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是了,如此熟悉
如今双腿逐渐康复的他,身为当朝太后的亲生儿子,身份崇高,已经逐渐成为了待嫁女子们心中的金龟婿之一。
随着两位王爷身后进来的是香仪国的使臣,每个使臣都领着几个抬着锦箱的手下,一时间,大殿上热闹起来,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苍澜国的丞相帅痕言和楚怀风,难得团结一致,分别上前招呼着香仪国的客人,把他们安置到重要的位置。
没想到此次出使苍澜,香仪国来了这么一位重量级的人物……
帅悠贝和子书卿宸到达的时候,太监在门前恭敬的唱道:“皇上驾到,中丞大人到。”
先前热闹喧哗的大殿一下子安静下来,大家齐刷刷的望向殿门外,只见苍澜帝站在光亮处,周身好似笼罩着无数的光环,让人移不开视线。龙袍加身的他,一身的肆意狂霸,头上明晃晃的紫金冠映衬得他的脸如名贵的宝玉一样精致,却在眉眼间点出最狠厉的霸气,周身内敛的凌寒,隐而不发的锐利光芒。
而他身侧的男子,苍澜国新上任的中丞大人,众人望过去,只见眼目一新,莹莹光亮处,那一抹清新儒雅,唇角一勾便是浅浅淡淡的笑意,却没有丝毫的温度,神态淡然优雅的扫视一眼大殿,如水似冰的眸光从香仪国使臣的身上掠过,快如闪电,却一目了然。
最先回过神来的帅痕言,立刻恭敬的开口:“臣等见过皇上。”
大殿上跪了一地,就连香仪国使臣都不例外,他们即便身份再高贵,此次也是代表使节过来的,所以见到皇上自然要下跪的。
“都平身吧。”子书卿宸挥了挥手,不看众人,只掉头望向身侧的帅悠贝,唇角浮起浅浅的笑意,“爱卿去那边坐吧。”说着,指了个位置给她。
那个位置就在高台之下,挨着另外两位丞相,一个是她名义上的爹,另一个是她以后要对付的人。
奇怪的是,臣子们的座位,都是两两一起,只有帅悠贝的位置是单独一个人。
帅悠贝敛眉,给了子书卿宸一个疑惑的眼神。
喂,这是为什么?
怕你暴露了。
某男给了她一个关切的眼神,不过换来的是某女的巨大卫生球。
……这样不是很显眼么?
没办法呀。
某男耸肩。
……
台上台下两个人正在进行眼神交流,其他人都睁着眼睛地看着。
顿时,气氛就有些怪了。
之前有段时间,皇上和状元郎的绯闻八卦满天飞。谁人不知?
如今看着,也不是空穴来风啊……
众臣子感慨。
难怪皇上虽然后宫充盈,可是至今却膝下无子。
原来……皇上是不爱红颜爱男色……
众人纷纷在心里yy。
高坐右侧的太后娘娘眼神阴暗的望着一切,淡淡的开口:“皇儿。”
“母后。”子书卿宸回神,有礼的呼了一声,坐到龙座上,接受群臣和香仪国使臣的朝拜。
“臣等见过皇上,太后娘娘。”
“流音见过苍澜帝。”
大殿上呼声如雷。
帅悠贝跟着行礼,低头间眸光冷然。
突然,她身子一僵。
然后,抬头,往左转。
妖娆无双的子书离歌,谦谦君子的子书晚熙,淡漠空灵的东方轻空,神情悠然的宁子洛,该来的可都来了。
但是,再看。
就在她对面的座位上。
除却她、东方轻空,那个人也是一个人,独自占着一张桌子。
不,这不重要。
那个人的声音……
“流音见过苍澜帝。”
是了,如此熟悉。
尽管他们相处时间不长,不过这声音,已入骨,深入髓。
她绝不会听错。
这般清润如泉,悠扬好听,就像他的琴声一样。
昭歌。
那人坐在对面,姿态闲适,将酒推远了些,却执着一杯茶,细细品着。
帅悠贝还在愣神,上座的子书卿宸冷沉的声音响起来:“平身,都坐下吧。”
“谢皇上。”
“谢苍澜帝。”
众人各自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大殿安静下来,虽然静谧,却是波涛汹涌。
“快到年末春节,我香仪国皇上派本督送来年礼,还请苍澜帝笑纳。”
夙流音说完,洒脱的一挥手,他带来的手下抬着一个笨重的檀木箱子走了上来,当着满殿的人面前打开了箱子,刺眼的光华闪过,只见那箱中存放的竟是一尊高一尺的金佛,佛本无奇,奇在佛珠在手,不时滚动,每滚动一圈,佛便张嘴笑如弥陀……
满殿哗然,人人胜赞,这确实是个好东西,只怕就是有钱也买不到的,这香仪国果然不一般,一出手便如此不同凡响,大家齐刷刷的望了过去,夙流音浅浅地行了个礼,淡定从容,高贵天成。
帅悠贝目不转睛地看着。
不过不是在看那份精贵的礼物,而是在看那个送礼的人。
像!
真像!
太像了!
虽然那一个月的时间,她因为失明,缠着厚厚的纱布,从未看见过他的模样,可是那个人的气质,和昭歌一样。
清清淡淡,却又高贵天成。
子书卿宸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瞳中一闪而逝的利光,随即俊美的脸上闪过倾城如春风般的笑容。
“香仪国有心了。”
这是国与国的较量,借由小小的贺礼来抬高自己国家的身份。
不过,子书卿宸倒觉得没什么。问题出在某个女人身上。
至于么?
盯着一个太监这样看。
子书卿宸瞥了一眼正目不转睛盯着夙流音的帅悠贝,再掠过夙流音,越发暗沉。
送贺礼的戏码过去,皇上一声令下,正式开宴席。
宫女们身着华服,穿梭在客人中,不时的添酒布菜,一时间,美酒佳肴的香气充斥在大殿内。
欢快的丝竹之声缭起,十名宫廷舞姬如彩蝶似的翩跹而至,踏上最正中的大红地毯,在大红的地毯上翩翩起舞……
这是一个愉快的夜晚……
帅悠贝独自吃着,眼睛是时不时看着对面坐着的人。
她在看别人,别人在看她。
比如子书卿宸。
比如太后。
比如子书晚熙和子书离歌。
比如其他的大臣。
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一举夺魁,然后平步青云,一下子身份与两位身为首辅大臣的丞相齐平。
说出去,也算是个传奇了。
帅悠贝还未上过早朝,所以很多的官员并未见过她,又因为之前她和子书卿宸的八卦传得轰轰烈烈,再加上今天两人又共同入席,所以众人对她的兴趣是缺乏浓郁了起来。
不过停在某女身上的目光虽然多,但是并不长。
众人打量完帅悠贝之后,都纷纷将视线投注在夙流音身上,若有若无。
夙,是香仪国国姓。
可是夙流音,却是个太监。
没错,是个太监。
若要问起香仪国的东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凡是在东厂任职的,那都是太监。
据说他们只听命于香仪国的皇帝,不用经过任何人的批准,可以随意监督缉拿臣民。
而统领东厂的都督,正是这香仪国新任皇帝的亲生弟弟。
夙流音。
歌舞四栖。
宴会在诡异的气氛中持续进行着。
不多大会,太后娘娘站起身,略显疲倦的开口:“香仪国的使臣大人远道而来,一定要尽兴啊,哀家人老体衰,今儿个累了,先回去安息了。”
“儿臣恭送母后。”
“送太后娘娘。”
等到太后娘娘离去,苍澜帝一挥手,宫廷的舞姬再次上来献舞。
大殿上又热闹起来,吃酒欣赏歌舞,可是很多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众多目光断断续续地瞥过在座的几位重要人物,但皇上在座,也不敢多说一个字,只能熬着。
一直到子时方休,夙流音站起身,表示累了,要回别宫去休息。
子书卿宸豪迈地挥手,乐意放人。
作为接待使臣的负责人,子书晚熙陪同香仪国使臣一起前往别宫,他身上的责任很重,不说其他人,光夙流音便是身份显赫之人。如果出了意外,只怕就要落人手柄了,所以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
等到使臣们离去,子书离歌也告安回去,连向来爱热闹的六王爷都回去了,这其他的朝中大臣当然没有留下来的理由,纷纷起身告安退去。
诺大的琉璃宫,杯盘残尽,一片狼籍,此时静谧无声,只有子书卿宸和帅悠贝互视着。
今天的宴会不准女眷参加,所以后宫妃嫔及官家女眷都没来参加宴会。
帅悠贝沉默了会,不紧不慢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缓缓的开口。
“微臣先回去了。”
“好。”子书卿宸的眸光闪过犀利的光芒,暗沉无边,翻滚,奔腾似海啸,又很快隐暗下去,唇角一勾,便是内敛的笑意:“爱卿路上小心。”
“胡有福,送中丞大人出去。”
“是,皇上。”胡有福恭敬小心的开口,面色略苦。
“不用了。”帅悠贝摇了一下头,往大殿门外走去,可乐寸步不离的跟着她走出了大殿。
殿外,月西移,挂在天边,洁白如涓的光芒笼罩在整个宫廷,华美宏伟。
“大人,夜凉了,我们回去吧。”
可乐开口,已有中丞宫的太监打起了灯笼,在前面引路。
帅悠贝点头,身后胡有福小心的开口:“恭送中丞大人。”
帅悠贝弯腰上了宫前的软轿,一行人顺着碎石径,越过御花园,往中丞宫而去。
夜色已不早了,帅悠贝有些累了,坐在软轿内,晃晃悠悠的竟有些困意,眼皮往一起粘,眼看快睡着了,好在中丞宫到了,可乐掀起帘子,伸出手来扶她:“大人,是不是困了,进去休息吧。”
“嗯。”帅悠贝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下了软轿。
宫门前,青石平台上,立着一排的太监和宫女,一起守候着,每个人都歪靠在栏柱上似乎有些困了,可乐一声轻咳,那些宫女和太监吓了一跳,抬首见中丞大人回来了,吓得扑通扑通全都跪了下来。
“小的(奴婢)该死,请中丞大人降罪。”
“奴婢该死,请中丞大人降罪。”
帅悠贝看着他们胆颤心惊的样子,叹气,这些人身上的奴性太重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吓成这个样子干什么,何况现在已是子时了,是人都困啊,挥了挥手:“起来吧,留下守夜的人,其他人都去休息吧。”
“谢中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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