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来一回也需花上一些时间啊,万一太子妃娘娘怪罪下来,奴婢担当不起啊。”说着小光哭了起来。言瑄凡觉得很惊讶,太子妃对于自己的贴身侍婢会这么不近人情吗?但是看到小光哭的梨花带水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办才好。
“言御医,能不能这样,奴婢先去借套公公们平时外出办差时穿的衣裳,望言御医讲究一下,行吗?”小光小心翼翼的建议着。“好吧。”言瑄凡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大碍就答应了。
“那请言御医随我来。”小光领着言瑄凡来到一间干净偏室,小光取来一套干净的男装。“让奴婢服侍言御医更衣吧。”小光说着就动手解言瑄凡的衣衫。言瑄凡退后一步,他弄不明白这个女孩怎么这样大胆,主动为男人宽衣解带。
“不敢有劳姐姐,我自己来。”言瑄凡终于受不了冷着脸拒绝,看到小光还站在那里不动,就下了逐客令,“麻烦姐姐先出去,我换好衣服就随姐姐去为太子妃娘娘诊治。”
小光无可奈何的走出去,转身关上门。可是她却没有离开,透过窗户看着里面的一举一动。当言瑄凡褪下衣衫时,她迅速推开门闯了进去。言瑄凡一怔,这女孩到底想干什么。言瑄凡已经褪下衣衫来不及穿上,只能背对小光。“言御医,我家太子妃娘娘难受的厉害,请您速去。”小光仔细观察着言瑄凡的背部,这确实是一个男人的脊背,虽然不那么宽厚,但是也是有力坚强。
看着看着小光的脸不知不觉的泛起潮红,这样肆无忌惮的盯着一个男人的背部,太羞人了。这时言瑄凡已经换好衣衫,虽然是那样平常的衣衫穿在他的身上也是毫不减了他的英俊气度。
“请姐姐带路,我就去为太子妃诊病。”言瑄凡觉得眼前的女孩古里古怪,只想快点为太子妃诊治完毕赶快离开才是正经。
言瑄凡在小光的带领下来到梦婵的额寝室外面,可是却被守门的小宫女拦下了脚步:“回禀言御医,娘娘刚刚进了点红糖生姜汤,正在蒙着被子发汗,据娘娘说她身子已经好多了,望言御医先行回去吧,等娘娘醒了奴婢请娘娘吩咐。”敢情弄出这么多事情接过就是白跑一趟,这合宫的人真是怪的厉害!
言瑄凡也不想多留,转身离开了。
这边言瑄凡前脚刚走,后面小光就进了梦婵的寝室。梦婵正坐在那儿吃着刚刚进贡上来的雪梨,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甘甜的汁液。“小光,你也尝一个吧。”梦婵看到小光进来,指着水晶盘里的雪梨说。
“谢娘娘,奴婢等会这几天嗓子疼,等会炖点梨汤喝就好。”小光走到梦婵身边,“奴婢按照娘娘的吩咐,看到言御医……”“怎样?”梦婵急切的问道,连梨汁滴到衣服上也浑然不觉。
“言御医确实是男子。”小光一想到自己刚才盯着言御医的背部看脸就不自觉的红了。“他是男人?”梦婵还是不能相信,毕竟她亲眼看见在太子寝室两人颠鸾倒凤,更有那一抹桃花为证,如今怎么会是男人呢。“你亲眼所见吗?”梦婵敛敛心神。
“回娘娘,确实是奴婢亲眼所见。当时言御医褪下衣衫,奴婢就站在他身后看的清清楚楚。”小光肯定的说着。
梦婵突然间觉得堕入云端,脑子里一团乱,到底怎么回事?言瑄凡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难道自己一直忙的只是一场空吗?那璟烨知道事情的真相吗?那如果言瑄凡真的是男人,那璟烨如果知道真相,那是不是说璟烨喜欢的是男人?梦婵越想越乱,越想越觉得恐惧。她稳稳心神,现下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事情的真相,那就从言瑄凡的来历开始查起。
“小光,木离是不是随我们来了明月皇朝?”梦婵想起自己出嫁是父皇为她安排的保镖。“回娘娘,木离现在是咱们宫里的一名侍卫。他隐身其中,,随时等候娘娘的传召。”小光不明白为何梦婵会突然想到木离。
“你叫他过来,本宫有要事差他去办。”
木离看着昔日的公主,仔细听着她吩咐的事情。末了将右手搭于左肩起誓:“属下一定完成公主交代的事情,属下尽快赶回。”说完,消失在梦婵眼前。
“言瑄凡,任你再会变化我就不信我揪住你的老底,会翻不开你的底牌。”梦婵志得满满的想着。
贺郁黎津在早朝后传召了璟烨。“这是飞霜国刚刚派人进贡的云雾茶,朕让你来品尝一下。”璟烨端起一杯,看着墨色的茶叶沉浮在白色的茶杯中,煞是好看。璟烨将茶杯放在鼻子下轻轻嗅着茶香,然后轻泯一口:“果然是好茶!入口留香。”
“要是你额娘来沏茶,这茶的味道会更好。”贺郁黎津的看着杯中的茶脸色出现哀伤的神情,“朕记得当初每次喝你额娘泡的茶都是一种享受,为了她的茶朕总是有事没事就往她那跑。她还根据茶的味道不同,喜欢往茶里加些不同的干花,让茶的味道更加特别。不过特别好的茶你额娘却绝不会加任何东西……”
“对,额娘曾经说过,好茶是有茶香的,如若加了东西就干扰了茶香,反而是好茶落入下品。”璟烨听到贺郁黎津提到母亲,嘴角不自觉上扬,好久没有看到母亲了,不知她现在和父亲在哪里?
“以前在家的时候,额娘喜欢自己种些茶,每次收获完她都亲自采摘,亲自炒熟。”璟烨突然很想和母亲泡的香茶,“每次清爹爹,还有渊爹爹,祈笙舅舅去我们家,就会吵着要和我额娘亲自泡的茶,临走还会带些回去。”
“他们……他们经常去看你额娘吗?”贺郁黎津听着璟烨唤别人爹爹,心里很不是滋味,还有他们经常可以见到蝶儿,而自己自从蝶儿离开后除了那次想让璟烨继承自己的皇位而去找他们外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为什么曾经离蝶儿最近的自己反而离蝶儿最远了。
“小时候,我和蜜蜜呆在阿玛额娘身边的时候,他们经常去看我们,后来我随渊爹爹去了他的国家,而蜜蜜死缠烂打黏着清爹爹和他回了家。然后阿玛就带着额娘逍遥山水之间了,那以后我也很少见到他们,只是定期会收到他们的信罢了。”璟烨知道贺郁黎津对于自己额娘的深情,也许额娘身边的男人都是深爱额娘的,但是额娘只有一个,就注定了有些人会心伤。
“皇阿玛,我……”璟烨看到贺郁黎津几十年如一日对额娘的神情,突然觉得他也许能够体谅自己和青舞,所以他想把心里的打算说出来,想请贺郁黎津同意让青舞入宫。
“你想说什么?”贺郁黎津感觉到璟烨有话想对自己说,而且肯定和每次出现在翼鴒殿的黑衣人有关。
“皇阿玛,我想……”贺郁黎津终于鼓足勇气将他和青舞之间发生的一切告诉了贺郁黎津,从他从大火里救起青舞,青舞失忆,然后自己为了成为太子狠心离开青舞,青舞伤心欲绝,然后流落江湖,到最近见到青舞……
贺郁黎津听的出神,璟烨这孩子虽不是自己亲身也和自己一样痴情,也许应该和汀一样痴情才对。“你说的青舞就是我在谷中见过的那个女孩?”“对,就是她。”璟烨声音有点颤抖,他不知道贺郁黎津听了他的话会如何。
“她愿意进宫吗?”贺郁黎津陷入回忆中,当初就是因为自己初见蝶儿的惊艳,而折断她的翅膀勉强她进宫,消磨了她所有的快乐,自己的自私就像一只大茧缠绕住了蝶儿,当自己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自己只能做个看客,远远看着汀带她绝尘而去。
“她愿意!”说这句话的时候璟烨似乎也下了很大的勇气,“我曾经为了她的自由,放开她的手,可是却让她感觉自己被抛弃,承受孤独的锥心之痛,我明白无论身处何方没有爱,心都会是寂寞的!”
“无论身处何方没有爱,心都会是寂寞的!”贺郁黎津喃喃的不停重复这这句话,是啊!自己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九五至尊,金碧辉煌的皇宫大殿,环肥燕瘦的三千佳丽……谁也不能解了自己的寂寞!
“那就让她进宫陪你吧。我知道梦婵并不合你的心意,你只是为了前朝的利益才迎娶她的,何况你是太子,纳妃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那个女子的身份……”贺郁黎津有些为难,那些迂腐的大臣,还有太后并会接受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成为太子的侧妃,也就是以后的皇妃。
“来人啊,传道玖泉。”贺郁黎津想到那个一天到晚没有正经的太傅,也许他能想到什么“旁门左道”的注意。
“不知陛下和太子找我老道来有何事”这个道太傅见到贺郁黎津和璟烨居然没有行礼,而贺郁黎津和璟烨似乎也没有在意,似乎这是很平常的事情,“我可是很忙的,我们家小媳妇刚刚新酿了一种叫离人醉的美酒,我这还没来得及品尝就被你们叫来了。”
“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出个主意。”贺郁黎津丝毫不介意道玖泉的无礼。“要我帮忙?那肯定没什么好事!”道玖泉一副好像掉到贼窝里的表情。
“是关于璟烨的幸福。”听到贺郁黎津这样说,道玖泉的表情严肃一些。“怎么回事?”道玖泉自从璟烨进宫就很喜欢他,所以听到是有关他的幸福自然上心。
“璟烨想迎娶一位女子,可是……”“可是那位女子身份配不上太子殿下,是不是?”道玖泉不等贺郁黎津说完就抢过话头,“真不知你们皇家怎么回事?什么都讲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弄得……”道玖泉看着贺郁黎津,低头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虽然她现在配不上太子殿下,但是并不代表永远配不上,不就是一个身份问题吗?抬高她的身份就好了!”道玖泉轻松的说着,“这件事情最好找你舅舅,德庆王爷商量商量,让他寻个合适的人,收那个女子为义女,不就解决了。就这么简单的事情,可笑你们居然想不出来,哎!我这个太傅太失望了,太丢脸了,怎么调教出你们这两个榆木疙瘩!”
不久祈笙就赶来了,听到事情的始末,他沉思许久。蔓凝曾经将璟烨托付于他,那么璟烨的幸福就是自己的责任。如今这件事自己当然责无旁贷,于是说道:“要不就我来认那位青舞姑娘为义女如何?我的女儿就是格格,身份倒也配了!”
“不行!”道玖泉一口就否决了祈笙的提议,“如果成了你的女儿,定会树大招风,何况谁都知道你德庆王爷膝下就是一子一女,何来一个女儿,如果说是义女,然后嫁给太子,别人会说你耍弄心计,攀龙附凤,说当年你妹妹福薄早早去了,现在你就打上了太子的主意,这样于蔓凝皇贵妃也是不好的。”道玖泉陈述者厉害。
“那找谁合适呢?”祈笙点点头,的确是自己欠考虑,但是找别人难免泄露秘密,也不可靠啊。“你的亲家,太医院院首郑玄!”道玖泉说出了自己心中的人选,“我知道郑玄和你们一家关系匪浅,他最是合适的,只要将事情稍稍捡简单的说于他,他自然会同意。咱们再一起想好一套说辞来应付那些迂腐的老官们就行了。”
大家都点头表示同意。于是趁热打铁,又派人去宣郑玄。
和道玖泉不同,郑玄显然是接到传召就匆匆赶来。见到贺郁黎津和璟烨恭敬的行礼:“微臣参见陛下,参见太子殿下。”贺郁黎津连连说着“平身”。郑玄站起身来有拱手向祈笙和道玖泉行礼,祈笙也还了礼,只有道玖泉坐在那里悠闲的喝着茶,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皇上召我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事情你们这些沾亲带故的一家人自己商量就好,我得赶快回去,不然我的小媳妇可要不高兴了。”道玖泉说完自顾的走了。“这个道太傅,一时半会都离不开他的小媳妇。”祈笙看到道玖泉那急匆匆的样子,不禁笑起来。
这个道玖泉和他的小媳妇的良缘在京城曾经是茶余饭后的一段佳话。道玖泉的小媳妇经营一间酒垆,当街沽酒,并且以文来招婿。道玖泉循着酒香到了酒垆,没想到看到门口的只有上联“一滴沾唇满口香”,一杯酒下肚,随口就说出了下联“三杯入腹浑身爽”。没想到这就一发不扣收拾,那个姑娘随即又出了一联“三杯能壮英雄胆”,道玖泉不假思索就联上了“两盏便成锦绣文”。这不那个姑娘当即关了酒垆,立誓一生只为道玖泉酿酒,而那个道玖泉也禁不住酒的诱惑,破除了终生不问儿女私情的誓言。更令大家惊奇的是道玖泉成亲后,对自己的媳妇疼爱的不得了,恨不得一时半会儿都不能分离。那个姑娘成了全京城已婚妇人羡慕的对象。
“郑爱卿,太子有件事情有求于你。”贺郁黎津看向璟烨,示意他自己说。“陛下这样说真是折煞微臣了,只要陛下和太子有任何吩咐,微臣自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郑玄一本正经的躬身说着。
“郑叔叔,请允许我这样叫你。”璟烨伸手扶起郑玄,“您和我阿玛额娘是挚友,他们曾经和我说过你们相识的事情,如今郑叔叔的千金馨儿更是祈笙舅舅的儿媳,这样我们也算一家人,所以璟烨厚着脸皮拜托郑叔叔一件事情。”
“璟烨……”郑玄犹豫再三终于不再称呼璟烨为太子,而是直呼其名,“我和你阿玛额娘是知己,要不是你阿玛和额娘……还有陛下,微臣哪有今日,如今我有机会可以报答,我甘之如饴。”
“我想郑叔叔收一个姑娘为女儿。”璟烨的话让郑玄疑惑不解,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为何让璟烨如此为难。“微臣不知太子所言何意?”
“是我喜欢的一个女子,我想召她入宫,只是由于她的身份有所不便,所以我想郑叔叔收她做女儿,这样她就可以顺利入宫。”原来是这么回事,这确实不是一件舒心的事情,如果自己收那位姑娘做了女儿,然后那女子进宫,依璟烨而言,必定日后恩宠无限,这样自己岂不是置于险地。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如履薄冰,只希望安稳度日。如今自己就要陷入争斗的漩涡……郑玄沉默的犹豫着。
“我知道这件事情有些为难郑叔叔,我也是没有办法才会求助于郑叔叔。”璟烨心中抱歉的很。“郑爱卿,这件事情朕也是无可奈何,你知道皇家的规矩,如果是别人朕和太子也不放心,所以放眼下去只有你最合适。”
郑玄思量再三,想起当日自己带着流苏和宁儿流落到京城,是蔓凝和凉末黎汀的帮忙自己才可以在京城安家,然后安排自己进了太医院,坐到院首之位,一家也算富贵荣华。如今他们的儿子有了困难,自己岂能袖手旁观,何况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为难,自己既然已经踏入宫廷,倾轧斗争自己又如何置身事外,罢了!一切随缘吧……
“微臣深感荣幸,不知那位姑娘是否嫌弃?”看到郑玄松口答应了,璟烨松了口气。“她一定会答应的,改日我会亲自带她去拜访郑叔叔。”“这样似乎不妥。”祈笙看到事情解决也很是高兴,“这样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将来那位姑娘进宫就会让别人联系来龙去脉,对于大家以后都是一个麻烦。还是你告诉我那位姑娘在哪,我让滜灏和馨儿去找她,然后将她直接带往郑玄那,即使有人看见也有说辞,就说她和馨儿两姐妹逛街罢了。”
大家都觉得祈笙顾虑的是,虽然这明月皇朝看上去风平浪静,但是下面暗藏的潮涌只用当权者能够看清。“有个可心的人陪着璟烨朕也放心多了,谢谢你们了!”贺郁黎津看到璟烨脸上欢喜的神采,也微笑了。这高高的宫墙有个人牵着手一起和时间漫步,才会不寂寞吧,这是自己唯一能够为璟烨做的。
当天晚上青舞就收到了璟烨的信,上面详细叙述了自己想要安排青舞进宫,以及途径是什么。并说明了让青舞认郑玄为父的原因,末了问了一句“青儿,你是否愿意为我这样委曲求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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