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当我听到你弦断的时候是有多高兴么，只是没想到！”春娥说到这里恨恨住了口，在她心里，宁愿秋婵拔得头筹也不想看到楚烟络如此风光。

　　凭春娥的性子，永远也比不过秋婵的吧。楚烟络暗暗叹息，若不是弦断之后突然而至的灵感，此时怕也败在秋婵手下了。

　　“烟络！烟络！”却又是老鸨的声音。

　　楚烟络无奈，瞟了犹自怨恨的春娥一眼，应声出门。

　　“下个月的青狐祭准备得怎么样了？”

　　“青狐祭？”楚烟络有些茫然，这样奇怪的节日，似乎从未听说过。

　　“你什么都没准备？”老鸨看起来有些恼怒，“你以为我这么着急选花魁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超越凌烟阁，煞煞殷若素那白眼狼的威风？只剩三十天了，你居然告诉我没准备！凌烟阁已经为这一天准备了半个月，你没准备！”

　　楚烟络蹙额低头，可是青狐祭究竟是什么东西？

　　“春娥和秋婵没和你讲么？”老鸨终于收起她的妩媚。

　　楚烟络摇头，似乎从未有人跟她讲过。

　　“该死的，若不是我问起，还不出大事？”老鸨朝如春阁处厉了一眼，兀自喘了几口气，“青狐祭当天花魁游街，而后去浔阳楼各展其能，到时天子亲临，选出花魁之首。这等好事若是落到我们天香坊头上，还怕客人不多么？”

　　可是天香坊是盛是衰又干她何事，楚烟络只想找到南宫朔。

　　上一次用尽全力却还是错过，南宫朔甚至没有分给她一缕目光，如此不近女色的人，似乎下一次机会便只剩下了青狐祭。有皇上的地方就会有太子，有太子的地方便有南宫朔。楚烟络低头思量，琵琶已然不新鲜，即使再高的技艺，也无法再现那天凑巧下的惊艳，可若不用琵琶，青狐祭上又该用什么呢？

　　“半个月后，我要看到你的成果。”见楚烟络半晌不答话，老鸨有些恼怒，此时楼下有人叫她的名字，老鸨狠狠瞥了她一眼，复又堆起笑容，朝楼下摇去。

　　似乎应该要先知道青狐祭的来历，楚烟络暗自琢磨，一个完全平行的世界，根本无法获悉它的习俗，但是这天香坊又哪里来的典籍？

　　楼角转弯处怯怯探出一个脑袋，碰见楚烟络无意的目光，却又缩了回去。

　　少女的容颜，似乎有些眼熟。楚烟络回忆着天香坊各人的名字，对那角落处犹疑地唤了一声：“雪嫣？”

　　雪嫣忸怩着从藏身的地方走出，绞着自己雪白的衣衫：“楚姐姐。”

　　“你……在那里做什么？”这么羞涩的少女，不该出现在天香坊这地方。

　　“卿妈妈非要让我接客，我不想……”雪嫣说着便低下头去。

　　楚烟络一时失语，闲暇时听人谈起，她是因家中穷困潦倒被家人卖入天香坊，因长得清秀，才来不久就被一客人看上，老鸨自然乐意，但雪嫣抵死不从，也是因了这个，她的身上多是深深浅浅的痕迹，只是打在背上，无人看出而已。

　　“楚姐姐，我真羡慕你……”雪嫣嗫嚅着，“有太子殿下，真好。”

　　看上雪嫣的是个肥头大耳的商人，比起姬夜不知差了多少。

　　“不如……你就在我身边好了。”楚烟络心下怜惜，走至雪嫣身边，“等下次遇见太子了，我去跟他说，妈妈不会为难你的。”

　　雪嫣即将落泪的双目立刻泛起光彩，灼灼地看着楚烟络：“真的么？”

　　“我骗你作甚？”楚烟络莞尔，“对了雪嫣，你知道青狐祭么？”

　　“啊，就是姐姐下个月要参加的盛会么？”

　　“嗯，这个青狐祭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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