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没事,只是昨天感了风寒,臣妾回来仪殿休息一下就好,皇上,恕臣妾先告退了。”“你先回去歇着,朕晚上去看你。”皇后在锦屏的搀扶下离开宴会。“臣妾恭送皇后娘娘。”
“今天朕很高兴可以和各位爱妃一起在这良辰美景之日畅饮聊天,不过有酒无诗有点乏味,朕提议让大家每人赋诗一首如何?”大家没想到贺郁黎津居然提出这样的建议。“皇上偏心。”司茞昕芫第一个开口,“您明知道臣妾文采不好,还出了这样的考题,臣妾不依啦!”贺郁黎津哈哈大笑,“是朕疏忽了,这样吧,你们就捡自己拿手的表演吧。”“谢皇上!”司茞昕芫娇羞的掩嘴笑着。
“那谁第一个来呢?”贺郁黎津看着大家,大家都面面相觑,谁也不愿第一个上场。“那臣妾先来吧。”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紫宥臻琳的身上。“臣妾为大家做首诗吧。”紫宥臻琳的文采我是见识过的,没曾想她竟然第一个出头。只听她朗朗开口:“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居然是一首春怨诗,我看到紫宥臻琳吟完诗就定定的看着贺郁黎津,我看到贺郁黎津此时也看着紫宥臻琳,看来紫宥臻琳的这首诗真的起到了作用,念进了贺郁黎津的心里。
接下来大家都表演了自己小才艺,“贵妃娘娘,您还没有表演呢。臣妾们知道贵妃娘娘是后宫的才女,臣妾们都在等着看呢。”“那我就献丑了,我今天就学淑妃娘娘赋诗一首吧。”
“赏花神,醉花神,似笑含羞粉面春。司马相思情切切,凤凰飞韵溢清芬。”我还没有念完,媗妍就打断了我,“贵妃娘娘,媗妍才疏学浅,不是很明白你的意思。什么叫‘司马相思情切切,凤凰飞韵溢清芬’?”“晏贵人真是的,连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没有听说过啊?那可是私奔的典范呢!”司茞昕芫刻意加重了“私奔”二字,我知道他们是在映射我第一次逃婚和凉末黎汀一起离开的事情。
我和凉末黎汀的逃婚虽然是宫里的人都知道的公开的秘密,但是也没有谁这么堂而皇之的提出来,她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听着。“哦,原来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我想起来了,那司马相如弹了一曲《凤求凰》就让卓文君春心大动和他跑了。这卓文君一定是懂音律之人,要是换了我这样的人啊,一定听不懂司马相如曲子中的意思,我们可不像贵妃娘娘这样懂音律啊!”
我看到贺郁黎津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我知道其实元宵节的那天贺郁黎津已经产生疑心,因为那天晚上他的眼神一直很奇怪的落在我的身上,不断重复的问着:“蝶儿,你爱我吗?”我只是以笑来回答,来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我不愿回答,不愿说谎。
“对了,有天夜里我听到一阵琴声,不多久加入了箫声,那琴箫和鸣的声音让我以为司马相如和卓文君重生了呢!”没想到那天的乐声不仅娴妃叶纥倩碧听到了,还有别人听到了。我看到贺郁黎津的脸已经难看的不得了了。
“那琴声宛转悠扬,真和贵妃娘娘的是不相上下啊,不知宫里还有谁能奏出这样的琴声!”看来今天的矛头是齐刷刷的指向我了。我继续不动声色,此时我最好的回击就是沉默,一旦我开口就只会越描越黑。她们看我不慌不忙的只是喝着茶,倒先急起来了,“贵妃姐姐,你怎么不说话啊?那天你听到那琴声了吗?”
“我啊……”我有条不紊的放下茶杯,“这段时间身体不好,每天服用御医开得安神药就寝,睡得早点,也睡得沉,夜里有什么声响还真是不知道。这不我现在正在后悔呢,听各位说的这么热闹,又是司马相如又是什么卓文君的,想必那乐声定是只有天上有的仙乐,我真是没有耳福,白白错过了,真是可惜啊!疏影,浅儿你们听到了吗?”
“回娘娘,这段时间皇上晚上都不驾临甯煜宫,所以咱们早早的就关了宫门安寝了。奴婢们什么声音也没有听到。”疏影悠悠的回答着我问话。大家的脸色变得很是难看,刚才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瞬间换了面具,她们想不到我就这样撇清了一切。
我看到一直静静的坐在那儿的娴妃叶纥倩碧突然发出冷冷的一笑,这出闹剧似乎只有她是置身事外的旁观者,多么逍遥,我看到她向贺郁黎津举起酒杯,贺郁黎津会心一笑,然后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我突然明白贺郁黎津宠爱叶纥倩碧的原因,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叶纥倩碧的心里住了另外一个人,所以他总是这样淡淡的对着贺郁黎津,不争不抢,男人却总是犯贱的,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何况在着百花争艳的后宫,娴妃就像一朵迎风而立的兰花,那么的与众不同,让人不得不爱。
今天的宴会已经把我和凉末黎汀的事情揪到了台前,我以后更加要小心翼翼的了,这皇宫之中到处都是陷阱,要想安然的躲过这些陷阱,唯一的方法就是站在原地不动。我不必对凉末黎汀说什么,我知道疏影一定会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他的,该怎么做他自有分寸的,不需我多加言明。
这夜贺郁黎津宿在了我的“甯煜宫”,一晚上他都拼命的纠缠着我,紧紧抱着我仿佛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半夜我醒来,贺郁黎津睡得不是很熟,嘴里喃喃说着:“蝶儿,朕爱你!朕爱你,你不要离开朕,不要……”
我的眼角落下泪来,我将头轻轻枕在贺郁黎津的胸口,我的心中暗暗说着:“贺郁黎津,我虽然不爱你,但是我既然选择进宫,就不会离开你了,不会离开的……对不起,我只是不能爱你!”
接下来的日子,每晚贺郁黎津都来我的“甯煜宫”,夜夜云雨巫山,每次都让我觉得我们之间没有了明天。
皇后的病似乎一直没有痊愈,我带上礼物到“来仪殿”向皇后请安。没想到大家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今天来探望皇后,似乎要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严肃。
皇后的病似乎越发严重了,连走路都是锦屏搀扶着,脸色很是苍白,看着她摇摇晃晃的坐到椅子上,我们大家纷纷起身行礼问安。皇后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还是锦屏开口:“各位娘娘请坐吧。我家娘娘身体欠安,今天请各位娘娘前来是有事商量。”怪不得大家来的这么齐,原来是皇后召见,我倒是不请自来了。
我略略扫了大家一眼,看着她们偷偷看我然后露出的古怪神色,我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竖起。我们每个人都静静的坐着,等着皇后发话。
“本宫病了,感谢各位妹妹来看望!”皇后喝了一口参汤缓了一下,看来真的病的不轻,“昨日御医来瞧了说本宫需要静养,不宜操劳,可是这三宫六院这么多人这么多事,虽然平日里各位妹妹将自己宫中之事处理的井井有条,但是终归有些事情需要一个总管的人。如今本宫病了,这后宫之中除了本宫就是蝶贵妃的位分最高,所以本宫和皇上太后商量了,本宫养病期间由蝶贵妃主持后宫一切事务,期望各位妹妹多多协助。”
皇后的一席话还没说完我就看到有些人脸上现出的难看脸色。“回禀皇后,凝儿才疏学浅,何况进宫较晚,哪有资格暂代皇后主持后宫事务啊,望皇后另择贤能吧!”我轻轻的将这份差事推了出去,我在这熙熙攘攘的后宫只想图一份安宁,何苦接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权利自古就是一把双刃剑。
“贵妃妹妹不用自谦,本宫和皇上太后都认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难道妹妹不愿帮姐姐分忧?”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没有推脱的可能了。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那凝儿就谨遵皇后娘娘懿旨,希望日后各位姐妹多加照顾,万一凝儿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各位姐妹可要多多提点啊!”“各位妹妹可有什么意见啊?”皇后看我终于答应,微微点点头。“臣妾谨遵皇后娘娘吩咐!”
在回去的路上,我看到路旁的一株不知名的小花迎风颤颤的舞动着,“疏影,我是不是又让自己陷进了争斗里?”我抬头看向苍茫的天空,几只鸟儿飞过上空,越过高墙,飞到看不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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