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晋此人的性格,说好听了是刚直不阿,说难听了那就是一根筋,拗起来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他行事,都是凭自己的意愿,只要是他认定的,他才不管什么大道理,除非让他满意了,否则你再有好处给他,他也不会跟你合作。
这样的人,一般很难在朝中为官,因为他无法跟其他同僚打成一片,还极容易得罪人,非常地不讨人喜。其实真要说起来,也就先皇在位时,很欣赏他这样的脾性,平时对他诸多维护,他才得以在朝平安无事。
说起来魏子晋也是效忠于前太子的,大概也是为了回报先皇对他之恩吧,而先皇在时,对前太子东陵傲也是疼爱的紧,每天不见上一面,就跟少了什么似的。可惜天不假年,前太子那般短命,他也大受打击,性格变的越发让人捉摸不定,就连当今文圣帝,对他也不是太看重,不过基于先皇对他的信任,文圣帝对他,还是礼遇有加的。
谁知道后来百里嘉盛看中他在朝的影响力,想要拉拢他,而他对太后一伙从来都看不上眼,所以断然拒绝,还直言百里嘉盛是狼子野心之类,结果彻底惹恼了这位一向眼高于顶的太傅大人,其大怒之下,费劲巴拉地搜寻了一些证据,以证明魏子晋有意谋反,说的有模有样,纵使文圣帝想要维护他,也找不到借口,就将他调离京城,从国公贬为一个小小候爷,无诏不得回京。
“就是他,”玄月“啪”打个响指,也不觉得这个动作有多么的“豪爽”,“上次在宫中见过一次,凭直觉,我觉得此人应该对我们有很大帮助,就看我们如何说服他了。”
楚云昭赞赏地看着她,是真没想到她思虑如此之深、之广,连魏子晋都能想到,“淮安侯与百里嘉盛之间,倒是水火不容,不过他一向只对前太子效忠,就算我们去找他,只怕也很难说服他。”
玄月道,“你的意思是说,他连皇上也恨?”这也难怪,表面看来,当初是文圣帝听信馋言,将魏子晋给贬出了京城,他会恨皇上,一点都不奇怪。
楚云昭却是耸了一下肩膀,笑道,“玄月,你是在考验我,还是故意装糊涂?你会想不出,这其中的诀窍吗?”
文圣帝既然精明到可以在几方势力中间装傻充愣,韬光养晦,又怎会只在对待淮安候这件事情上糊涂!他之所以一听百里嘉盛之言,就大发雷霆,将淮安侯给贬走,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他假装被朝中势力所挟持,正做一个傀儡皇帝,当然不能据理力净,所以才暗中授意楚宗旗,让他力保淮安候无反叛之心,不过却也有言行失当之处,而将之贬出了京城表面看来,是对他的一种惩罚,而实际上,却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只不过明白此中实情的人不多而已。
玄月抿唇一笑,“多谢夫君夸奖!既然如此,那淮安候就不可能一直眼看着百里嘉盛猖狂而不有所动作。如今朝中形势如此,想来淮安候也必定心中有数,我觉得此时正是时候,可以找他一谈。”
楚云昭略一思索,到底还是点了点头,“也好,借此次出京,我们也可打探一下京城周边的动静,也好及早有个准备。”
玄月自然没有异议,“好,那明日我们就准备动身,可是太后那边……”想来这时候太后他们正忙着对付时梦得的旧部,以及想办法置冷宫中的温皇后于死地,应该暂时不会太过逼迫将军府,此时出京,正是好时机。
可太后一伙从来都将将军府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必定派人跟踪监视,要想对付他们派来的眼线,倒也不是难事,可如果跟他们硬碰硬,暴露了自己这边出京的目的,岂非得不偿失。
楚云昭略一思索,眼神骤然变的狂傲,“这件事交给我,我有办法。”
第二日一早,楚云昭即匆匆入宫,不出一个时辰就昂扬归来,手上多了一份圣旨,打出的名号是文圣帝亲自颁下旨意,言明他揭破时梦得和温皇后谋反有功,由此可见他心思缜密,值得托付,所以特赐封他为“平乱使”,奉旨出京,巡视各郡,以调查各王各候有无谋反之意,若有,则可当场抓获,回京受审,遇有负隅顽抗者,就地格杀!
此旨一下,自然是朝野为之侧目,虽说在他们眼中,文圣帝受制于太后和太傅,可他到底是一国之君,又刚刚出了时梦得谋反一事,这样的圣旨,他还是能够自己做得了主下给谁的,而楚云昭又正是最合适的人选,旁人谁能说出半个不字来!
“云昭,真有你的!”玄月想想那些朝臣们可能会有反应,就觉得好笑,“皇上知道我们要去淮安郡?”不然不会答应得这么痛快吧,而且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还真是大手笔。
“当然,”楚云昭得意地挑眉,听到爱妃对自己的夸奖,真比任何奖赏都来得让他得意莫名,“皇上英明睿智,有些事无须多说,他就心知肚明,所以这圣旨到手,一点都不难。”
“好!”玄月顿时觉得豪情万丈,跟云昭夫唱妇随的感觉,真的太过酣畅漂流,穿越重而来,这是她最最得意,也是最最让她感到幸福的事了,“那咱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京了,看太后他们又能怎样!”
楚云昭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眼眸,上前捏了捏了她小巧的鼻子,“有我在,谁敢把你怎么样!”有玄月跟他并肩作战,两人之间如今更是再没了半点嫌隙,他坚信,最终他们一定是笑到最后的那一方!
一切既然如此顺利,那他们也就不用再偷偷摸摸,孤星、唐亦飞他们很快就打点好一切,除了这几名心腹下属,楚云昭又亲点了一队侍卫,随着车队,一起离京。
果不其然,太后他们纵然知道楚云昭他们出京,可有圣旨在,他们也莫可奈何,就算派出几名暗卫跟随,在一干高手面前,也是无用,只能生闷气。而且,楚云昭这次出京,可是以“平乱使”的身份去的,谁要敢阻拦,或者在他面前生事,那就会被怀疑有谋反的嫌疑,如此情况之下,谁还敢轻举妄动!
一路从京城出来,他们一行也听到不少百姓们的议论,大都是在说丞相时梦得和温皇后图谋不轨,而康王和康王妃英明睿智,查到他们谋反的证据,结果他们不甘心,就派人暗中行刺康王夫妇,幸亏其武功高强,这才将时梦得一伙拿下,并将他们的恶行公之于众,才免去东陵国一场危机之类,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他们都亲眼看到了一样。
听到这些议论,玄月忍俊不禁,对楚云昭道,“被他们这么一说,我跟你成了救国救民的大英雄了,功劳全是我们的不成?”
“有什么打紧,传言总会有的,”楚云昭相当淡定,挑了挑眉,一脸的宠辱不惊,“何况我们本也希望,时梦得之事,他们都将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吗?”
玄月点头,“那倒是。”他们心意相通,自然都明白彼此的心意,皇上如今还不能露出睿智一面,如果让太后一伙知道个中内情,只怕会起疑心,继而会伤害到皇上,所以他们宁可自己担这风险,让人人都以为是他们夫妻两个早就在对付时梦得和温皇后,让所有的明枪暗箭都冲着他们来,皇上那边的危机,就会小很多。
楚云昭一笑,揽过她的肩膀,“到淮安郡还有大半天的路要走,你先休息一会。”
“我不累,”玄月摇头,但温顺地偎在他肩头,“云昭,我对淮安侯了解不多,你跟我说说他的事,免得到时候我再有所疏漏,就不好了。”
“好。”鼻子里传来只属于玄月的淡淡清香,楚云昭的心境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被感动和幸福塞的满满的,同时却又心明如镜,心平如镜,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他情不自禁低头,在玄月额上轻轻一吻,开始轻声说着淮安候的事。
他的嗓音极其好听,低沉但不会让人觉得沉闷,微有些沙哑,却又让人觉得无比清亮,这种看似矛盾的感觉,却被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真是上天造物的恩宠。
玄月一直微笑着听着,在他的轻声细语,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母体中,温暖、轻柔而让人无比地安心……
话说回来,楚云昭一行虽然是高调出京,但他们所要查的事,却绝对不能事先声张,否则什么都查不到,何况他们去见淮安候,也是暗中前往,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一出了京城,解决太后派来的耳目之后,他们立刻就收敛起来,表面看起来,就像是官家出来游山玩水一样,没有人知道他们的底细。
一路申通无阻,很快到了淮安郡,楚云昭即命人先找了家客栈住下,一来休整一番,二来么,当然是先暗中查探一下淮安候近来的动向,再去见他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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