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圣帝早已接到消息,楚云昭和玄月会在今日回京,原也是体谅他们远途跋涉,太过辛苦,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进宫向他回禀不迟。结果仅隔了两个时辰,到下午时分,夫妻两个就匆匆入宫面圣,禀报一切。
听过之后,文圣帝满意地点头,“如此说来,一切顺利,兰墨国愿与我东陵国结为友好同盟,互不相欺?”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他虽然还不知道北宫亦风之事,更不知道兰墨国之所以愿意跟东陵国友好相处,全是北宫亦风看在楚云昭夫妻的面子上,但只要结果是他想要的,有些事情不知道也就罢了。
“是,”楚云昭面容清冷,眼中有杀机闪过,“蒙皇上庇佑,此事一了,不过还有另外一事,臣希望皇上可以替臣夫妻主持公道。”
“哦?”文圣帝目光闪烁,其实从方才从这两人一入殿,他就看出来他们情绪不对,脸有怒容,必定是有其他事情发生,“是何事,不妨说来听听。”在外人面前,他对楚云昭是一派冷然,是死是活他都不放在心上,但这私下里,事无大小,只要是楚云昭向他禀报的,他必会仔细听过,再做决断。
楚云昭无声冷笑,“回皇上,臣此去兰墨国,有人急不可待,想要臣与玄月的命,若不是臣与玄月早有防范,只怕早已死无葬身之地!”他们当然会有防范,毕竟这东陵国,想要他和玄月性命的人,不在少数,而此次出使兰墨国,就给些人绝佳的出手机会,而他和玄月既然料敌在先,又怎可能坐以待毙。
“哦?”文圣帝一惊,继而怒拍龙案,“什么人如此大胆,敢刺杀你们?”一言即出,他心念电转,已條然明白过来,“是温皇后?”
玄月挑眉,文圣帝这一问,足见他对朝中形势相当清楚,平日的韬光养晦,也确实做的不错,否则他何以不说是太后一伙,而直指温皇后,是因他很快就想到,太后一伙绝对没有这么笨,会在没有百分之百把握的情况下出手,也只有自以为很聪明,实际上行事漏洞百出的温皇后会按捺不住出手了。
“是,”楚云昭神情森然,“臣已拿下几名刺客,都是丞相时梦得训练的杀手,他们可指证温皇后和时梦得。”那些杀手,即秦嵘一伙,在事败被他们所擒,并答应指证温皇后之后,玄月即让唐亦飞将事情安排妥当,一是将这几名刺客秘密押解回京,严加看管,到时上殿指证幕后主使,二么,当然是让人暗中救出这几名刺客的家人,妥善安置,以消除他们的后顾之忧。
自己人的办事能力,玄月和楚云昭当然信得过,确保万无一失,这才进殿面对,说明一切。
文圣帝看他们夫妻的脸色就知道,这一对小儿女年纪虽轻,行事却是极为缜密,可谓滴水不漏,他淡然一笑,神情睿智,“很好,看来,温灵兰这皇后之位,就要坐到头了,只是瑾儿……”想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太子,他心头一阵发堵,笑容也消失无踪。
自从极尽疯狂之后,东陵瑾就躺在床上,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如同废人一般,让他每每想起,都觉得无比失望和痛苦。而今温皇后若是再被废了皇后之位,那瑾儿的处境就越发尴尬,尽管这个儿子不成器,却是他唯一可以撑起东陵国局面的人,这……
玄月咬了咬嘴唇,有件事其实她早就知道,但因为顾及到文圣帝的颜面,所以一直犹豫该不该说出真相,如今见他为了东陵瑾那畜牲而痛苦,她越发觉得,还是早一点让他知道的好,免得他这父爱,给错了人。
几人正沉默间,内侍匆匆进来行礼,说是温皇后求见。
“来的倒快,”文圣帝收起悲痛之心,神情也变得冰冷,“让她进来。”本来就是要召她前来的,如今倒是正好,一并问清楚就是。
“皇上,”玄月忽地想起一事,沉声开口,“皇上收敛锋芒之事,如今外人尚不得知,所以今日之事,就由臣女与云昭与温皇后和时梦得对质,皇上只做局外人,可好?”现在时机尚未成熟,皇上实不宜露出精明一面,若他替自己和云昭说话,表现太过强势,势必惹人起疑心,还是先维持目前状况的好。
楚云昭回眸,对她淡然一笑:我家玄月就是聪明,这都想得到。
玄月回他一笑,转而向上道,“皇上意下如何?”
文圣帝心中对玄月的敏锐心思也相当佩服,欣然点头,“就如你所言。”那他只须从旁看好戏即可,相信依云昭跟玄月的能力,今日之事,必定有个结果。
“多谢皇上。”
说话间,温皇后已匆匆走进,目光在玄月脸上转了一圈,见她毫发抚伤,反而脸颊白中透红,双眸清澈如秋水,竟是越见水灵,心中先自恼了,暗暗咬牙,跪倒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好个司寇玄月,怎么就这么命大,她和梦得沿途设下那么多埋伏,本以为胜券在握,却不料不但没能杀了这夫妻二人,竟是连他们一根头发都没伤到,他们的运气,怎么就这么好!
“不必多礼,起来吧,”文圣帝表情漠然,与平时一般无二,“朕原本也是要传你过来问话,你此时上殿,又有何事?”
温皇后一愣,暗道:传我问话?会是什么事?“臣妾……臣妾是听说康王妃出使兰墨国归来,又入了宫,所以过来相请,瑾儿他、他又有些不好了……”这话当然是托辞,其实是她一听说玄月和楚云昭进了宫,心中惊惧,惟恐派刺客行刺之事有所疏漏,所以借着要玄月替东陵瑾看病之名,过来一探究竟罢了。
“是吗?”文圣帝表情不变,瑾儿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又不是不知,因玄月早已说过,瑾儿现在就是比死人多口气,能不能好,只能看他的造化,谁去看也是白搭,“你倒是救子心切,难为你了。”
这话原也是好话,可温皇后听在耳中,总觉得有明显的讽刺意味,她心下越发不安,勉强笑道,“皇上……谬赞了,瑾儿是臣妾的孩子,也是皇上的太子,他如今这般,臣妾心中……着实难过,想必皇上也是寝食不安的,可皇上要操劳国事,臣妾就多照顾瑾儿一些,也好替皇上分忧。”
玄月眉一扬,赞叹道,“皇后娘娘慈母之心,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啊!只不过,在皇后娘娘看来,你的孩子就命比金贵,不能受半点伤害,别人孩子的性命就如同草芥一般,可以随意践踏吗?”
这话一入耳,温皇后心下大惊:司寇玄月话里有话,是什么意思?“康王妃,你这话何意?本宫何时、何时草菅人命了,你说清楚!”
“哦,对了,”文圣帝轻描淡写地接过话来,“方才玄月和云昭说,他们去兰墨国的路上被人行刺,刺客已经被擒,并招供是受你和时爱卿指使,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不待文圣帝话音落下,温皇后已大声否认,脸色都有些发青,眼神更是慌乱,岂非不打自招!“皇上,臣妾冤枉!臣妾怎么可能派人行刺康王和康王妃,这一定、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皇上明鉴!”不好,看来康王夫妇一定是掌握了什么证据,否则不会向皇上告状,不过,她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否则就完了!
“你冤枉?”玄月挑眉冷笑,颇感兴趣地看着温皇后惊惧的表情,“皇后娘娘,刺客都已经招认,你还有什么可冤枉的?不只是你,还有丞相时梦得,分明就是你们两个密谋,要置我和云昭于死地,你抵赖得了吗?”
“你、你胡说!”温皇后怒指着玄月绝美的脸,底气明显不足,不过是在硬撑罢了,“本宫根本没有做过,你休想诬赖本宫!”
“是吗?”玄月也不恼,施施然上前两步,“皇后娘娘没做过,那时梦得呢,他也没做过吗?”
“他当然也没有做过!”温皇后想也不想就替情人开脱,“丞相大人忠心为国,从来不曾做过背叛皇上之事,天地可鉴,岂容你诬蔑!”
玄月不屑地冷笑,“皇后娘娘对时梦得时大人的心思,知道的倒是清楚,真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那爬起来他对皇上是否忠心,你一定能担保了?”
“本宫……”温皇后又是一惊,悚然变了脸色,“司寇玄月,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本宫……”这贱人明明话里有话,她到底想说什么?
端坐于龙椅之上的文圣帝原本一脸淡漠,一听玄月这话,明显一怔,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玄月,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青梅竹马,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他脸色一变,倒是记起温皇后跟时梦得是表兄妹,从小一起长大,难道他们之间……
“司寇玄月!”温皇后急急抢过话来,大声道,“你竟敢诬蔑本宫,你、你该当何罪……”
“皇后娘娘,”玄月眼神一冷,沉声道,“到底谁对谁错,还没个定论,你急什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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