手段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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