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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等闲识得东风面(1)

偷心王妃 砌下落梅 6436 2021-04-02 20:29

  有大哥,二哥和子清相伴的日子我过的很快乐。我们在一起谈天说地,刚开始暄妍也会来,帮我们拿点糕点什么的。只是每次她来以后大哥就会变得有点沉默,这样子清也就没有了说话的对象,也很少话了,而二哥本没有多少话,这样气氛就会变得好尴尬。如此几次,暄妍也觉得无趣了,就再也不来了,但是还是会让她身边的小丫头落儿给我们送点糕点。落儿那丫头很是伶俐,每次放下糕点的时候都会装作无意的说道:“这是我们小姐亲自做的糕点,为了做这些糕点小姐一大早就到外面收集露水,为的是让糕点更加清香。”“这是我们小姐做的梅花饼,吃起来可是有梅花的香气的。”“昨天我告诉小姐你们喜欢她做的云片糕,所以小姐今天又做了点。”……如此种种,这丫头真不是普通的伶俐。

  每次大哥拿起点心都会看好久,迟迟不放入口中。而我看到有美味的糕点当然不会客气,拿起两块,一块给二哥,一块给子清,然后自己大快朵颐。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只是大哥进宫当差,二哥总是有阿玛交代的事情,不知为什么他每次出去都会带上子清,弄得我老是剩下一个人。

  每当我一个人时,我会练练子清教我的曲子,和浅儿绣会花,或者翻上两页书。但是这样的日子让我闷得要发霉了。我第一次怀念在21世纪自由呼吸的生活了。

  “格格,今天是花朝啊!”浅儿从外面回来就兴冲冲得告诉我,“侍书姐姐正带着大家剪五色彩缯粘花枝上,赏红呢!”花朝?前两天我在大哥那拿了一本书上面恰好有关于花朝的记载。明月王朝将每年的二月十二定做“花朝”。有诗云“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那么今天街上一定很热闹,我从书上知道“花朝”这一天会有“斗花会”和“扑蝶会”呢,我好想去见识见识。

  “浅儿,咱们到街上逛逛吧。今天大哥,二哥和子清都不在,好闷啊!而街上今天肯定热闹。”我贼兮兮得对浅儿说。

  这小丫头也想去,可是却很害怕:“格格,不行啊!万一让王爷福晋知道了,会打死浅儿的。”

  “没事,咱们偷偷的去。”我安慰浅儿,“你去二哥那拿两套男装,咱们换上谁也认不出。如果你不敢去,那我一个人去好了。”

  “那怎么行,浅儿要跟着格格,保护格格的。”浅儿这丫头就是嘴硬,明明就是想去嘛。

  我和浅儿换上男装,偷偷从后门溜出。我叮嘱浅儿等会一定不能再叫我“格格”,而要叫我“少爷”。

  “格格,你走慢点!”小丫头真是没用,走几步就气喘吁吁的。我回过头看着浅儿:“你刚才叫我什么?”“浅儿忘了!格……不!少爷,你走慢点,等等浅儿。”真是拿着丫头没办法。实在被这丫头弄得不耐烦了,我拉住她就一阵小跑,弄得浅儿在后面不停抱怨:“少爷,少爷!慢点,慢点,浅儿跑不动啦!”

  今天的街上格外热闹,街两边小贩们叫卖着各式各样的花,有些花枝上扎着红绸。远远的就看到一群人围着,我连忙挤上去,原来是猜谜大会。这个我最拿手,在21世纪的学校里这是每次游园会必玩的节目。

  “今天是花朝,我们在这摆下这个猜谜擂台,我们采取淘汰制,有一个猜不中的即被淘汰,留到最后的就是优胜者,将有丰厚的奖品送上。”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宣布了比赛规则。

  “第一轮开始。参加的人可从丫鬟手里领取一张纸条,每张纸条上有五个花谜,大家将答案写在纸条的背面,再交还给丫鬟们,记得一定要写上自己的名字,不然我们不知道上哪位答对了。”

  我从一个穿黄衣服的丫鬟那拿了一张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五只花谜:1、替父从军2、牛郎放牧3、不如归去4、窦娥冤5、一年将尽夜这几个谜语我稍加考虑就知道答案,连忙写上。最后准备写上名字的时候我迟疑了,总不能写上“乌蒙蔓凝”吧!我慢慢写上“林楚子清”,对不起啦,子清就借用一下你的名字啦。

  “第一轮的答案依次是‘木兰花’、‘牵牛花’、‘杜鹃花’、‘六月雪’、‘迎春花’。请答对的人继续到刚才拿纸条的那名丫鬟那拿去第二轮的花谜。”

  这样过了四轮,我都顺利通过,但是剩下的人已经聊聊无几。

  “少爷,你好厉害啊!”浅儿看我这么轻易就闯过了四关,在一旁兴奋的不得了,“少爷,加油。”

  “四轮比赛已经过去,现在还剩下五位公子,现在进行第五轮的比赛。”

  我翻开纸条,上面写着:“与尔同销万古愁(猜两种花名);朝如青丝暮成雪(猜两种花名)。”这次有点难度,但是也没有难住我,当我把答案教给丫鬟的时候,我看到我旁边的那位公子已经把答案交出去了,居然猜得比我还快。我忍不住细细打量起他:他穿着一身蓝色的长衫,虽然看起来式样普通但是那质地一看就知道是云州独产的云锦,因为阿玛和哥哥们的衣服就是用这种面料,它的价钱相当不菲,一般人根本不敢问津。他的头发用一根同色的缎带扎好,手里摇着一把扇子,那扇面上写着“清风徐来”。总之整个人透着一股贵气,但是却让人觉得很舒服,就像沐浴在三月的杨柳风中。

  “这次答对的只有林楚子清公子和凉末黎汀公子。他们的答案完全正确,第一题的答案是合欢和忘忧,第二题的答案是白芨、乌头,可惜的是别的公子没有完全猜出。可是我们的题目已经出完,这样吧,两位公子来个加题赛如何?”主持比赛的老者提出建议。

  “也只能这样了。这样吧,我们互相出题,被难道的那个就算输了,如何?”我无可奈何,提出比赛规则。

  “好!就按你说的办。”他轻摇着手里的扇子,漫不经心的笑着。那笑容让我非常讨厌,好像赢得一定会是他一样。哼!本小姐就让你尝尝厉害。

  “我先来。”我抢先出题,“寒衣处处催刀尺。”

  “剪秋罗。”他想都没想就说出答案,“酒晕无端上玉肌。”他挑衅的看着我。

  我怎会轻易认输:“一品红!人生在世不称意。”

  “这个谜面有点意思!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好个忧郁的李白!”他的脸上露出些微赞叹的表情。

  我在心里也对他起了敬佩之意。

  “格格,他还没有说出谜底呢?”浅儿在我耳边轻声提醒。

  “他已经说出来了!”忧郁的李白,不就是“郁李”嘛!

  就这样我们你一个我一个的叫着劲,渐渐的我们已经不在乎输赢,只是享受着那份乐趣。

  “我看两位都是才子,这样下去也是难分胜负。这样吧,老朽有个提议,今天是花朝,两位公子不妨以花朝为题,作诗一首,让大家评评谁的好,谁就是今天的优胜者,如何?”

  再这样下去天色就要晚了,回家肯定被发现,免不了挨骂了。这样至少可以速战速决了。“好!”我们异口同声的答应,然后相视一笑。

  “春到花朝染碧丛,枝梢剪彩袅东风。蒸霞五色飞晴坞,画阁开尊助赏红。”他已经轻轻吟出一首诗。

  我也接口道:“江头青放柳千条,知有东风送画桡。但喜二分春色到,百花生日是今朝。”

  “两位真是好才情啊!老朽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老头又插嘴,“我觉得两位做的诗时各有千秋,这样吧,我们今天的奖品本事一对玉佩,既然两位都是优胜者,不如一人一块如何?”

  我要赶快回家,他说如何就如何吧。我让浅儿接过玉佩,就等不及的拉着她往回跑。

  紧赶慢赶回到家已经是过了晚膳的时间了。我和浅儿依旧从后门溜回去,一边走一边琢磨想一个什么样的理由做借口。突然撞上一个什么人,抬头一看是浅儿:“浅儿,你干什么突然停住啊?害我撞得好疼!快点走吧,免得被发现就惨了!”我用手轻轻揉着撞疼的地方。奇怪的是浅儿一动不动!我来火了:“浅儿,你到底怎么回事?”

  “脾气还挺大的。待会到阿妈额娘面前看你还有脾气没有?”惨了,居然二哥在这里。看来也不用死脑细胞想理由了,我已经是证据确凿,被人赃并获。“二哥,你怎么在这里啊?”我笑眯眯的看着二哥,伸手不打笑脸人,我看二哥怎么对我!

  “把对付阿玛额娘的那一套收起来,我可不吃!”二哥真是冷酷无情,“你是不是又溜出去玩了?”

  “今天是花朝啊,外面好热闹。你们都不在,我好寂寞,所以就出去逛逛了嘛。”我假装委屈的低着头,但是眼角却偷瞄着二哥的表情。

  “好了!”看我这样二哥的怒意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的阴谋得逞了。我在心里暗暗发笑。“幸亏今天是花朝,额娘进宫,还有阿玛去赴宴都没有在家用晚膳,不然你就惨了。”二哥上下打量我,“这衣服怎么这么熟呢看着?”“就是二哥你的,我让浅儿借来的,出去没有你们陪这样穿方便一点嘛!”我见什么事都没有,立刻回复精神。“看,我这样穿是不是也很好看。是不是有几分像二哥呢?”我得意的转了一圈。

  二哥看着我,突然说:“玩了一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等会我让人把晚膳送到你房里。”“还是二哥最好,我真的好饿!那我先回去了,还有二哥……你能不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啊?”

  “还知道害怕啊,好!这次我就帮你保密,但是有下次的话,我会两次一起罚你。”

  “嗯,谢谢二哥!我最喜欢二哥了。”我拉起浅儿跑开了,丢下站在原地的二哥在那久久不动。

  回到“潇湘馆”看到子清居然在,他漫不经心的调着琴弦。“你到哪里去了,怎么还这身打扮?”他看到我身穿男装很是惊讶。“中午我和祈晟来找你,准备带你上街。祈晟说今天是花朝很是热闹,你一定想出去看看。但是当我们来的时候你居然不在,祈晟就去找你,就没有再回来。你看到他了吗?”原来是这样,那二哥找了我多久,他该有多着急。可是看到我回来竟然没有责备还想到我没有用晚膳,他也没有吃吧。想到这儿,我觉得好难过。

  “既然你回来了,那我先走了。”子清起身要离开。

  “等等,子清你一直在这儿等我还没有用晚膳吧,我也没有吃,浅儿你让厨房做点吃的,还有叫上二哥,我们一起在‘忆夕亭’用晚膳。”我出声叫住子清,然后吩咐浅儿。

  不多久晚膳就已经摆在“忆夕亭”,我和子清先坐下二哥还没有到。我让浅儿再去催催。不多久,二哥来了。

  “我让厨房做了点特别的,今天是花朝,所以我让他们做了‘芙蓉鸡片’、‘桂花鸭’、‘素炒百合’、‘荷叶蒸蛋’……配上这壶梅花酒,当不辜负了今天‘花朝’这良辰美景。”我执壶为二哥和子清倒酒,然后也为自己倒上一杯。“二哥,今天凝儿让你担心,是凝儿的不对。凝儿给你说声‘对不起’;凝儿也想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对凝儿这么好!”说完,我一饮而尽。酒如心肠化作满腔暖意。二哥的眼睛亮亮的,不知是否因为饮酒的关系还是我的一番话?

  “今天的菜很是不错,凝儿真是有心了。”子清夹了一片百合说道,“花朝之时饮花宴,真乃人生一大乐事!”

  这顿饭吃的很是安静,突然隐隐传来琴声。我听出是前两天子清教过我的《汉宫秋月》。“好像是从暄小姐的‘海棠坞’传过来的,大概是暄小姐在弹琴。”浅儿在一旁说道。

  “好个《汉宫秋月》,没想到暄小姐的琴艺如此之好!”子清在一旁不禁赞叹到。是啊,人生难得一知己,暄妍和子清算是知己吧,一如昔日钟子期遇到伯牙。琴音被阵阵晚风送来,让人觉得有种清冷的感觉。我转头看向二哥,没想到他正看着我,我用眼神问到:“你可知暄妍对你的情谊?”我不知道二哥是否能够看懂我的眼神,但我看不懂二哥那亮如繁星的双眸所表达的情谊。也许是我不想看懂!

  回到房中,看到梳妆台上的玉佩,才想起今天的比赛。这就是奖品啊,当初急急拉浅儿回家竟没有细细看。我发现这块玉佩很是精致,但应该是一半,上面雕着一朵莲花,隐隐看到上面刻着几个字。我靠近灯光看到上面刻着:“与子偕老”。可想而知今天那个人拿走的半块岂不是应该刻着:“执子之手”。我知道这完整的玉佩应雕着两朵并蒂莲,刻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子。而我的手中握着一半,另一半在一陌生男子的手中,我突然觉得玉佩有种灼人的温度。我将它紧紧我在手中,脑子里浮现今天那个玉树临风般的男子。

  这两天看到阿玛用晚膳的时候不大爱说话了,总是阴沉着脸,看样子是遇到什么烦心的事了。于是我悄悄问大哥。大哥告诉我说是朝堂上的事,叫我不用操心。在我的坚持下大哥才告诉我,原来朝堂上丞相和国舅一直不合,如今愈演愈烈已经是势不两立的态势。而阿玛一直保持中立,以前他们私下也曾想拉拢阿玛,但是阿玛一直态度模糊的敷衍他们。但是最近他们逼着阿玛做出决定到底倒向哪边。而且这两边都不好惹,国舅是皇后娘娘的父亲,兵部的尚书;丞相的女儿是皇上身边很得宠的倩妃娘娘。谁会最后得势谁也说不准。选择就以为着放弃。

  听了大哥得话我的心里有了计较。我让浅儿到厨房炖了一碗银耳莲子百合汤。我端着汤来到阿玛的“雅风园”。在门外就听到阿玛叹气的声音。我敲开门,将汤送到阿玛手里:“阿玛,凝儿见你今天晚膳都没怎么用,看你脸色似乎有些上火,凝儿就让浅儿煮了这银耳莲子百合汤,您喝点吧。”

  “咱们的凝儿真是长大了,知道心疼阿玛了。好!阿玛一定全部喝光。”阿玛端起汤碗,微笑着看着我。

  “阿玛,凝儿今天看到一则小故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女儿一直想不明白。阿玛您说如果当初渔翁选择帮助任何一方,结局会怎样呢?还会得利吗?”我看着阿玛,“阿玛您得身体这两天似乎不好,应该好好修养两天,不是吗?”

  阿玛听了我的话,吃惊的看着我。“凝儿的故事阿玛明白了,凝儿真不愧是我乌蒙靖德的女儿!”我朝阿玛露出会心的微笑。

  第二天我就听浅儿告诉我,阿玛病了,已经请假到郊外的溪淳小筑去休养了。我听了浅儿的话只是微微一笑,继续绣着那个荷包。

  我要赶快将荷包绣好,我决定把他送给二哥。也许那天当着暄妍的面说要送给二哥只是一时气话,但是现在我是真心诚意的要把它送给二哥。因为他对我的好,我只能这样回报。

  阿玛不在家,额娘就会经常到溪淳小筑去,而二哥就会护送额娘,子清通常也会一起前往。于是又剩下我一人。

  我外出的心思又蠢蠢欲动了,我决定这次连浅儿也瞒着,不然这小丫头老是碍手碍脚的。

  “浅儿,我有些累了,想睡会。等会谁都不准打扰我!”我假装脱掉衣服躺到床上,反正要换衣服的。看着浅儿关上门我就从床上爬起来,换上二哥的衣服。然后还塞了一只枕头在被窝里,弄完一切忍不住笑出声来。

  终于又呼吸到外面的空气了,好幸福啊!今天没有浅儿没有二哥我可以随心所欲了。哈哈……糟糕太得意忘形惹人注意了。

  “哎呀,这个手镯真漂亮!”我看到有个卖首饰的小摊贩,连忙跑过去挑选起来。

  “公子是买给心上人的吧。真是有眼光,您的心上人一定会喜欢的。”小贩热心的兜售着。我忘了此时我一身男装的打扮,听到小贩的话才意识到,连忙说:“是吗?”然后放下赶紧走开了。

  走着走着,看到一家酒楼,上面书着“望江楼”。我正发呆,突然从里面出来一个伙计,在我面前停住:“请问您是林楚公子吧?上面有位公子有请!”林楚公子?有人找我?我很纳闷。但是好奇心驱使我去一看究竟。

  跟着伙计走上楼,来到一间雅阁门前。“林楚公子,那位公子就在里面等你。”伙计恭敬的告诉我,然后离开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毕竟我在这不认识什么人啊。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请我呢?“林楚公子,请进啊!”这声音很是熟悉,原来是他。怪不得叫我“林楚公子”,因为那天参加猜花谜比赛的时候我用的就是子清的名字。

  我推门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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