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屋子中,也就白莹最为清楚此事,妆是她画的,人也是她亲手送到听雨阁的,自然知道那个传言中的“小太监”便是自家主子无疑,只对白萱说了句:“皇上的话也是能乱传的?仔细叫上头知道了,没你好果子吃!”
白萱吐了吐舌头:“不过是咱们关上门儿在屋里面儿说罢了。”说着,又眯起了眼睛,一脸的遥想,“早先就听说,前朝时有位大将军王爷,就喜男风,怪道呢……亲戚嘛,肖似些个也是有的!”
白香终忍不住了,接道:“那皇上成日家点玉嫔过去,莫不是觉得她生得似男人?”
“妾……妾……。”下头虽顶着,可那笑竟止不住,也不知是被他折腾的,还是笑得,只一笑,下头就是一紧,把皇上那点子火气全勾了上来,干脆把她双腿往肩膀上面一架,拉到床边儿,自己立在床下狠狠折腾着她。
屋子里头已摆上了皇上说过的那个琉璃翡翠莲叶瓶,里头插着两只荷花,散着淡淡幽香。那瓶做得甚是精巧,身子通体碧绿,莲叶仿佛真的一般,打从下头“莲藕”中生出,荷叶交错的中间儿便是那瓶身,碧绿的荷花梗从中莲叶中钻出,上头生着那荷花,端的巧夺天工。
如此精巧的瓶,皇宫之中也只此一对儿,旁的便是做得再精巧的,也没这个栩栩如生。这一对儿瓶,皇上那处的听雨阁里放了一只,另一只就摆到了柳蔓月的秋水阁中。
被他折腾了许久,身上、脸上那潮红直到睡着了还没褪下去呢,直窝在他胸口合了眼睛。
这一通折腾,倒叫她忘了白日里的那事儿,可人一入了梦,便由不得自己了。
宽大的厅中,地下画着诡异花纹,跟着一群年幼不知世事的男女童子,小小的人儿睁大了眼睛四下里瞧着。
外头跪着的那一圈儿大人,人人脸上皆紧张无比,死盯着正中间放着的那个晕过去了的男童。
“阁主!”许久,忽的一片高呼,围在四周的人皆五体投地的匍匐的趴在地上。
见过一面的那个老者,缓缓走进厅中,朝着正中间那睡着男童走去。
那老者生得面皮枯黄,仿佛随时能干裂开来一般,双手如鹰爪子一般,两眼冒着阴霾沧桑的光彩,扫了一圈战栗不已懵懂,只傻抬着头看着他的童男童女,一步步走到正中间,盘膝坐到了那个男童身边儿。
“开始吧。”嘶哑难听的声调从那老者口中冒出,众人听了,齐齐应了一声“是”。这才跪在地下,面朝着中间儿的那位老者,念起如咒语一般的东西。
喃喃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大厅构造甚是奇怪,笼得那声音变大了数十分一般。
一个女童心中不安,脚步稍稍往外头挪着,凑到了花纹的边儿上。人虽想走出去,可四周围着的那些个男男女女却抬眼瞪着她,她只得缩了脚步,却不敢像那些个孩子一般的挤在中间。
咒语念到一半,那些个人从怀中纷纷掏出了小瓶,里头装着满满的黑色药汁子,他们齐齐抬手,倒到地上的那些个凹槽之中。随着那些诡异的花纹,黑色液体迅速填满,不过多时,竟冒出了光彩!
心中惊讶无比,那阵不安之意愈发强烈起来,想要逃……好不容易死后重生了,她不想把小命再丢在这个诡异的地方!
光华之中,一个个童男童女倒在地上,她觉得头中一阵眩晕,便也立时倒到了地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抽着她身体里头的力气一般,微微侧着,便看到,自己身体接触到那些黑色液体的地方,便是力气流出去的地方。
挪动着小小的身子,尽量少的接触那些地上的黑色液体,可身上的力气越发的少了起来。
不想死……我不要死!我还要活很久很久……好不容易得来的生命,凭什么要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失去?就是死,我也宁愿断送在自己的手中,而不是现在!
似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那种诡异的感觉渐渐的消失了,可入眼的,却是那一个个已经失去力气再不动弹的孩子们,不知从他们的身上何处,竟然流出了鲜血!
一滴滴的血,越来越多,渐渐的汇集到了一起,朝着中间汇集而去。
睁大了眼睛,心中惊恐无比的看着这一幕,她却没有半点儿力气动动手指,甚至连站都站不起来……
许久,光华散尽,那些鲜红的血液也变得乌黑一片,与黑色的液体一齐消散殆尽。
正中间,那个枯瘦的老者已经倒地了地上,身躯干瘪了下去,而那个原本睡着的男童忽然坐了起来。明明不过五六岁的孩童,眼中却尽是阴霾,冷冷的环视了一转儿,分明稚嫩无比的童声,却开口说出了冰冷的话语:“死了的便都丢到坑里埋了。”
“是,恭祝阁主转世重生!”
身上抖了抖,再支持不住,被这巨大而惊恐的一幕彻底惊得晕了过去。
一行一百二十三个童男童女,只活下了二三十人,这二三十人中,事后再死了十七个,余下的,除了取名为柳蔓月的外,皆被训成了来去无踪的暗杀死士,如今,怕也没几个活着了吧……
“月儿、月儿?”
缓缓睁开眼睛,只觉眼前模糊一片,瞧着那人焦急的模样,死咬着唇,头钻在他的怀里头:“皇上……他真的不是人……。”
皇后的芯芳居里面寂静一片,除了刚进门儿时众妃嫔们落座时彼此间说了几句话,再就一个个的没了动静。
皇上喜好男色……这于后宫众妃嫔来说,无异是惊天剧雷一般。
皇后昨儿个自荐枕席,皇上没搭理她便走了,当时气恼的要死,可因着那位在,便没敢说旁的,直到回来后才听说,合着皇上竟带了个清秀的小太监游湖去了……莫说她,便是当时跟在身后的那位,也没仔细瞧过跟在皇上身后的那群小太监,不知道皇上怜惜的是哪个。
可既然如此那便好办了,他喜欢男人恶心是恶心了点子,可后宫之中便未必会有哪个女子真能入了他的眼、他的心,只要他顾及子嗣,乐意同人行房,那后宫如何、哪个女子想扶植儿子争皇位,或想除去哪个……都方便得紧了呢。
玉嫔双手死死攥着,自打听了那信儿,她便气不顺得紧。怪道自己伺候时他总绑着、堵着自个儿的嘴呢?怪道一句体贴的话儿也不乐意同自己说呢……莫说说话了,便连搂搂抱抱的都没有!
晚上只管行罢了房,人便不见了,合着……他是有心水儿的人呐!那人既不能放在明处,却来苦自己!
柳蔓月睡到半夜叫那恶梦闹醒了,便再没睡好,再加上晚上叫皇上闹的,今儿个一早脸色就有些个不好。
柳美人脸色不好,在坐的更没几个脸色能好得起来的了。皇上喜欢男人,没什么消息比这个更让后宫妃嫔恼恨却无力的了。
若他喜欢哪个女子,众人还能想法子暗算排挤,可皇上喜欢的若是男子……她们真就没法子了。
还好,皇上喜欢的听说是个小太监,如此说来,定是压上头的那位了?这总比知道自己的男人喜欢被别的男人压着要强些个吧?
妃子们一郁闷,这早上见面会就更没趣味了,连相互间的冷嘲热讽都没了,只时不时的有人奚落的向玉嫔那里扫上一眼半眼的。没过会子,皇后便命众人散了。
太后那里原本今儿个是叫众人过去请安的,可这会儿太后又病了,众人自不必过去了。
太后这病……还能是如何来的?知道自家儿子拉着个小太监上了船,还躲到芦苇丛中亲亲我我去了,她这当母亲的能不病么?!
皇上早朝一毕,便被太后那处人的人拦着,请到了和颐殿中。
“你喜欢哪个哀家不管,可后宫之中,得给哀家个交代!”太后这话说得咬牙切齿。
皇上那里听得一头雾水,眉头皱了皱,一时没想起到底是什么事儿来:“太后这话是何意思?”
是何意思?他还有脸问?!
太后气得心尖儿疼,闭了闭眼睛,这才开口冷声道:“这喜好男风……哀家也不是没听说过……可后宫之中的妃嫔们也不能只当摆设吧?她们进宫是为了给皇上传宗接代的,你不能为着你喜欢的……生生把她们丢在一处不予理会吧?一个不易生养,两个呢?你多点几个过去伺候,子孙多了,哀家才不管你喜欢的是男人还是太监呢!”
这话说得有够直白的,要不是太后被气得脑子发晕,断不能如此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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