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左治无奈地唤着,“不要再任性了好不好?不然你会后悔的!”
后悔?心头猛地一跳,苏若凝用力地握起拳头,不可否认,她被这两个字打得有些退缩了,可是……她现在是在任性吗?或许吧!可她心里有一道坎过不去!他毫无眷恋、连一个理由也不留、点了她的穴道也要离开,为什么她还要巴巴的追过去!
左治看着沉默的苏若凝,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会将我查到的全部告诉你,至于要不要去找他,由你自己决定,毕竟……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
左治顿了顿,见苏若凝没有再拒绝,便继续道:“或许你已经猜到了,言君洛是舞阳国的太子,他自少因病在宫外长大,一年前回宫,七个月前开始舞阳国例行的继位游历,只是……舞阳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在游历期间,储君不能手染鲜血,更不能伤人性命,否则会受到宗族重惩!而那天他为了救你……所以……”
左治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能查到的只有这多么,至于他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只有宗族里的执法长者才知道。不过……据说挺严重的,否则他也不会把你留在这里。”左治看着面色苍白、颤抖个不停的苏若凝,心中苦涩却释然,明知自己在为别人作嫁衣,可是,他没有办法看着她不开心,更没有办法看着她伤害自己,所以……“我出去了,你要好好考虑考虑,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言罢,左治深深地看了苏若凝一眼,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隐忍地呼吸着,心中沉闷得想要流泪,却发自内心地笑了。
凝儿……只有看到你真正的幸福,我才能安心,不过……那时候,我也会去寻找真正属于我的“凝儿”,所以,不要让我等太久,否则,我怕自己会后悔。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苏若凝像木偶一般坐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瞪着锦被的某处,蓦地,眼泪像夏雨般骤然而至,不一会儿就打湿了好一片锦被。
这么多年,一直被她藏在心底的情绪在听到言君洛离开的真正原因时如翻天的巨浪一样打得她措手不及,她想过千种万种理由,却唯独想不到他竟是因为救自己杀了人才会被人带回去,才会将自己留下,才连一个理由也说于自己听!
自责、愧疚、更多的是释然、幸福,只要他心里有她、爱她,便没有什么能打倒她!
那个傻瓜!为什么要那么傻?事情是因她而起的,她怎么能一个人在这里受人保护,而他,却要回去接受劳什子惩罚?!如果真的要接受惩罚,那也该由她来承受!他这是要她心疼、愧疚一辈子吗?
苏若凝闭眼,拉过被子将脸埋了进去,肩头不住地耸动着,呜咽声流泄而出,听不出是喜是悲,又或者喜悲各掺半。
久久,苏若凝慢慢地直起身子,眼红得像兔子一般,却绽放着坚定的光芒。
她要去找他!不过,见到他后,她一定要狠狠骂他一顿!
想到这处,苏若凝眼前不自觉浮现一个画面,画面里,她像夫子一般呵斥着言君洛,而言君洛满脸愕然地看着她,脸上全是难以置信,最后慢慢地低下头去,一副认错的好孩子的模样,然后,她会与言君洛手拉手一直却迎接那劳什子惩罚!
苏若凝释然一笑,心中充满着无限力气,横臂用力地擦去脸上的泪水,洗了把脸,叫来五儿,在她的搀扶下来到左治的房外,正要敲门,门却是被左治猛地从里面拉开,两人皆是一怔。
“我决定了,我要去找他!”苏若凝最先回过神,坚定地说道。
虽早就做了心理准备,左治心中仍止不住难过,面上却笑得释然,甚至写着“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几个大字。
“好,等过几天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就出发。”左治道。
苏若凝坚定地摇了摇头,“我没事了,下午就出发吧。”苏若凝见左治蹙眉,满脸不赞同,连忙又道:“我真的没事!”
左治抿唇,定定地看着苏若凝,良久,“明天早上走,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
霸道地说完,左治丝毫不给苏若凝机会,手一拉将门关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苏若凝怔怔地立在那处,看着左治远去的背影,久久反应不过来,这样的左治……还真是陌生得让她有些适应不了!不过……这才是真正的左治吧!
既然已经定下明天一早离去,苏若凝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安置五儿。
她最初醒来时,听到“五儿”这个名字,几乎都要以为是她的舞儿回来了,不得不承认,见到五儿时她是失望的,因为的脸是陌生的,性格更是与舞儿有着天壤之别。
可是,这些天相处下来,她却在五儿身上看到了熟悉的影子,甚至连想也没有想过,本能地、全身心地相信、依赖着五儿,有些时候,她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她太过思念担心舞儿了,才会容忍自己对一个认识短短数天的丫环这般放心。
无论如何,她舍不得五儿,却也不能让她跟着她受苦。
苏若凝没想到的是,当她问及五儿时,五儿却说自己无父无母,自小被卖作丫环,根本无处可去,请求继续留在她身边,苏若凝本就舍不得放五儿离开,略一思索当下便应了下来。
至于曹子旭一行,苏若凝本担心要怎么样才能通知他们,不曾想,当天夜里刺客再次出现,甚至闯入苏若凝房间,亏得曹子旭带人及时赶到,苏若凝才万幸地除了受了惊吓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苏若凝将自己要去舞阳国的消息说于曹子旭,曹子旭表示震惊,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告诉她他会带着兄弟们在暗中保护,要她不要担心会遇到刺客的事。
苏若凝自是万分开心,表达了谢意之后,却求着曹子旭将她的行程瞒着言清,曹子旭莫名,却没多说什么,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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