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舞姐姐,我带你去看看潇湘馆吧,保证你会喜欢。”锦端实在忍不住就跳起来拉起青舞的手走向潇湘馆。“你这丫头,在客人面前也这么没有规矩。”疏影看着锦端和青舞的背影,那是的自己也和锦端一般大,而蔓凝也和青舞差不多的年纪,自己为了心中所爱,情愿化作影子守护所爱之人最爱的人,无怨无悔。但是后来慢慢,自己也渐渐喜欢上蔓凝了,心甘情愿的伺候她。只是没有想到最后自己竟然嫁个祈笙,还生了锦端,如今这样安详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吧。
一路上锦端和青舞介绍着个人的住所,“这儿是沧雨楼,是哥哥平时的住所,这儿是怡兰馆,是大嫂的居所,那儿是海棠坞,现在给小嫂嫂住。”“小嫂嫂?”青舞记得自己刚才好像没有见到这个人。
“她是我哥哥的妾室,叫宓姬,刚才青舞姐姐没有见到她,她可能在厨房张罗呢,等会用膳的时候肯定能够看见她。她长得可美了!”锦端看了一眼青舞,“不过,没有青舞姐姐美,青舞姐姐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不过你可不能告诉嫂嫂们,不然她们就不做好吃的给锦端了。”
“格格真是好性情!”惠泽看着天真无邪的锦端,看着她这么喜欢青舞,心里很是高兴,“格格,没关系,你的嫂嫂们不做好吃的给格格,奴婢可以给格格做啊,奴婢也许没有福晋们那样的巧手,但是奴婢是南方人,会做几样南方的小点心,像南翔小笼、香菇素菜包、鸽蛋圆子、擂沙团、油氽排骨年糕……刻意让格格尝尝鲜!”
惠泽的话让锦端立刻心生痒痒,听着名字就够让人垂涎三尺的了,随即放下青舞走过来缠住惠泽的胳膊,轻轻晃动撒着娇,“我也好喜欢惠泽姐姐,不,群殴最喜欢会惠泽姐姐了。惠泽姐姐给我做好吃的吧!”看着锦端的样子,青舞和惠泽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看格格最喜欢的是好吃的东西吧。”
这样单纯的心机是因为拥有多少的保护和宠爱啊!
说着说着就到了潇湘馆,最先入目的就是那一片竹林,“这是以前姑姑住过的地方。”青舞听到锦端这样说,心中一颤,锦端的姑姑岂不是就是青飏的额娘!青飏额娘的住所如今自己竟然就身在其中,青舞忍不住迈进了潇湘馆。
当青舞走入潇湘馆的时候,青舞感觉到了一种奇怪的气息,就像自己很久很久以前就来过这里,是在梦中,抑或是自己的前世,听着风吹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看着那盛开的百合花,青舞突然很想念璟烨,不知此时他正在做什么。
“青舞姐姐,快进房间看看吧。”锦端兴冲冲的拉着青舞走进潇湘馆,猝然打断了青舞此时氤氲在心中的几分伤感,“里面可漂亮了,虽然这么多年没有人住,但是阿玛额娘小心翼翼的保存着这里的一切,每天遣人来打扫,就像姑姑在的时候一样。”
刚走进潇湘馆,惠泽不由惊叹:“这儿真好!”一桌一椅都是精心布置,青云出岫的帷幔用绞丝银钩挂着,辟邪防风的玉璧,颗颗浑圆的彩玉珠帘,床边吊着的花盆里鲜艳欲滴的吊兰花仿佛刚刚洒过水,窗纱也是极金贵的碧海鲛纱,窗边的琴案上摆着一把通体油亮的古琴,静静的等待着它的知音人。
“这儿的一切都是我姑姑亲手布置的,只是后来她离开了,带走的东西阿玛差人照样做了不上,一切留着做个念想。”锦端的手划过那一面彩玉珠帘,玉珠噼里啪啦发出好听的声响。
“那你的姑姑在哪?”青舞很想见见璟烨的额娘,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似乎左右着所有人的情绪,固执的占据着所有人的记忆。
“不知道。”锦端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姑姑这些年来我从没有见过,依稀还是很小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这些年她都和姑姑遨游在天地山水间,欣赏名山大川,怕是和姑父快要成为神仙眷侣了。”纵使没有什么心机的锦端说到这些眼里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出羡慕的光彩,和心爱的人以天为盖以地为庐那是怎样的一种幸福,世间的女子都是向往的吧。
“青舞姐姐你会弹琴吗?”锦端一弹指,古琴应声而发,音色很是美妙。“我不会。”青舞自嘲的淡淡笑笑,“自幼流落江湖,哪来的机会学习这些,琴棋书画我一样不会,只是粗略习得几个字罢了。”
“我也不会。”锦端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小时候,常听额娘说姑姑如何多才多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那些自命清高的才子在她面前也甘拜下风,她的一支霓裳羽衣舞更是让观赏的人失了心魂……总之姑姑就是十全十美的!额娘也希望我能效仿姑姑学点东西,可是我对于那些提不起一点兴趣,我觉得像姑姑那样活的那样完美应该很累吧。”
是啊,自古天妒红颜!青舞也隐约从璟烨那里听到一些他的额娘曾经遭遇了怎样的苦难,这也是璟烨当初宁可选择离开的原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每个人活着都不容易。不过格格你身份尊贵,有那么多人宠着,一定会幸福的。”青舞伸手抚平锦端垂在肩上的发丝。“对啊,我有祖父祖母,阿玛额娘,大额娘,哥哥,两个嫂嫂,还有子清叔叔,青梅姑姑,他们都好疼我的!”听到锦端一骨碌说出那么多的亲人,青舞举得眼前的锦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小姐,您先梳洗一下,换身衣裳,等会福晋要设宴迎接小姐的。”惠泽已经让小丫鬟打来清水,准备伺候青舞梳洗换装。“那青舞姐姐你先休息一下,我们等会见。”临出门呢时锦端想起疏影关照自己的话,“额娘让我问姐姐喜欢什么香,因为不知道姐姐喜欢什么香味,就没有帮姐姐先焚上,等会送了姐姐喜欢的香来,给姐姐熏屋子。”
“我不大喜欢浓郁的香味,就麻烦格格告诉福晋拿几盆香草就好了。”没来由的青舞想起滜灏身上好闻的薄荷味道,“如果有薄荷,请福晋差人送一盆过来吧。”
惠泽伺候青舞换了件简单的软银轻罗百合裙,重新帮青舞梳了一个百合髻,上面插了一支灵芝竹节纹玉素银簪,看了看觉得似乎太过素净,又选了支四蝶银步摇并排插上。
“惠泽,将银步摇拿了吧,看着怪累赘的。”青舞看着镜中的自己,觉得那支四蝶银步摇太过招摇。“小姐,咱们在王府做客,不宜太素净了。”“那好吧。”青舞也知道做客之道,太过素净会让主人觉得晦气的。
“小姐,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去找福晋吧。”惠泽拿着铜镜从后面让青舞可以看清楚发髻是否满意,其实青舞根本没有仔细查看,她对于穿戴一向没有什么讲究,何况惠泽的心灵手巧青舞是信得过的。
青舞和惠泽在小丫鬟的带领下来到音潞的住所岚云轩,此时音潞正和祈笙在说些什么,见青舞来了体制交谈,笑着迎了出来。“青舞。”音潞的脸上满是暖暖的笑意,就像三月的春风荡漾在音潞的眉梢,“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当然可以,得到福晋的垂爱是青舞的福分。”青舞越来越喜欢这个福晋了,“青舞在府上要叨扰几天,有劳福晋了。”“你能在我们府上小住,说真的我的心里真是高兴,如果可以我真想你是我的女儿,可以在这王府中常住。”音潞看到青舞的脸情绪不由得波动起来,好在祈笙提醒了她:“疏影应该准备好午膳了,可不能让客人饿了肚子,有什么话用完膳再说不迟。”
“你瞧我,一见青舞就是什么都忘了,只一味想和她聊天说话。”音潞嘴上这么说可是手却一直拉住青舞。“福晋真是平易近人,我们小姐平时不怎么爱笑,见了福晋却总是让笑容挂在嘴边,福晋和我们小姐真是有缘。”惠泽看到音潞这样喜欢青舞也很是高兴。“为了表示奴婢的心意,奴婢想为王爷福晋还有格格做几样点心。”
“那敢情好,锦端那孩子肯定很高兴。”一说到锦端,音潞脸上慈母神情就荡漾开来,“这孩子就是爱吃,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懂。雨晴,你带惠泽去厨房。”“那我先去找灏儿说点事情,等会饭厅见吧。”祈笙看着音潞和青舞两人亲亲密密的样子,不想打扰。
“我带你去锦端的绛萼阁看看,顺便熟悉一下府里的环境,这样你就可以找她了。”青舞任凭音潞带着,一路上花团锦簇,妃黄俪白,姹紫嫣红,好不漂亮,简直是乱花欲醉迷人眼。
锦端看到音潞和青舞一起来了很是高兴,顾不得正在梳头就跳了起来,玉梳扯住了她的头发,疼得她五官纠结到一起,龇牙咧嘴,摸着自己的头,嘴里喊着:“疼死我了!痛死我了!”
“你看这丫头,一点规矩也没有,这么大了还是没有个正行,这可如何是好,将来嫁了人,如何和夫君婆家相处,人家该背后说我们德庆王府不会教女儿了!哎,这都怪我和她阿玛平时把她宠坏了。”音潞看着锦端小孩心性很是担忧。
“格格是天真烂漫,真性情,是王爷福晋疼爱有加,才让格格没有沾染那些俗气。”青舞很羡慕锦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所有人都把她捧在手心。
“当年蔓凝是也被大家捧在手心,可是却依旧出落成了千娇百媚的凝熙格格,端庄华贵的蝶贵妃。”不知不觉音潞又提起了乌蒙蔓凝,青舞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些厌倦,自己不是乌蒙蔓凝,虽然这张脸像她,但是自己终究只是自己,难道大家想念她,自己就要成为替代品吗?是不是青飏也是因为这张脸才爱上自己的?这个念头想平地炸开的响雷在青舞的脑中骤然爆开,血液在四肢五骸奔腾狂涌,几乎让青舞站立不住。
音潞看到青舞的脸色忽然家煞白,手脚也变得冰凉,连忙问道:“青舞,你怎么啦?是不是哪儿不舒服?”锦端也跑上前,拉住青舞的手,指尖的温度传到青舞身上,让青舞恢复了些许神智:“我没事,只是一时有点晕眩罢了。休息一下就好。”
青舞勉强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意。“那咱们先去饭厅旁边的花厅休息一会,要是还是不舒服,就叫大夫来瞧瞧。”音潞和锦端扶着青舞小心翼翼的走着,不是查看青舞的脸色。可是青舞满脑子都是刚才冒出的想法,越来越乱,就像一道道枷锁紧紧勒住了青舞的心,让她无法呼吸。
“来,先喝杯热茶定定心神!”音潞亲自倒了杯茶递到青舞手上,薄薄的茶胎将茶的温度毫不吝啬的传到青舞的手心,这丝茶温若有若无的温暖着青舞的心。“我真的很像你们口中的格格的姑姑吗?”青舞无力的眼神让音潞心头一惊,一直以来他们一厢情愿的希望青舞那张肖似蔓凝的脸可以安慰他们对于蔓凝思念的心,但是却忽略了青舞的想法,没有谁愿意作为别人的替身。
“你们确实很像,第一眼见到你我真的以为你就是她。”音潞看着青舞,“对不起,我们勉强你了!其实你们是完全不同的,蔓凝活泼好动,满脑子新鲜的主意,永远让人目不暇接,她高贵美丽,婷婷袅袅的站在那里就像九天之上的仙子,总之你能够想象的世间女子能够拥有的一切她全部都有,她能够轻而易举俘获见过她的男子的心,当然她也值得时间的一切男子去爱,她美好的让时间的女子不忍妒忌……而你和她一样美丽,只是你们拥有不一样的气质,可能蔓凝出身高贵,养尊处优,让她永远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渴望和她亲近,却只能仰望。青舞,你却让人感觉冷傲!”音潞抬头看了一眼青舞的神情,她觉得这样说可能会伤害青舞,看到青舞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静静的听着自己继续说着。
“你的孤傲让人生畏,我想着可能也和你生活的坏境有关,这是你保护自己的方式吧。”青舞脸上的表情一滞,也许吧,流落江湖,习惯了和所有的人保持距离,时刻以冷漠来保护自己。“不是为何我却能够感觉你内心的热情,你是一个渴望爱的孩子,请允许我叫你孩子!”音潞紧紧握住青舞的手,盯着青舞的眼睛,“孩子,我们可能因为你长得像蔓凝而另眼看待你,但是我们爱你不是因为你的长相,而是因为你是我们所爱的人喜欢的人,更加因为你值得我们去喜欢。”
青舞的眼中淡淡的泛起泪花。“青舞姐姐,我喜欢你。”锦端也上前握住青舞的手,音潞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孩,轻轻将她们拥入怀中,嘴里喃喃唤着:“孩子,孩子,我的孩子……”“额娘。”青舞将头放在音潞的肩头,感觉着从没有感觉到的温暖,那是亲人的味道,青舞不知道那是否就是母亲的味道,但是这味道如此美妙,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母亲这个词,最近不由自主的唤出“额娘”!
“哎。”音潞很是惊讶,但是随即微笑着,轻拍青舞的背,“我的孩子。”“姐姐,我有姐姐了。”锦端也很是高兴,乐的拉着青舞蹦蹦跳跳。“说什么呢?这么高兴。”宓姬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额娘,午膳准备好了,请您带着客人过去呢!”“不是客人了,她现在是我的姐姐了,是额娘的女儿了。”锦端的开心劲还没有过去,看到宓姬进来,忍不住和宓姬分享自己的快乐,“额娘,收了青舞姐姐为义女了。”
“是吗?”宓姬将目光转向青舞,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白发丽人用闭月羞花般倾国倾城来形容也是不为过的,她有一张让全世界女人妒忌的脸,虽然只是穿着寻常的软银轻罗百合裙,头上的百合髻上只是插着简单的灵芝竹节纹玉素银簪和一支四蝶银步摇,但是她却全身散发着一种光芒,宓姬收回观察的眼神,“就是这位妹妹吗?既然是额娘的女儿,那也就是我的妹妹了。”
宓姬亲热的上来握住青舞的手,不知为何青舞本能的退后一步。“她是我哥哥的侧福晋,宓姬小嫂嫂。”锦端看到青舞对于宓姬的生疏,以为只是不认识罢了,连忙上前介绍。
“侧福晋金安。”青舞简单的行了礼。“妹妹这是和我生疏啊,我哪受得起你的礼呢?”宓姬连忙扶住青舞,“以后我们姐妹相称就好,你如果不嫌弃就和锦端一样叫我一声嫂嫂,或是姐姐就好。”
“都是锦端这孩子搅和,我都忘了告诉你,青舞是馨儿的妹妹,郑大人的三女,出生后就得了重病,一直在山上的寺庙里休养,所以外人鲜少知道郑大人有这个小女儿,而今青舞身体大好,郑大人夫妇就接她下山相聚共享天伦。”音潞不想太多人知道青舞的秘密,就把对外说的那套告诉了宓姬,免得多生枝节。
“原来妹妹是姐姐的三妹啊,那是我冒昧了。”虽然音潞这样说,但是宓姬的心里还是充满疑问,她那天亲眼看到滜灏和馨儿去客栈接了青舞,所以她料想事情不会那样简单。宓姬在心里暗暗计较着,一定要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
“咱们先去用膳吧,我肚子饿了。”锦端摸着自己的肚子,刚才又听说惠泽去做好吃的点心了,更加期待,不停的催促着。
午膳很是丰富,祈笙一家人加上青舞,满满一桌,倒也显得其乐融融。“咱们家饭桌很久没有这样热闹了,平时不是你们的阿玛朝中有事,就是灏儿不在家,今天难得青舞也在,大家不要拘束,多吃点。”青舞被音潞拉着靠近自己坐下,“来,青舞,多吃点,你身体太单薄,应该多吃点增加营养。”
“大额娘,好偏心啊,好吃的都给青舞姐姐了。”锦端假装撅起小嘴摆出吃醋的样子。“好好,阿玛把好吃的都给小锦儿。”祈笙将菜加到锦端面前的碗里,还装腔作势的说着,“你们谁也不准抢啊!”逗得大家哈哈大笑,而宓姬也接棒道:“阿玛就是偏心锦儿妹妹,我和姐姐,相公都吃醋了。”
“看来咱们今天这顿饭不用吃别的了,光是喝醋就饱了!”疏影看到大家如是开心也添油加醋的逗趣着,气氛越来越温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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