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懒散度日的一天,吃饱喝足,丽丽带着银狼来到花园躺在椅榻上惬意的闭着眼睛,浅浅呼吸,身后有宫女在轻轻为两位打扇,一旁也有站姿严谨的下人等候差遣,雕花的石桌,上面摆放的点心五花八门,这种贵族般的生活本应该是每个人所追求的梦想,但偏偏三天来,某女的心里一直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
古怪!太古怪!大大的古怪!难道炽枭真就这么算了?自己害得他过了一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不说,又在心里上给了别人致命的打击,他居然象失忆症一样提都不提,而且这三天,简直把她当女皇一样的供着!除了诱拐她签下了不平等条约,其余一切,他似乎都顺着她的心意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想怎么要就怎么样…这恐怕他已经把她推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了吧!
可就是因为这样才叫她心里没底,吃不好睡不香,总是担心着他会在自己放松戒备的时候捅她一刀,那时候,可比从正面拿刀刺她更痛啊!
轻灵的眸陡然睁开,纵使那些可能性已经在她脑中来来回回好几百趟可一想到还是会让她出一身的冷汗。
瞅瞅一旁,银狼大剌剌的瘫睡在椅榻上,摆出十分享受的造型,迎着阳光躺下,肚皮正对暖烘烘的光线,偶尔会咋咋嘴巴,丽丽看着好笑,看了看周围的下人,似乎一点没有对它这幅以动物的身份来欺压在人类尊严上的架势感到奇怪与气氛,服侍这小家伙的时候态度与面对自己的时候同样认真严肃,不敢出一丝纰漏,而它,自己也十分欣然的接受了。
伸出手指戳戳它的脸颊,银狼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丽丽一眼又把眼睛合上了。
“贪睡鬼…”记得自己刚见它的时候那叫一个英勇威武,气势凌凌哪!现在,一天二十四小时差不多都是这副浑浑噩噩,摇头晃脑的模样,简直判若两“狼”呃!
看来的确是,怀孕的人都很嗜睡哪。
快到夏季的天气,空气里已经有了一丝闷热,丽丽抬头往往氤氲的阳光,想着,绝尘已经有三天没来找自己了…
肯定是因为炽枭晚上也睡这里他不方便再往这边跑吧,说起来,不但炽枭的脾气让她觉得古怪就连行动也是匪夷所思,自己要回去原来的地方呆着他不肯,偏要她留在他的寝宫,硬是要和她睡在一起却很主动的解释是同睡一间房并非同睡一张床,于是,就变成了她霸占偌大的龙床,而这床真正的主人则是打地铺…
她好想找绝尘帮她分析分析呀,可是,炽枭下了命令,她无论走到哪里都必须有一大群人跟着,不然就别想踏出龙殿一步,那不是要活活把她憋死吗?无奈,她只有点头答应,可带着这么一大群的人她怎么去找绝尘呢,这里是皇宫,树大招风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居她偷听到的八卦,那个王后可是对炽枭紧张的很,别一会儿,炽枭这边的事她还没整明白,还又被连累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现在只能秉持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再说的政策了吧!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这点破事再把绝尘给拉下手,到时候她大概真要自我了断也说不定了。
“王上。”四周传来整齐的问安声,丽丽的脑子还有些迷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遭的人已经全部跪在了地上,只有她,傻不隆冬的瞪着两只圆圆的眼睛盯着一身黄袍的人猛眨眼睛。
呃,现在该跪还是不跪呢?跪,貌似已经晚了吧;不跪,那不是不合规矩么…
看出她的纠结,炽枭上前,很轻易的便把她抱起揽入了怀中,轻声道,“小兔子还是这样懒,坐下就不愿起来了,每次都这样辛苦我,多少也给点好处吧?”说完,一个挑逗的眉眼抛了过去,丽丽白眼一翻,差点没晕倒,不是因为被他的眼睛电到,而是周遭那些宫女们瞅见这惊人的一幕已经不知何时把脸抬了起来,眼神流露出向往和迷恋,但转瞬,对她则是电光火花,嫉妒的视线都快把她给烫出个洞来了。
丽丽心里唏嘘,还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啊,当初自己郁郁寡欢的时候这群丫头对她是又贴心又周到,把她当国宝一样的宠着,现在,一个男人杀出来,立马翻脸不认人了,那眼神似乎在说,“哼!我哪点比不上她!”酸酸的,刺刺的,搞的她又尴尬又无辜。
拜托,是你们王上自己精神分裂好吗?别看他现在对我好像很好似的,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会一拳把我的鼻子给打歪了呢…
“小兔子,想什么呢?”见她走神,炽枭捏着她的鼻头轻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闷而已。”说话间,看了看跪成一地的人们一眼,最终,还是难以违背心意,幽怨的瞪着炽枭。
她的抵抗想来都没有后果,所以,大哥,拜托你,可怜可怜我,就放过我一马吧!
炽枭注视着她求饶的表情片刻,轻轻点着她的鼻尖,用着调笑的口吻,“怎么?吃味了?”
“啊?”他在和谁说话?
“好吧,你这只爱吃醋的小兔子。”惑人的声音在下一秒变得沉冷异常,目光没有半分情绪,漠然的看着众人,“退下。”
“是。”宫女们愤愤咬牙,却不得不听从炽枭的命令从花园里消失。
“满意了。”他对上她愕然的眸子,说的风轻云淡。
满意个屁!嘴角抽动两下,她忍不住了!所有的静观其变和沉稳在这一瞬间被炙热的躁动熄灭!她一下跳出他的怀抱,以她站他坐的姿势,居高临下望着他略显吃惊的表情,动了动唇,声音出口却象一种哀求,“炽枭,你到底想怎么样?”
抿唇,他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这样,反而更叫她心里闷闷的,巨大的担忧压得她快喘不过气了。
“我知道那天的事你还记得,你想要把我怎么样我也认了!毕竟,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在先!骂我打我都随便你!但拜托你不要老是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好不好!这样我会更害怕的!你还不如直接,啊......”她的声音因他一个拉扯进怀的动作而止住。
“我这样让你害怕吗?”他问,声音里有着紧张和萧瑟。
“嗯。”丽丽小声的回答。
“以前的我会让你害怕吗?”他又问,音线都开始不稳。
他,好像从来都是让她害怕的,只有在红尘阁他生病那几天除外…“有时候怕…”她比较保守的回答。
“以前的我让你害怕…现在的我同样让你害怕…”他将她推开,轻轻抬起她的下颚,灼热的视线仿若要探进她的心灵深处,“你究竟想要什么?”
她答不上来,若她说她想离开,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生活,这个要求他会答应么?
“你不是说那个…”胸口蓦的一痛,他沉声说出,“他,是温柔谦和温文有礼的吗?这些天,难道我做的还不够好?”
那个他?是指展学长?丽丽惊讶,睫毛微微闪动,不会吧,炽枭的反常都是因为…那那晚,他根本就没有睡咯?自己说的话他也都听到了?那绝尘!他会不会!
她焦急的反抓住他的手腕,急迫的问,“你把绝尘怎么了!”
炽枭愣住,那双鹰眸蓦的燃现出了火光,怒意纵生,“这就是你的回答?你要的是绝尘!一个低贱的下人!”
妒火已经烧光了他所有的理智!他爱她,包容她,最后,甚至卑微到愿意做一个影子!而他得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结果,他从她口中得到的是其他男人的名字!
“你快说你把绝尘怎么了?”怪不得他三天都没来找她,原来是…
“放开!”炽枭阴冷的命令道,她下意识的将他抓得更紧,“绝尘呢?”
双臂一挥,她象断线的风筝一样被扫了出去,身子重重的撞击在了突然出现的银狼身上,一声闷哼,虽然接住她的身子,但此刻自己怀孕的身子是难以承受如此大的冲撞的,脚陡的一软,银狼无力的倒了下去。
“可恶…”丽丽咬着牙,口中品到甜腻的滋味,该死的精神分裂!居然把她打到内伤!这已经是第二次他把她弄伤了!她受够了!
夜晚,如期而至,宫中的各个楼宇都点亮了明晃晃的烛火,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威的寝宫却因一个女子的出现似乎注定了不会再平静。
“娘娘,娘娘,奴婢求您了!不要意气用事啊!”宫殿里,宫女下人跪了一地,连看门的侍卫都放弃的坚守,和众人一起跪下,齐齐央求着这位主子能安分一点。
虽然事情紧急,不过习惯了深宫生活的人们也不敢贸然去找王上,大家心里都存有犹豫,若是冒失的把王上找来,娘娘怒火难消,对他们的表现阳奉阴违一番的话,那他们不是吃亏吃大了!这皇宫之中,人为了自己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意气用事个屁!”脾气一上来,她齐丽丽就再也不是任人揉捏的小可怜了!“老娘这叫深思熟虑!让开让开!不要妨碍我去追求美好的新生活!”
“娘娘……!”众人又是惊天的叫唤,大有豁出命都不能让她踏出宫殿的架势。
“娘娘个鬼啦!对了,王上不是说对待我就要象对待他一般吗!那好,我现在就命令你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鬼后鬼叫个什么劲啊?她又没死,哭个屁的丧啊!
“娘娘!”
“闭嘴!”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身暗袍的苏木替她吼了出来,如同天神般出现在了众人眼前,顿时,所有人的眼里都夸张的飚出了泪花,用看救世主一般的神情崇拜的对其呈现仰望状。
“你们先退下。”他沉声命令,平日里的和善在此时找不到一丝痕迹,换儿,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
“是。”众人声如洪钟的回答道,如获大赦般的跑了不见踪影,本来堆满人的寝宫陡然变得空荡荡里,空气里有凉凉的气息流窜,丽丽紧了紧手里的包袱,压制着心里的惧意,大吼,“别以为你来了我就不会走了!告诉你老狐狸,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本姑娘也照走不误!”
苏木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凝重,举步上前,眼角的皱纹微微拢起,幽暗的视线打量着眼前强撑镇定的女子,缓缓问道,“娘娘还记得太医之前的话吗?”
老狐狸,用转移视线这招,果然够狡猾,她也不是省油的灯,粉唇一瘪,没有多想的回道,“不记得了!”
该死!拳头,狠狠的握起,苏木的眼中泛出了血光,“太医说若王上好了便不可再受刺激,如若不然,情况会更糟,这话娘娘已经不记得了?”
“那又怎么样?现在受刺激可是我唉!”丽丽愤愤不平,皇帝就了不起,皇帝就可以耀武扬威,颠倒黑白,做了坏事还把自己当成受害者了?
“娘娘可知道王上现在状况如何?”苏木眼中火焰稍退,与心里默叹,江湖上再怎么将这个女子传的神乎其神,依这段日子的相处,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个心性单纯的孩子,为了王上,也不宜与她多做计较。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更没嗜好当人家跟屁虫!”后面那句,很明显是针对某人的。
“娘娘!”苏木沉声一呵,一霎那俨然有了长辈的姿态,仿若在教导不懂事的小辈严苛凌厉,“小的斗胆问一句,娘娘被关进天牢的前一晚,那天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记忆中一抹娇影的离开,自那时候起那个爱笑爱闹的孩子就完全变了,再加上王爷他…唉!
不提还好,想起自己被人莫名其妙仍进天牢,还差点…丽丽将手中的包袱捏紧,怒气猛然蹿高了几分,大吼道,“你们王上有神经病!也不看看我的年龄!能生出他那么大的孩子来吗?”
果然,苏木了然,灰蒙蒙的视线陡然后浑浊,“每年都是…每年都是…自从王妃离开以后,王上便染上了这奇怪的恶疾…娘娘,要走也不必急于一时,且听小的说说往事如何?”
现在是在问她?丽丽怀疑,望望门边的侍卫,手里的银枪泛着冰冷的光辉,她真要横冲直撞,这老家伙会不会大喊一声,“来人,杀无赦......”炽枭出现的时候总少不了他,以他红人的身份喊动几个下人她一点都不怀疑。
妈呀!咽咽口水,想起刚才的不顾一切,小心脏抖了抖,暗骂自己刚才怎么会这么鲁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真来个不怕死的戳她一刀,岂不是得不偿失,“真的,说完就让我走?”老狐狸,不知道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小的岂敢欺骗娘娘。”苏木拱手,眼里流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神采。见状,丽丽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挺直了背脊,攥紧了包袱,严阵以待。
“小的冒昧,在娘娘而言,世间最痛苦的事是什么呢?”苏木直视着她,轻问。
丽丽瞅了他一眼,紧紧包袱,没好气的回答,“尿急了找不到茅房。”
苏木的眉角诡异的抖了抖,苍老的手也跟着发颤,稳了声音,默叹,行!就当自己刚才什么都没说!
“娘娘,小的斗胆,恕小的一问,若是娘娘与娘娘的亲生姐妹同时爱上同一个男子娘娘当如何是好呢?”
“这个假设不成立!”手掌一推,丽丽挑眉,痞痞的笑,“我是独生女。”
“小的是假如。”苏木拱手,似在隐忍着什么,手上凸出的青筋让丽丽心情大好,嘴角越扯越开,看的苏木却恨不得冲上去将她的手拉出来扯过竹条好好教育一顿。
“这样吧。”清了清喉咙,苏木极力控制着脑子里绷得死死的名叫“理智”的那根弦用力不让它断掉,换了说法,“若娘娘和最好的朋友爱上了同一个男子呢?”
最好的朋友?丽丽拧拧鼻子,她现在一定在二十一世纪吃香喝辣吧,这里的节气乱的可以,不知道高考结束没有,小美考上理想的学校没有?爱上同一个人?不可能!小美是典型的滥情加外贸协会一族,她喜欢的男人可是不少,什么“恋父情结”还有“老牛吃嫩草”的事儿她统统干过,被她喜欢上的男人第一必须长的帅,不是那种一般的帅,而是那种极品的帅,再有,被她看上的男人凡是超过一个月她准腻,然后不管不顾当初是谁死乞白赖跟在人家屁股后头口水流的象哈巴狗一样无论如何都只有两个字“分手......”哪怕对方抱着她腿哭,或者一通电话打来大吼要分手自己立马去见上帝,这丫头还是那俩字,“分手!”接着,继续潇潇洒洒的勾搭她的帅哥去。
而她齐丽丽呢,喜欢了就只敢偷偷跟着人家,躲在角落象偷窥癖一样啃自己的手指,不敢奢想,不敢做梦,行动就更不敢了!和美美相比,虽然她也有半只脚跨进了外贸协会的大楼,可她更遵从于自己的心,帅哥,她齐丽丽爱好欣赏,可心动并不一定是长相多么出类拔萃的,不然,从穿越到现在,形形色色的美男她没少遇到,怎么没见她屁股后头跟了一串子相公呢?
她们两个在爱情这方面,明显属于没有共同语言的类型,怎么可能会爱上同一个男人呢?
唉了一声,丽丽有些泄气的看着苏木,“苏大管家,有什么请你直接说好吗?别绕来绕去的。我知道你这么问是想引起我的共鸣,可惜,你问的问题完全不对我胃口,怎么扯都扯不上主题的,你还是帮帮忙直接说了吧,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又不是不知道这里客栈关得早,我还想睡个好觉呢…”最后一声化为咕哝,眉一横,凶狠的朝苏木瞪去,那老家伙左边脸颊的肌肉抽搐的厉害,干脆,走到她对面坐下,倒了茶喝上一口,顺了气说道,“王上的爹与自己的兄长爱上了同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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