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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弃女的奋斗史 花半开 3771 2021-04-02 20:29

  不管外面的世界腥风血雨,南槿这里自有一番安宁天地,只是她心里却觉得这一切都虚幻得很。

  要立一名商女为后,比先帝所作所为更为荒诞,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可新帝明显不把这等荒谬放在眼里。他背负着他父亲的诅咒,背负着篡位弑兄的恶名,又怎会计较区区言论。

  刚刚换过血的朝堂明显有足够的向心力,以新帝马首是瞻的人占据绝大多数,而他们即便心中有异议,也不会在刚刚领了风头的这个关口又当一回出头鸟,于是一阵喧哗过后,立马回复平静,只除了真正说话有分量的那一个——太后。

  从长乐宫送出的懿旨还未兑现,一个贵妃还在宫外的白家,一个贵人还在长乐宫卧床,朝阳殿就出了册立皇后的谕旨,按理说都是好事,可服侍的宫人们却从未如此紧张。

  长乐宫依旧大门紧闭,只是在皇帝御令颁布的这个下午,一顶软轿将气色仍旧不佳的纪贵人抬出了长乐宫,送进了紧邻朝阳殿右侧的金华殿。

  帝后婚事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办,这一举动无疑是太后赏给新皇后的第一记耳光,连带着皇帝也被掌风刮到,面上无光。但好像谁也没去在意,无论有意无意,那两人都直接忽视了这件事,宫内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直到大婚当日,南槿仍觉身在梦中,她被女官簇拥着挪动,行礼,跪拜,最后落入一双大手的钳制。穆谨像是怕她逃跑一般,一只手紧紧扣着她的手腕,手心温度灼热,整个人被时而凌冽时而热切地气氛笼罩,一双眸子偶尔不经意扫过她,里面竟是满满的激动,甚至不安。

  南槿心中酸涩,这个男人带着她在生死间徘徊多次,什么时候如此过?怕是最最危险、就要丧命的关口也从未如此眼光闪烁。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她微不可见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可这样细微的动作都被捕捉,身边的人脚步一顿,扣着她的手几欲捏碎她的骨头。

  不过也只一瞬,一切继续。

  永安殿,历代皇后所居宫殿。南槿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微垂着眼睫,但如羽翼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这一点在穆谨靠近时更为明显。她连呼吸都忘了,紧抿着唇浑身僵直。

  穆谨原本也不甚平静的心情被她的紧张奇异般安抚,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没有发出声音,南槿便也没有察觉,仍自顾自纠缠在自己的情绪里。

  终于走近了,穆谨直接将酒杯递到南槿眼前,无声示意,南槿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勉强抬手接过酒杯,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指尖,好像被烫到一般颤了一下,洒出几滴酒水,留下一圈一圈波纹。

  南槿几乎是闭着眼喝下合卺酒,心里的紧张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整个人几乎要崩断。穆谨接过她手中紧握的酒杯,走开几步放在桌上,回身时胸口剧烈的震颤随着脚步的挪动越发清晰,感觉像重温当初她答应嫁给他的那个瞬间。这是一种狂喜却又不得不被压抑的情绪,最终反映出来,只凝聚成指尖的一点点颤抖。

  他掩饰性地虚握拳头靠近嘴边,做完又发现这个动作幼稚青涩到像十几岁的少年。不由更加好笑,于是干脆放开了,几步走近,毫不犹豫地将人揽在怀里,唇埋进她的黑发,一声叹息。

  他们经历过多少时间,多少磨难,多少纠葛,最终不得不出了下策,她才能成为他的妻子。这一场战役如此耗费,让他几乎将一切都搭进去了,可此时此刻只是这样轻轻地名正言顺地将她拥在怀里,他便觉得再值得不过了。

  南槿在他温暖的怀里慢慢放松神经,洞房花烛这种事情,即便她嫁过三次,这还是头一遭。不是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是真的、真的就要面对了吗?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太真实?

  或许、可能、应该……能缓一缓吧?毕竟她是与他做了个交易,不是么?他总应该继续保持一下他之前的君子风度吧?

  怀揣着这样的念想,南槿稍稍从他怀里往外挣了挣,发现竟然真的很容易,她心头蓦地一松,当机立断退开一步,也不敢抬头,只喏喏地低声说道:“今天累了一天,我有些困了。”

  没有回应,南槿渐渐觉得头皮发麻,僵持着等了一会儿,她不得不抬头,却撞入一双满是戏谑的眼中。浑身血液上涌,脸上滚烫滚烫的,她不由得又想后退,却被人拉住,下一秒头上一动,一头浓密青丝散了一背。

  南槿惊愕抬眼,却发现发簪被穆谨握在手中把玩,他的表情比前一秒更加欠揍,看着簪子的神态仿佛看着久别重逢的情人,眼中炙热浓郁的情意几乎流淌出来。

  “皇后,这会儿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像是调侃一般,轻易说出这一句,南槿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竖,她扭捏着又挣了挣被他紧扣的手腕,这一次却没有挣开,她的眼神无处安放,只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簪子。

  穆谨强按住要将人就地法办的念头,将簪子收进掌心,背到身后,又将人拉近了,凑到她耳边极湿濡地轻声道:“皇后先莫急,今晚还很长,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等会儿咱们先看一场戏。”

  南槿一愣,这是什么套路?皇帝新婚夜有看戏的传统吗?可是侧脸一看他近在咫尺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睛,突然觉得大概又是他的把戏。那就权且看着吧,她现在也是砧板上的肉,能拖得一时便拖一时了。

  南槿被搂着站在永安殿前的石阶上,五月夏夜,凉风习习,说不出的舒爽。北珉的夏夜总是比南越要凉上一两分,尤其入夜后轻风不断,洗去白日的燥热,让人全身心沉静下来。

  殿前的灯笼将周围映照得极亮,不留一处阴暗角落,弥补了天上无月的遗憾。相拥的两人静静站着,好像真的在等一场可能存在的大戏。

  南槿在风中几欲喟叹,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是那样的过往,此时此刻,窝在自己夫君的怀中,享一夕安乐,是多么让人企盼的事。可是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罢了。过往不可磨灭,未来便不可妄想。

  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打断她的安逸,转眼过去,便是寒光闪烁。竟又有刺客!

  南槿惊愕抬头看向穆谨,他没有看她,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阶下战局,拥着她的那边手臂轻轻按住她的脸,不让她再继续看下去。

  有兵器刺进肉体的声音,刺激得南槿神经发麻,不经意抖了一抖,穆谨便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马上就好了。”

  不一会儿声音渐消,穆谨的怀抱松动,南槿忍不住回头看,却正好赶上一双利眼,南槿心头一凛,再眨眼时那人不再恋战,往后一跃退出战局。余下的黑衣人很快被制住,竟也没有人去追拿逃跑的那一个。

  “好了。”穆谨终于开口,伸手抚了抚南槿被风吹得微凉的脸颊,微微笑着说道:“戏看完了,我们进去吧!”

  南槿有些莫名,这人在大婚之夜带着她一个弱女子来看刺杀行动现场版,是不是也太重口味了些?她心惊肉跳到现在还不能平复,尤其是最后逃走那人看她的那一眼,眼神直接,仿佛他们真正想要刺杀的人不是她身边的皇帝,而是她这个新晋的“皇后”。实在是太……可怕了。

  南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浑浑噩噩被带进殿内,浑浑噩噩被拉到床前,浑浑噩噩被解开了第一粒扣子。

  “等一下!”一声大喊。南槿死死拽着意图不轨的那只手,瞪圆了眼睛抬头看挨得极近的人,突然不知道下一句该怎么说。怎么说?不要?不行?他都动手了,摆明了她能说的那些托辞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她还有什么办法?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好吧,虽然新婚夜对夫君这么做实在有些……不近人情,但她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她此刻其实也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

  “穆谨!”她喊道。

  “叫‘夫君’!”穆谨在她开口的当口食指抚上她的唇,眼神尽是诱哄。

  “……夫君……。”南槿妥协,再要开口,又被人截断。

  “槿儿要是紧张,就慢慢说,你一边说,我一边做,没关系的。”说着他一手揽上南槿的腰,一手去碰第二粒扣子。

  南槿愕然,忙阻住那只万恶的手,慌道:“没有,我没有紧张……我只是想……跟你谈谈。”

  “嗯,都听你的,咱们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谈。”穆谨的手拨开阻碍,非常轻巧地解开第二粒。

  南槿手忙脚乱地挣扎,也顾不上再说话,双手捂住了胸口,却不想她激烈的动作也同样刺激到了别人,“嘶啦”一声,外袍彻底报废。南槿惊得目瞪口呆,待看清对面的人眼中愈盛的热烈,才猛然惊醒,一声大喝:“慕恪谨!”

  穆谨终于停了一停,脸上慢慢燃起兴味,揪住破碎外袍的一缕拉近了,调笑道:“这可是你头一回叫我真正的名字。”他的脸挨得不能再近,鼻尖触碰她的,突然笑容放大,慢慢说道:“我该奖励你一下。”

  话音没落,就在唇上印下一记。

  南槿疲于招架,发现事情几乎已经有了不可挽回的趋势,可是心里的慌张让她不甘就此作罢,于是又软了软声音,温和道:“我们商量一下好不好?我不想……。”

  “不想什么?”突然沉下来的语调,伴随着眼中蓄起的暗涌,让南槿心中暗道不好。果然下一秒他又开口道:“这一天,你欠了我三年。槿儿,你再躲不了了。”

  眼前光线被彻底掩盖,双唇紧触的温热驱散残留的最后一丝执拗,连胸口乍现的寒凉也无法再拉回涣散的意识,就此沉沦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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