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宽衣……解带?
如果……她没有被他救……如果她死了……她会不会回到在那个遥远的、远在千年之外的世界?
无论在何时,她都是人如其名,又衰又背。考试不过,没有男友,朋友又少,还经常被别人嘲笑自己留级的事……
貌似……从来没有人如此关心她?
“在想什么?”他托起她的脑袋,增垫了一个软枕。
帅悠贝回过神来,吸吸鼻子道:“没啥……”唇边一暖,便听他道:“张嘴。”
帅悠贝依言张口,温热的清甜的液体,缓缓流入口中。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忙问道:“我睡了多久?”
“半个月”
帅悠贝一惊,口中的热水一下子喷了出来。
她居然昏迷了半个月?
那……子书卿宸他们……
对!还有东方轻空……
想起东方轻空那永未变过的神色,淡漠的脸,淡漠的五官,淡漠的神情,淡漠的言语……
帅悠贝突然意识到,东方轻空从里到外,是个真正冰冷的人……
半个月……应该是能改变很多事情吧?
“我居然伤得这么重?”帅悠贝有些微微的诧异,用衣袖抹了抹嘴巴,嗅到身上有浓重的药味,小心翼翼在被子下面摸索了一会儿,发现她身上的伤都已被仔细的处理过。
自己的伤势,她自己难道不知道么?他好笑的道:“你以为呢?”都重伤溺水了,肚里的孩子还没掉,说实话,他也被震惊到了。
“三天三夜啊,戏本子里都这么写的。”帅悠贝轻声嘟囔,配合着懵懂的表情,模样看起来十分天真。
他禁不住的轻笑起来,“伤得这么重,非但没有惶恐悲伤,反倒还能逗人开怀,真让我另眼相看。”
帅悠贝叹息道:“如果惶恐能让我马上康复,我一定比谁都卖力的去伤心,去惶恐。”
他赞道:“你是我见过的,心态最好的病人。”
帅悠贝很努力的使自己忘掉身体上的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心境变轻松,于是,就与他聊天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心态这东西,是需要历练的。”帅悠贝一脸深沉地望天,眼睛尽管看不见,但是脸上却带着莫名的忧伤。
刚刚清醒过来时,帅悠贝幻想过救自己的会是东方轻空。不过说实在的,她真的很幸运,此番还能大难不死,被好心人所救,仔细照料,所以,她还有什么值得抱怨的呢?
他静静凝视着她,沉默久久。
他好像在她身上看见了一样东西,十分熟悉。
原来这世上,还有人与他这般相像。
他用汤匙耐心的喂水给她喝,一匙一匙,她心怀感激的,默默接受。
这里真是个安静的地方,除了小楼里他们時不時聊几句,外面,就只有寒风拍打门窗的声音。
“呃,这半个月以来,都是你在给我治伤的吗?”帅悠贝猛然想到一件恐怖的事情,小心肝顿時惊悚的蜷缩在一起。
“除我之外,这里再无别人。”
没有别人……
也就是说……
啊啊啊……
帅悠贝拽着被角,慢慢往上拉,盖住大半张脸之后,才扭捏道:“我身上的伤口,呃,也是你包扎的。”
而且她敢肯定,她现在身上所穿的这件宽松的衣服,绝对不是她自己的。
也就是说——
她被一个陌生男人剥光了。
她醉酒之后揍了宁子洛和子书离歌、扒了子书卿宸、出口窝囊气……
然而现在……
剥光她的……
是救命恩人……
想到过去的半个月里,他每日剥光她给她上药,帅悠贝双颊如烧,羞愤欲绝,恨不得抠出一条地缝钻进去。
“你害羞了?”他在一旁瞧得有趣,呵呵笑了起来。
帅悠贝死不承认:“我没有!”
“刚刚才夸你心态好呢。”他的意思是,他只将她当做病人。
心态再好,她也是个女孩子啊啊啊!
这个问题实在是……可以不用再讨论了吗……
帅悠贝对这个陌生的善良的温柔的男人十分好奇,他究竟是个什么人呢?听声音应该是个男青年,风华正茂的年纪,可为何要隐居山林?他的医术应该也不错,她身中剧毒双目失明,普通人根本无法为她清毒的,而且她身上敷的药,也不是一般的伤药。
凭着鼻子与赖以吃饭的行业本领,她身上的药材,光闻着就觉得挺高档的。
“那啥……谢谢你救了我……”帅悠贝酝酿了好久,才开口道。
他只是为了救她而救她,甚至连她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受伤……都没有问过……
“那就安心养伤……”他轻描淡写的道。
当然,眼睛看不见就是好啊!什么尴尬啊羞涩啊,都可以当作不存在!
这个男人很特别,给人的感觉风轻云淡,是以,帅悠贝就连尴尬的時候,心情也是轻松的。
只不过……有些不真实……
就像他的琴声,飘渺遥远,她想象不出他的模样。
“我叫帅悠贝,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不知他在做什么,似乎考虑了很久,好半天才听到他的声音。
“昭歌……”
“昭……歌?”
“嗯,叫我昭歌就好……”他说。
昭歌,这名字的格式,很特别……帅悠贝忙问:“姓呢?难道姓昭?”
“也可以。”他说。
一个答非所问般的答案。
见他似乎不愿说自己的姓氏,帅悠贝也就不再追问,反正有个称呼就成。
呃,其实她也怀疑过,或许他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马上就被她自己推翻了——帅悠贝你个混蛋,人家好心救你,照顾你半个多月,你竟还不识好歹怀疑人家!
她在心里抽了自己好几个大耳瓜子,告诉自己不要多疑,不要多疑……
他忽然道:“你刚醒来,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哎——昭歌……”帅悠贝叫住了他,喊他名字的時候,感觉有些生疏。
“什么事?”
“呃你有没有法子……我想给家人报个平安……”她失踪了半个月,那帮人恐怕都急疯了,子书卿宸他们倒没什么,关键是叮叮和小凳子小桌子他们。
“可是……”这里是望祁城外的深山,与外界隔绝,常年只有他一个人居住在此,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法子与外界联系。
“那算了吧……”帅悠贝说道,语气干脆。
想要传信到皇宫里想必是有着重重困难吧。
她伤成这样,连自理都困难,想必昭歌也没有办法送她回家,所以咯只能安心在此养伤。
深山老林……
孤男寡女……
不方便之处有很多,例如……
吃饭。
吃饭这件事情,其实还好说啦。
帅悠贝眼睛看不见,手脚不利索,他一勺一勺的喂,很有耐心,耐心得帅悠贝都有些不好意思。
换药。
对,换药这件事情,是关键。
当夜幕降临,他来到她的床边,说该给她换药的時候,她瞬即惊悚的抓紧了被子。
“可以不换么?”她讪笑。
“如果你想伤口恶化,可以。”他很直白的说。
“我可以自己换么?”摆出可怜样。
他不答反问道:“你觉得呢?”
她动一动就牵扯得浑身疼痛,再加上眼睛看不见,实在是没有法子给自己换药。
帅悠贝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深呼一口气,极其悲壮的推开身上的被子。
“你来吧!”
昭歌并未马上动手,只是站在床边,望着她,声音极低的笑。
“你笑什?”帅悠贝心里明明紧张得要命,却强装镇定。
平日里洗澡,也没让叮叮侍候,被女子瞧见身体尚觉别扭,何况昭歌还是个素未谋面的男子。
昭歌轻笑道:“三军之士,视死如归。”
啊咧,他形容的……不会是她现在的表情吧?她的表情不会那么的……那么的……那么的……惨烈吧?
“要不你打晕我吧!或者点我的睡穴!”帅悠贝话一出口,顿時觉得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人家本来只是给她换个药,并没有其它想法,她这么一说,说不定会引得人家想入非非,忙胡乱找了个借口道:“那个啥……我怕疼……”
“也好。”昭歌想了想,同意道。
“那就让我一觉睡到大天亮吧!”
换完药之后再面对他,也还是会尴尬的,不如一觉睡到明天早晨,到那時,无论什么尴尬,都应该会淡化得差不多了。
身上啥都没有的,让一个陌生异姓换药,就算是男人也会觉得别扭,更何况她还是一个黄花闺女。
神呐!这等羞煞人的事情……怎么就叫她给遇上了呢?帅悠贝默默抓狂,假若她现在行动方便,肯定会当场挠墙。
“不行!”昭歌否决道。
“啊?”
“厨房里正在煎药,是你等会儿必须要服下的。”昭歌道:“你身上的毒,我没有解药,只能用药物一点一点清除,这期间,一天也不可以断,否则前功尽弃!”
要不要这么狗血?
“好吧……”帅悠贝悲哀的吐了一口气,只有认命。
手法极快的点了她的睡穴,解衣带的時候,雪白纤长的手顿了顿,静静望着她安睡中的容颜,好一会儿,才继续动作。
半个月以来,每日如此,这些动作,再熟悉不过,与她熟识之后,心中竟多了一丝奇异感觉。
刀伤都已经结痂,只因为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所以恢复得比较慢,伤处仍有些红肿。
那肌肤皙白娇嫩,犹如剥了壳的荔枝,通透如雪,稍微用力便会戳破似的,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照顾人,因此,每个动作是倍加小心,明明知道,其实昏睡中的她,根本毫无知觉……
深夜,昕离楼。
陌长之从白鸽脚边的竹筒里取出字条,在烛光下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然后抬起头,看看君锦墨,又看看单宁宣,再看看君锦墨……
见他表情如此怪异,君锦墨蹙眉,怀疑的道:“是督主的传书吗?说什么了?”
“是督主的传书,不过么……内容很奇怪……很奇怪……”
君锦墨等得不耐,一把抢过那字条,看了之后,音节冗长的“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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