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也不恼,宫中的人只知道宰相身边的六大高手,不过具体的姓名鲜少有人知道,男人只当她在呼唤着奸夫的名字,一点没有放在心上,捏住她的小脸,瞳光隐隐闪动着兴奋。“你这样子比昨天还要美。”语毕,又是一巴掌,打在另外一边脸上。
眉宇皱的死紧,呢喃的说了一句,“变态。”
“你说什么......?”男人似乎很想听清她说了什么,倾身把耳朵凑到她唇边。
抓住仅有的一丝清晰,丽丽猛的张嘴,这时候也顾不得脏不脏了,心一横狠狠的咬了下去。
男人发出一声低吼,趁着他松手的间隙,丽丽憋着一口气,咬牙站起身冲到了外面,哪知,她一只脚刚跨出去,男人高大的身形就将唯一的出路全部遮掩。
“骚娘们,果然够味!”男人舔舔干裂的嘴唇,低噶的边说边发出笑声。
胸口传来一股窒闷,丽丽虚着眼睛透过他张起的胳膊看到那条缝隙一般的小路,恍然,似乎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
“救我…”她开口,气息已经微弱的不行,可这个时候若不撑住,后果她不敢想象。
“来吧!今天就让老子来好好的伺候你,保证你欲仙欲死,绝对不会比你的奸夫差!”
倏地,男人扑向她的身子,把她抱了个满怀,脖子被人又啃又咬让她感到一阵恶心,胃部的不适感越来越明晰,下一秒,她的衣服已经化成碎片,粉红色的象是樱花在空中飘舞,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刻骤然倒流,奔腾喧嚣,余光,瞟到墙壁上,看不清那是个什么,丽丽伸手猛的抓了过来,接着奋力朝男人背上打去!
一下又一下,所有的疲惫这时候统统丢到了脑后,那双清澈如同湖水的眼眸也染上了暴怒的猩红。
她用力的砸在男子背上,耳边一直是嗡嗡的声音,灼痛感象火一样在全身蔓延,分不清是来自身还是来自心…
“够了!”呵斥声传来,丽丽猛地顿了一下,扭头,眼前全是血红一片,隐约,她能够看见一个影子,本能的举起手,明明使足了力气,却象慢动作,缓缓的拿着手里的东西朝他砸去。
“你不痛吗?”那个声音三分凛冽七分担忧,说话的同时蓦地牵制住她的纤腕,手一软,只闻“咚”一声闷响,那个东西掉到了地上。
目光追随而去,视线逐渐清明,一个小小的铁球,上面全是尖利的刺,还有红红的颜色,一股腥甜的味道倏地冲入鼻腔。
那个…是她的血?丽丽抬起手,放在眼前,来回的看着,那是自己的手吗?皮肉翻飞,红血渗下…
眼泪翻涌出眼眶,无声的掉落,身痛心亦然。
“是不是很痛?”她仰起头,看向一边。
男人的脸与记忆中一张温柔的俊颜重叠,可眼前的男人连他的一根头发都不如!
“痛…”她的视线模糊,她看到了,看到他站在那里袖手旁观,看到他任由自己被男人给糟蹋,看到他看见自己衣诀飘飞依然无动于衷。
再度低下头,那个男人双膝跪地,匍匐的喘息着,背上殷红色的血液不停的往外涌,血肉模糊,不过,似乎自己的手还要惨一点,这时候丽丽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是用手握住了那个带刺的铁球拼尽力气往他背上捶。
“你来干什么…”形容不出她脸上的表情,眼泪滴的象断线的珍珠,脸色阴霾无比,可是唇角却咧着,高高的朝两边勾起。
心中仿佛被人打了一拳,炽枭狼狈的从她的视线中撤离,看向别的地方,“本王来看看你…怎么说…你也是本王的女人。”
他的话说的断断续续,实话是,决堤的相思让他再也无法承受,于是才从龙殿使用轻功马不停蹄的赶来,一来便看到了这一幕,她夺门而出,又被人挡下欺凌,愤怒瞬间烧透了他全身,以他的武功,足以使这个狱卒在顷刻间魂飞魄散,不得超生,可他没那么做,脚象生了根扎在地上拔不起来,直至看到她失去理智把她的手弄的血肉横飞,他才动用浑厚的内力,将狱卒震伤。
“我是你的女人…”丽丽歪着头,眼中的嘲讽显露无疑,“炽枭,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奇丽丽,本王说过,你是本王的奴,本王的名讳不是你能叫的。”皱眉,他不悦的看着她,心却莫名的发虚。
“炽枭......”她大吼,双眼通红,眼泪滚落的速度骤然加剧,“既然你认为我是你的女人,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在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就应该站出来为我挡风遮雨!为我拼尽全力!即便天塌了!你也应该豁出命去给我撑起来!这样的人才配说我是他的女人!只有这样的男人,才配让我奇丽丽荣辱与共!生死相随!你不配!你不配!”
说完,她剧烈的喘息,胸前一凉,她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可谓一丝不挂。
“啪......”炽枭的头歪到一边,脸上是红红的一个手掌印,还有骇人的血色。
瞳中狂戾骤起,回过头,女子一脸愤然,那双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她咬牙,口中裹杂着血水和泪水,“炽枭......你混蛋!”
扬手,炽枭便打算如数奉还,怎料,手还未挥下去,一朵血红色的花在咫尺之距妖艳绽放,她不住的咳嗽,每咳一声就涌出一口血来,她的身子象坠落尘世的羽毛,重量轻微却不能阻挡她的陨落,她的口中,缓缓吐出两个字,“混蛋…”
他看得清晰,看得明了,一霎,整个世界天崩地裂。
一颗心骤然粉碎,化为沉沫,陡散无踪。
龙殿,今夜似乎注定了不会平静。
向来只有王上本人才可踏足的地方,现在又是宫女又是太医,嘈杂非凡,脚步声,议论声此起彼伏。
“咳!咳!”一口一口的血花象是要燃尽自己的生命一般,伴随女子的咳嗽一朵一朵竞相开放。
守在床边的宫女不停的给她擦着顺口留下的血液,白色的绢帕拭了一张又一张,可女子却象和那洁白的颜色杠上了一般,硬要与它作对,偏要将它染成刺目又耀眼的红。
“王上。”一个隔间内,太医局所有的太医都战战兢兢的叩拜于地,心惊胆战的吞着口水,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快说!她到底怎么了?”炽枭狂怒震吼,利眸如剑不留情面的凌迟着下面跪拜的人。
几天前才帮丽丽诊治过的那位老太医颤颤悠悠的开口,“王上息怒,姑娘她受了巨大的刺激加上身子本就虚弱不堪以及在天牢中受了寒气,几个因素聚在一起急发,所以、所以就吐血不止…”
“屁话!”炽枭袖袍一甩,老太医当即把头死死贴在冰凉的地面,真是恨不得化为空气马上消失。“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将她治好!”
几个太医叫唤了一下眼色,保守的回道,“回王上,属下可为姑娘开药调剂,可好不好得了…”他们实在没有把握,其实,她身上的病症并不是很严重,凭他们的本领,将她治好根本不难,但她的心…似乎遭受了无法磨灭的伤害,心灰意冷却又不甘,气息相撞,唯有心境平缓,他们方能治疗她的身疾,可心疾就…
“来人!把这群没用废物拖下去砍了!”炽枭怒吼,看都不再看面如死灰的一群太医一眼就打算离去。
“王上!王上!”那名老太医急急的高喊,“不是属下无能,而是姑娘若心疾不愈就算神仙来了都无济于事啊!”
“你什么意思?”炽枭的脚步顿住,跟着风一般的出现在老太医面前。
“王上,姑娘的身子若是好好调理要恢复不成问题,但现在是姑娘的心静不下来啊,就算属下为她开了药,勉强服下,也没有用的…”老太医正说着,忽然感到一个阴影盖了下来,他反射的抬起头,对上的是一双迷蒙焦灼的双眼,“你说,本王要怎么做?该怎么办?”
明黄色的龙床,此刻,却是血色无边。
不住帮丽丽擦着血的宫女都忍不住红了眼睛,跟着她一起哭,“姑娘,姑娘,别在呕血了…”
眼睛又干又涩,泪水象是决堤的洪水倾泄不止,那猩红的血色咆哮奔涌要挣脱她身体的束缚,就算已经吐得手软脚软,依旧还是要从她口中跃动而出。
一滴一滴汇成浅浅的溪流从她嘴边落下…
“好难受…”她抓着胸口,脸色苍白如纸,额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这娇弱似花的女子究竟遭遇了什么竟会变得如此形同枯槁,床边的一群宫女顿时泣不成声,手里拿着绢帕颤抖不止,擦了,又能如何?血不止是因为心难平,这样她们不停的擦,不过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
“王上。”一个诺诺的声音响起来,一屋子人霎时扭头,望着门口气宇不凡却疲惫不堪的男人,恭敬叩拜,“王上!”
“你们出去吧…”沙哑又无力的声音,很难想象,会是出自这样一个骄傲张狂的男人之口。
“是。”众人齐齐说道,跪在床边帮丽丽擦血的几个宫女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随着众人鱼贯而出。
沉重的步伐缓缓迈出,前方的女子仿若飘渺的柳絮,眨眼,就会从空气中蒸发。
这一路不长,但每走一步炽枭的心都会剧烈的抽搐,痛,痛到无法呼吸。
他怎么会这么蠢?是啊!她说的没错!看到自己的女人被男人侮辱竟然还不闻不问,最后还说出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试问,天下有哪一个男人看到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辱会无动于衷…心爱?炽枭的浑身猛然震颤,爱意无形中滋生,让他措手不及,仓皇迷茫,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炽枭,南晋王会找到一个真心爱慕的女子,并且,把她伤的如此之深…
胸前忽然涌上一股血气,手缓缓回握,五指相扣,似乎,想要抓住什么…
来到床边,蹲下,她气喘吁吁,孱弱的令人心痛。
“奇丽丽,我要把你治好,然后…”然后什么?恍惚了一秒,他的眼睛忽然清亮起来,“然后我娶你,可好?”
“咳!咳!哈…哈…”她笑,声音难以分辨,床上的女子究竟还是不是那个粗神经,总是为别人着想的单纯小兔子,“你在、在…咳!什么鬼话……”
“我、我…”炽枭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他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但他,是王!他相信,只要他去争取就绝对不会失去什么,“我说是真的。”
卑微的请求,只为得到她的原谅,只要能够让她重展笑颜,无论什么他都愿意去做。
他严肃认真的话语让她骇然大笑,声似鬼魅,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仰倒在床上,目光涣散,低低的咳,血花翻涌依旧,顺着她的嘴角,大滴大滴的落下,她的手一直没有从胸口拿下来过,若是此刻自己手上有把刀,她会毫不犹豫的捅下去。从来没想过要死,只是,这一刻死在她看来是最美好不过的事,这样她就不会痛苦,不会难过,不会哭泣,摆脱所有,回到从前。
她好脏,奇丽丽......你好脏!伸出瑟瑟抖动的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脖子,那又啃又咬的感觉仿佛现在都没有离开,似同梦魇无法挣脱,呼吸,陡然急促,她大口的吸气,本能的要纳入更多,可喉咙那里好象被什么堵上了一般,让她难能如愿。
脱了水儿的鱼还能生存下去吗……
“丽丽!丽丽!你怎么了?哪里难过,你告诉我,告诉我!”炽枭慌张的起身,将她剧烈起伏的身子拥进怀里,急声问道。
她摇头,泪水混合着血花掉落在床上,将那明黄之色染的触目惊心,“我,咳,好脏,好脏…”
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此刻,她唯一想说,唯一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脏!一字似若千金的巨石沉声落在炽枭的胸口,口中一阵腥甜,他尝到了血的味道…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不、不、丽丽、你不脏,一点都不脏。”炽枭焦急的澄清。一次又一次的在心中咒骂着自己的愚蠢,要不是他,要不是他…
炽枭将她紧紧拥住,低头,目光游移,那眉,那眼,那唇,昔日的神采飞扬不知何时消散,竟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他抱着她来回的轻轻晃动,象是最温柔的温暖在安抚一个让人心痛难忍的孩子,“丽丽,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摇曳的姿势让她徐徐的安静下来,闭上眼睛,露出一派心悸的安然,“妈妈…”
咳嗽声仍然在空气中回荡,只是,那猩红的血液似乎不再躁动喷涌,止于她体内静静流淌。
炽枭动作不停,抱着她,连他的破碎的心也暖了起来,“奇丽丽,对不起,奇丽丽,对不起…”
声音一遍又一遍的飘飞轻舞,这一夜,就在龙殿环绕了整晚。
“王上,姑娘身上的属下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老太医担心的依旧是她的情绪。
“嗯…”炽枭将她搂抱在怀,低头看她,尽管睡去,似乎也并不安稳,眉宇间高高的褶皱就是最好的证明。
一天一夜没有阖眼,他却没有一点感觉,眼中布满血丝,但也并没有离开的念头。
“王上…”老太医忧心的唤着,这个女子果真如同自己所想,在王上心中的地位不一般哪,“王上,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姑娘她…若是没了您,好转起来定是困难的。”一年之中有一日王上不会早朝,没人知道原因,但时间一长,大家也不觉得奇怪,今年,却是因为一女子,王上无心朝政,两日不理政事,古语云红颜祸水,希望这位姑娘别是那祸国殃民的罪魁祸首才好啊。
“嗯…”炽枭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接着说道,“下去吧。”
“是。”
静谧的龙殿沉静如斯,良久,内室中传出了“扣扣”的响动。
内室中,前来诊治的太医刚刚离去,室内的烛火在同一时间被掌风熄灭,只留下一盏柔柔的舞动。
炽枭一手抱着丽丽,一手拿着五颜六色“叮咚”作响的瓶子,目光停在那摇曳的烛火之上,半晌没有动静。
抬起手,把瓶子放在视线平视的地方,大手上忽然有温暖的感觉,他的眸子,惊讶参半狂喜,动了一下,接着灰暗下神采,他以为…是她的手,象那时候一样,按在他的手上,告诉他这个瓶子里装着耀眼的缤纷,却不过是自己的思念知道出虚幻。
“嘶......”一条彩带飞舞而出,炽枭一阵的恍惚,心中空荡荡的,低头看着血色全无的女子,再抬头,又喷出了一条,然后又一条,再一条。
伴随着彩带的绽放,男人低沉的声音轻轻在耳畔流淌。
“今天起,炽枭任由奇丽丽打骂,而且必须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和奇丽丽在一起的时候,炽枭必须时刻保持高度集中的注意力,不可以胡思乱想,不可以神游太虚,不可以乱摆乌龙。”
“从现在开始,炽枭和奇丽丽一起的时候必须遵从三不原则: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炽枭必须无条件遵从奇丽丽的一切命令,不可以反抗,不可以造反,不可以说不…”
“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她的时间期限在自己死去的那一刻,太短太短,以前他不懂,现在他知道了爱,懂得了珍惜,只一生,他不能感到满足,这一世,下一世,每一个轮回他都要与她携手相爱,至死方休。
“对不起…对不起…”他低低呢喃,手中的瓶子“砰”的掉在地上。
黑夜里,她的样子他同样看得清晰,想到自己与她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似乎都是在欺负她,伤害她…她的手,因为他,已经伤了两回,第一次,是骨,第二次,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以后不会了,再也不会了…”他的承诺,掷地有声,是用心在保证。
她睡的很沉很熟,浅浅的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并没有听到那一声声真心的道歉同样也没有听到他真切的誓言。
忽然,炽枭象想起了什么,在怀中一摸,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来,这是丽丽的手机,那晚他一直拿着,反反复复想着那个小枭子是谁,后来就迷迷糊糊的放进了自己的怀里。
那天发生的事在炽枭脑中留下的记忆连零散的片段都称之不上,他只记得有个女人,还有几句串联不上的话语。
他以为那天是他的梦,那个女人回到了他身边,待联想到丽丽在御书房中的呼呼大睡,他忽然有种感觉,那个女人真实的存在,不过不是她,而是奇丽丽…
那么,那些话都是她说的咯…
小心翼翼的掀开盖子,屏幕一亮,然后“嘟”响了一声,炽枭愣了一下,只见屏幕上写着“电池电量低”。
没有心思去揣摩这个电池电量低是什么意思,屏幕上有些奇奇怪怪的图案,他看不懂,手下意识的在最中间的按钮上按了一下。
一个熟悉酣甜的声音传了出来,“小枭子,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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