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初见夜帝
苏绾吟一直等到三更天都没有等来夜帝,她有些不耐烦,纵然大家闺秀名门之后,但是最起码的尊严和傲骨还是有的,如何能盛装以待足足等了三个时辰都等不来呢人,自然也是心中不痛快,便吩咐了寒竺引着侍女出去,“你们且下去各自回房睡吧,我也不等了,这时辰,任他是谁也要困的。”
苏绾吟说罢便要去摘头上的凤钗珠玉,被寒竺拦住。
“姑娘可不要如此倔强,夜帝一定会过来的,夜帝对姑娘如此上心,怎会言而无信,姑娘再耐心等等吧,夜帝忙于朝政,定是被前朝之事牵绊住了,不然绝不会让姑娘等这么晚,姑娘稍安勿躁,奴婢这就派人去御书房问问,若是夜帝当真不来了,姑娘再休息下不吃,若是姑娘现在便歇息了,只怕一会子夜帝来了要恼怒不快的。”
“凭什么我便要等着夜帝,而非夜帝等着我?本宫……”
苏绾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猛然顿住,想着话茬,“本在宫中待得好好的,却要强颜欢笑穿上这一堆重的压人的东西,这样苦。”
她说罢偷偷抬眼看了看寒竺,她并未听出什么不妥,也没有什么诧异的神色,苏绾吟这才舒了口气,方才那话必是没有被寒竺听见,不然她岂会这样平静。
“你只管去瞧瞧,反正我是不等了,又不是嫁人,早一日晚一日见了又有什么?”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子!”
忽然门外传进来一声男子浑厚的笑言,苏绾吟不禁吓了一跳,这后宫怎会无缘无故进来男子还这样悄无声息?
她抬起头望去,只见一个容色俊朗风度不凡的男子走了进来,男子一袭蜀锦玲珑团龙黄衫,头上帮着碧蓝色束带,一黄一蓝格外醒目亮眼,气宇轩昂身量不俗,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暗夜星辰一般波光灵动,剑眉英气勃勃,挺拔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衬托得男人更加毓质俊秀,风华潋滟,他负手而立,居高临下,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更加迷人。
身旁原本站立的寒竺引着一众侍女跪倒在地,匍匐叩首,口中高呼,“奴婢给夜帝请安,夜帝万岁。”
苏绾吟这才知道原来这男子便是夜帝,怪不得穿着黄衫,只是黄衫凡是皇亲贵胄便能穿着,但是龙袍目前天下只有两人能穿,一个事北国皇帝秦裕,一个便是南国夜帝,这男子既然是夜帝,为何只穿了一袭普普通通的黄衫,而不戴龙冠配玉佩,更不穿龙袍,当真是稀奇,莫非便如寒竺所言,夜帝一向低调,那这皇帝未免太过低调随和了。
苏绾吟想到这里不禁一笑,但是却忘了起身见礼,夜帝到不曾怪罪,寒竺却心内恐畏,急忙抬起手臂牵了牵苏绾吟的衣摆,“姑娘起身见礼。”
苏绾吟这才想起来,急忙起身,屈膝微微下拜,寒竺一愣,小声提醒着,“姑娘该行大礼才对。”
苏绾吟默不作声,只是抬起头看着夜帝,笑道,“夜帝是明君,我虽从未踏入南国边境,这乃是毕生第一次,但是侍婢已向我说明夜帝为人,恕我是北国臣民,难以全礼”
夜帝一愣,目光深处一抹亮光闪过,似是惊异之色,他点头笑道,“久闻北国女子比南国女子刚烈异常,今日一见果真如此,朕亦是从未离开南国,也不曾出国皇宫,同你们北国不同,既是王爷也住在皇宫内,自设王府,而非在宫外,故而只见过我南国臣子,北国人今日乃是第一次见,竟还是个女子。”
夜帝说着却难掩面上的喜色,苏绾吟便低下头,“夜帝如何将我带进宫中?”
“你在北国城门外,昏迷于道旁,朕的西征将军恰好进宫述职,便将你带进了宫中,朕觉得纳罕,不知为何会有女子昏迷在宫外,以为是什么人呢,便见你带到了这里,朕的后宫偌大宽敞,后妃却极少,故而都是空着的宫殿,你若是不喜欢这合欢宫,也大可告诉朕,朕为你再安排其他宫殿就是。”
苏绾吟听罢心内不觉纳罕,那白眉道人究竟是什么人物,将自己救活,又给了自己重生,还让自己陷入昏迷,放置在南国宫门外,按说这陌生人合该被侍卫赶出去,亦或是狠心些的,不愿承担责任,便直接杀了就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既是杀了一两个无辜之人,自然也在情理之中,可那道人竟算准了自己能进入南国皇宫,便安心离去,他莫非能掐算出会有进宫述职的将军见自己带给夜帝?这天下难道真的有神仙么?
苏绾吟想着便蹙眉一笑,这一笑映入夜帝眼帘,不禁引得他心内一阵惊呼,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初见她时昏迷不醒,一双美艳双眸紧闭,唇上泛白,一张脸孔更是毫无血色,今时上妆竟是倾国倾城之貌,而那一笑,更胜似人间最美的娇花碧水,如此女子,南国这样人杰地灵,竟不曾生出。
寒竺站在一旁又小声提醒了句,“姑娘,夜帝方才问您可还住的惯这合欢宫么,您还不曾回话呢。”
苏绾吟颔首屈膝,“这合欢宫倒是不错,我还算住的习惯,虽然比不上北国,却也有一番滋味。”
“哦?”
夜帝脸上带了些笑意,扬眉道,“天下皆知南国人杰地灵,四季如春,可谓风景秀美,江山如画,北国纵然四季分明,却是有萧条之季,不及南国四季碧绿盎然。”
“夜帝终生未曾离开南国,可见过雪么?”
夜帝一愣,不曾言语,却摇了摇头。
“那便是了,北国纵然不曾四季如春温暖沁骨,却有春夏秋冬各自的美丽,春秋温暖爽朗,清风扑面格外的沁心温和,夏季郁郁葱葱,漫山遍野皆是花开不绝,午后蝉鸣,褪了人们的倦意,更显出几分生机勃勃,冬季便是最美了,虽然寒冷刺骨,让人不愿外出,可若是落了一场雪,大地银装素裹分外妖娆,白色世界岂非比绿色的更让人心旷神怡?我最爱仍是我北国江山,夜帝不曾身临其境,倒是遗憾,可惜我只能言语描绘,到底乏味苍白,不及亲眼所见那震撼之美。”
“姑娘言语描绘亦是让朕向往至极,若是身临其境见到那一番美妙之景,只怕朕也不愿回到南国了,留在北国荒废江山基业,实在昏君。”
夜帝说罢便是一笑,看得苏绾吟亦是恍惚,这夜帝果然不愧是那些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到底是风华俊秀让人怦然心动,他和秦裕是两种男子,一个温文尔雅如水温和让人情难自禁,一个冰火两重天霸气十足让人退避三舍,便如同这北国和南国的天气,真是凑巧了。
苏绾吟想到这儿又是一笑,夜帝不禁失语,“你似乎很爱笑?”
“是么?”苏绾吟闻听此言不禁一愣,抿唇沉眸,“许是换了个地方,觉得稀奇,这才笑吧,我从前并非如此呢。”
苏绾吟说着话便走向窗子,竺壁雕栏,窗外的菊花开得正盛,她不禁笑道,“北国的菊花早就凋零了,这已是入冬的季节,怎的南国还盛开如此?”
夜帝也跟着走过去,寒竺起身冲着二人背影行了一礼,使了个眼色将一众侍女奴才带了出去,自门外关上,放下帘子,吩咐守候在门口的仪仗,“皇上恐怕一时片刻不会出来,你们先行回御书房,待到皇上要离开合欢宫时我再派人去请你们过来,不必再次浪费时间,也打扰皇上和顰婷姑娘。”
那仪仗首领便往里面瞧了一眼,思付片刻,“姑娘可知,夜帝今晚可还会出来,还是留宿在顰婷姑娘这里?”
寒竺低眉想了想,“这我也不知,许是不会,顰婷姑娘不似那般随意之人,只怕还要些功夫,你们待命就是。”
苏绾吟站在窗前望着那一众仪仗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她心下一沉,抿唇回头,“夜帝今晚不走了?这合欢宫只有一个正殿,夜帝莫非住在偏殿?”
她说罢又是一愣,“我住在偏殿,将正殿留给夜帝就是。”
夜帝闻听这话抬眸望向窗外,果然那方才还等候在殿外的仪仗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个尾在夜色下慢慢的走远,他心内暗笑,这寒竺到底机灵,却未免替自己心急了,自己还不曾和这姑娘说什么,她如何顺从这一个陌生的君王呢,她尚且对自己的北国如此念念不忘,更不要说一个他国的男子了。
“你说你叫顰婷?”
苏绾吟一惊,自己只对寒竺说了,她也只是派人去请夜帝过来,看来寒竺果然是夜帝的人,他亦是不放心一个北国女子,还是如此貌美,只怕有什么内幕,防患于未然到底是君子行径,苏绾吟于是便笑,“夜帝耳聪目明,果然消息灵通,我是名唤顰婷。”
“可是北国官宦之后么?”
苏绾吟沉眸思付了片刻,想着自己这来此的穿着打扮,还有不知秦裕可会为自己发丧,后妃之名只怕不会,可若是昭告天下,南国必然知晓,夜帝如此敏感多疑,细作只怕早已混入北国民间,这一来二去难免心生疑窦,倒是不如自己圆个谎,只当编故事了便罢。
“我是北国老臣之后,只因我父追随先帝忠心耿耿,所以对新帝篡夺继位夺了江山很是不满,誓死为保废太子,故而朝堂之上冒死觐见,这才触怒了新帝,被打入大牢,我亦是成了罪臣之女,我本是秀女入宫,也封了新妃,但是逃了出来,故而流落南国,心心念念家父在牢中安危,故而魂不守舍,也不敢直言相告。”
“竟有如此曲折缘故。”
夜帝蹙眉长叹,“顰婷姑娘在南国宫中暂且安置下,不瞒姑娘,朕在北国尚有细作,定能随时打探着消息,姑娘家父姓甚名谁,朕且吩咐他们留意问着,有什么消息告知姑娘即可。”
苏绾吟一听不禁心内一紧,牢中下狱的大人只有苏大人,这一来自己的身份必然被识破,她眼波流转心内思付着应对之策,许久才道。
“不便让夜帝插手,南国细作在北国本就危机四伏,新帝亦是多疑多思之人,只怕因为我的家事而耽误了夜帝的军情,不敢做这红颜祸水,况且萍水相逢,怎好叨扰旁人?我不时也便离开南国了,家父在牢中实在不得安心,但是这几月,只怕要夜帝收留。”
夜帝只是笑着点头,“姑娘既然如此委曲求全,朕自当收留姑娘在合欢宫中,待到姑娘觉得时机已到,朕便着人将你送回北国就是,只当露水情缘,亦是知己难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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