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日下午,徐妈依旧是早早地回家给把虎娃儿领来,这时,苏若凝正坐在院子里,见着虎娃不由得吃了一惊。
但见他整个头上都包着白布,目光呆滞,秀儿和徐妈把他拉到哪里他便走到哪里,秀儿和徐妈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苏若凝不由得看了徐妈和秀儿一眼,但见两人脸上再无笑颜,全是凝重,甚至……还有些害怕、怨恨、后悔。
苏若凝蹙眉,转头看向身边的言君洛,但他依旧神色淡然,看不出其他情绪,便悄然松了口气,他应该是有把握的,她就莫要胡乱操那份闲心了。
两人引了虎娃儿进了昨日的房间,一步三回头,不甚放心地走了出来,言君洛也不恼,叮嘱苏若凝呆在院子里,哪里也不要去,有事便叫他,觉得累了便回屋去之类的,便进了房间。
苏若凝坐在那处,望着站在那里略带防备地看着她的徐妈还有秀儿,三人相对无言。
苏若凝这些日子和徐妈相处下来,已熟稔至极,徐妈虽名为君洛找来照顾她的老妈子,她却待她如长辈,更求了君洛帮她治儿子,而今结果尚未出来,她便用这种眼神看他们,说不难受却是假的,她却更在意他们对君洛的看法。
苏若凝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你们莫要担心,他会没事的。”言罢便靠到躺椅上,闭上了眼睛。
徐妈见状,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神色间却是多了一抹愧疚。
静下心来,苏若凝又想,如若站在徐妈的角度,她着急、担心也好,不信任、后悔也好,全都合情合理,毕竟看了二三十年的病都没看了,突然有一人说能治,却是把儿子治成痴傻的模样,换作是她,指不定早与那人吵闹了起来。
想到此处,苏若凝睁开眼睛,偏头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坐下来休息一会儿,想来要好一会儿才能好。”
徐妈尴尬地笑了笑,拉了秀儿在早已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却上只坐了一点儿,整个人局促得不得了。
“苏姑娘,我……对不起。”徐妈在嘴里咕哝着。
苏若凝淡然一笑,“说什么对不起呢!”言罢,复又闭上了眼睛,省得徐妈和秀儿那般不自在。
不知过了多久,似睡非睡之间,苏若凝听到一阵轻微却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被人慢慢抱起,拥进熟悉的怀抱,苏若凝困难地睁开双眼,打了个哈欠,自发地在言君洛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好了?”
“嗯。”言君洛轻应着,胸膛微微震动着,震得苏若凝耳朵微微地麻着,不由得笑弯了嘴,往言君洛怀里钻了钻。
言君洛将苏若凝放到床上,接过被子给她盖上。
“虎娃怎么样了?徐妈呢?”苏若凝困极,却仍是硬撑着问道。
“他没事,徐妈去看他了,想睡便睡吧,醒来我再告诉你。”言君洛就在衣袖在苏若凝腰腹间轻轻地拍打着。
“嗯……”苏若凝轻应着,慢慢坠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得徐妈凄厉地叫喊声猛地响起,苏若凝猛地从床上坐起,但见言君洛正蹙眉望着院门的方向。
“言公子,快救救虎娃儿,救救虎娃儿啊!”
苏若凝连忙下床,在言君洛的搀扶下向外走去,但见徐妈正冲来,发丝凌乱,衣衫破碎、沾满鲜血,脚下的鞋子因跑得太急少了一只,被石头或其他利物磨出了血。
“言公子,求你救救虎娃儿啊,他流了好多血!你求求他啊!”
徐妈扑倒言君洛脚边,刚要伸手拉住言君洛,言君洛却带着苏若凝后退了一步,面色凝重地望着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徐妈,“他怎么了?”
徐妈闻言,身子一软坐在小腿上哭道:“我和秀儿刚带他回去,正要赶回来,秀儿却大叫起来,我跑进去一看,虎娃儿他、他的头正不停地停血,怎么也止不住啊!”
说着徐妈整个人不停地颤抖着,慢慢地举起双手,苏若凝这才看到徐妈满手鲜血,不由得握紧了拉着言君洛手,哆嗦道:“君洛,你随徐妈回去救救虎娃儿吧!她就这一个儿子!好不好?”
言君洛面有迟疑,“可是你一个人……”
苏若凝连忙摇了摇头,“我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言君洛蹙眉,犹豫了半晌,尔后,将苏若凝拦腰抱起,抱回屋里,“我尽快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苏若凝用力地点了点头,推了推他,“快去吧,我没事的。”
言君洛拿了东西随着徐妈去了徐家,她家破旧不堪,言君洛无暇,连忙进屋,却见虎娃儿躺在床上,血早已打湿了一大片被子,秀儿跌在床边,面色惨白,脸上满是泪痕,早已被虎娃的状况给吓坏了。
“把她扶出去。”言君洛厉声说着。
徐妈连忙将秀儿扶出来,看着言君洛将门儿掩上,心中火急火燎。
言君洛回到床边,快速地解开虎娃儿头上的绷带,仔细检查,却发现是受了外力,心中虽怒,此刻却无暇追问明明交代了两人不能碰虎娃儿的头,为何还会弄成现在这样,若不是他来得及时,这虎娃可就要死了!
言君洛压下心头的怒心,连忙敛了心思,带上手套给虎娃儿止血、清洗、上药。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言君洛自屋中出来,面色疲惫,白色的衣袍上沾满了鲜血。
“言公子,虎娃儿他怎么样?!”徐妈拉扯着秀儿奔上前,急切地问道。
“他已经没事了。”
徐妈和秀儿闻言,松了口气,皆是腿一软坐到地上去了。
言君洛望着两人,厉声道:“我不是说过不能碰他的头吗!难道不知道这样会害了他?”
两人怔了怔,“秀儿时刻记着言公子的交代,亦时刻守在夫君身边,并不曾动过夫君的头!”秀儿哭着解释道。
言君洛蹙眉,“现在说碰没碰过已经余事无补,你二人切记,不能碰!也看好他,如若不然,再有下次,连我也救不了他!”
言罢,言君洛便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徒留徐妈和秀儿坐在那里又是疑惑又是害怕又是心惊。
言君洛匆匆回了院子,却发现院子里静得有些异常,甚至连呼吸声也没有,心跳蓦地失了半拍,猛然闪身至房前一掌拍开房门,但见床上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苏若凝的影子!
言君洛呼吸一窒,眼睛倏地发红,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指不定是凝儿无聊跑去了出去,凝神感应,四周却没有一个人影!
他当初为避免遇到前来追查凝儿的人,便选了这处偏僻的院落,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言君洛猛地转身,奔出房间,脚下一点跃上屋顶,四处望去,四周却是空落落的、甚至连人来往的痕迹都不曾有过!
言君洛眼一眯,跃下房顶,今日之事绝对不是凑巧,那虎娃儿的头受了伤指不定是谁故意而为,就是为了调虎离山,好掳走凝儿!可是到底是谁?
言君洛蓦地想起那日被偷窥的感觉,身形一转上了墙头,但见那处的青苔有踩过的痕迹,如今已有些不明显。
仔细想来,可见对方蓄谋已久!到底是谁掳了凝儿!慕航?还是夜洛秋?
言君洛只觉得头中乱糟糟一片,怎么也安静不下来,不由得猛地跃下墙头,一拳打在墙上,墙壁应声而倒,掀起一阵灰尘,言君洛立在那处,杀气四溢,如恶魔出世。
慕航也好,夜洛秋也罢,若是他们胆敢伤了凝儿,他一定会让他们后悔!
言君洛长长地吸了口气,而后吐出,身形一闪登时从原地消失不见。
叶峡镇最繁华街道的某个房间里,苏若凝正闭眼躺在那里,依旧是一身里衣,面色红润无异常,头偏在一边,露出白皙的脖颈,美中不足的是,那脖颈上,有一道斜斜的青痕,是被人用手刀劈晕所至。
再看那床榻,由上好的檀木所制,缠绕着的紫色纱帐随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风翩翩起舞,像一只紫色的精灵,床边,是同等材料制作的衣柜、梳妆台,梳妆台上放着一面铜镜,铜镜下方放着胭脂、粉黛、头钗发饰,每一种看上去都极为细腻、奢华却又不会俗艳。
在床的对面放着一座屏风,屏风绣着一副花鸟图,每一针每一钱都绣得极为细致且恰到好处,大眼看去,就像是活的一般,让人移不开眼球。
屏风之后,摆着一架五弦古琴,断纹精美、细腻,黑漆面的琴身锃亮锃亮,可见有人常弹此琴。琴的对面十步开外,放着一张长桌,长桌上放着一些点心,还有美酒,桌后有一张大大太师椅,铺着软软的垫子,是一个观看表演的好地方,却让这间闺房显得有些怪异。
“咯吱……”门从外面被推开,一阵清风吹来,屋里登时多了些胭脂与酒味和的在一起的气息,让人惹不住屏住呼息,紧接着,脚步声响起,门又从人被里面关上,上了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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